第三十三章、海城劫,中
正常的翡翠玉佩,上面的蝙蝠只是一个图案,一个标记,并不代表,那个蝙蝠,就像真的蝙蝠。 但这枚玉佩上的,不但像,而且十分怪异。 它通体呈青色,双翼张开,翼翅的外缘有散发著淡淡的寒光,一张鼠脸,通体雪白,两只眼睛,却是空的,仿佛那里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总而言之,它不是一头普通的蝙蝠,这头蝙蝠的外型,是心圣大陆一种十分稀少的凶兽,它的真名唤作‘青翼雪蝠’,它是万千蝙蝠之王,也是阴影之王。 而萧陌之前看到的那一丝血色,则在玉佩的边缘,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怎么洗也洗不掉。那血浸透到了玉里面,让一半的玉也带上一丝血色,那明明就是普通的红色,在萧陌的眼睛看来,却有一些妖艳。 他明白这只玉佩非比寻常,但是,无论他怎样打量,玉佩就是一只普通的玉佩,除了那只蝙蝠过于凶厉,过于真实了一些,其实的,的的确确就是一只普通的玉佩。 萧陌看不出它的秘密,但他确信,它拥有秘密。 能让心脏孔窍的黑色木鱼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便感应到其存在,这玉佩上,一定有他不明白的东西,只是现在看不出,再怎么看,再怎么浪费时间,结果也是一样的。 萧陌也知道,可能是机缘未到的,总有机会,弄明白的。 想到此,他不再浪费心思,将其收入到储物袋中,至于那枚跟随这枚玉佩一起购回的银霜矿石,他直接随手扔在一角,那东西,即便以他这样一个普通心修来说,都不上眼,有机会,再把它卖掉就是。 它肯定是不值一千五铜晶的,但加上那枚玉佩,一万五铜晶萧陌都不会卖。 通心花已经到手,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尝试炼化通心化,破心关,晋升逍遥境了。 想到此,萧陌再不犹豫,摒气凝神,先是在心底过了一遍‘日月明经’的具体修炼方法,随后才从储物袋中掏出通心花,摆在自己面前。 伸出指甲,在淡绿花植之上轻轻一划,便有一小片花瓣被萧陌切割而下,而后他张口将其送入嘴巴中,闭上眼睛,周身气流缓缓涌动,开始正式运转日月明经的修炼之法。 入定大道歌,是普通的奠基之术。 香木功,讲究借求外物,以香宁心,以香入术,以香晋品。 但这日月明经,又更高明一筹,懂得从日月之光中借助它们的精华,来修炼自已。一旦有所成功,肯定要远超入定大道歌和香木功。 这也是萧陌放弃了之前打算,直到此时,才开始正式修炼日月明经的原因,他想给自己的逍遥之境,打下一个最坚实的基础。 “天不高,地不大,唯有真心,物物俱含载。不用之时全体在。用即拈来,万象周沙界。 虚无中,尘色内,尽是还丹,历历堪收采。这个鼎炉解不解。养就灵乌,飞出光明海。”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窗外,月色似一层轻纱,光华如水,屋内,萧陌静坐如石像,周身萦绕一层薄薄的月光,他整个人,也显得神圣,温和几分,浑然不知外界,在他离开之后,市街之内,发生了一场巨大的sao乱。 …… 安静宁和的市街,虽然多了一些比较杂眼的人,但是,至少他们保证了温和平静,只是自顾自的出入一家家店铺,又很快出来,似在寻找著此什么。 一身白衣,清仙靓丽的灵州天才少女白小茶,在寻找著什么。 长明荆家大少爷,年纪轻轻,便已是齐物境巅峰的荆玉衣,身背一剑,不言不语,但也在不断地出入各家店铺,甚至偶尔还在一些地摊旁停留下来,看一眼,再离开。 枝山柳家的掌权夫人,‘玫瑰’孙碧袖,寒石原家的家主,‘正气龙图’原西流……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实力高深,位高权重,放在哪里,都是一方霸主级的存在。 但他们,也在不断地寻找著什么,还不断地问一下人,然后最后都是失望摇头。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所有人明里暗地寻找什么的同时,忽然,市街外头,本来安安静静的雾里面,忽然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 白小茶停在一家店铺门口,美目微张,朝头望去。 ‘风剑‘荆玉衣俊目微张,双眸微冷,站在长街中心,不退不避,同样朝雾气中看去。 一声冷哼,姿容媚丽的红衣妇人,身上煞气骤现,周围一圈寒冷的气流,如同实质,朝周围罩去,所有人都不由大骇,离他远了几分。 刚从一家店铺走出的紫袍老者,目光微凝,双眉轻皱,望向蹄声响起处,眼眸深处,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冷意。 马蹄声响,张狂肆意,如雷贯耳。 不片刻间,人未现,一只通体胭红的高大骏马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它先是一只前蹄从雾气中迈出,随后整个身子就像是硬生生从水雾间挤入,马背上,一个全身盔甲,脸罩铁面的中年人,猛然一扬手中的护卫剑:“包围整个市街,寻找所有带蝙蝠图案的东西,全部收集到我这里有,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 随著他的话声,在他身后,数百鲜红的铁骑,如同潮水一样涌入,朝著市街之内涌了进来,踩烂无数摊贩,撞到无数行人,但他们根本不为所动,训练有素,整齐划一,拥有著铁的纪律,和血的无情。 海城城主府,‘镇海侯’阴独寒的鲜花骑,也是整个海城,最庞大的一股力量,悍然闯入整个市街,如同一滴沸油,滴到了平静安祥的水面。 “镇海侯,好大的排场,嘿!” 红衣妇人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冷笑,站在那里,双手抱臂,一动不动。 ‘正气龙图’原西流双眸微睁,随即又安寂不动,他看著站于长街中心,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半分退让意思的荆家公子荆玉衣,眼眸深看,掠过淡淡的戏谑。 “这里,虽然是镇海侯的封地,但今夜的海城,可真不是你镇海侯能说了算。” “那件东西,只怕没有人不想得到吧,区区一个镇海侯,就想以势压人,抢先将东西抢到手,也要看别人答不答应。” 想到此,他的眼眸中,又不由露出一丝阴霾。 “一个镇海侯不足为惧,只是四大学宫,只怕也出手了吧。毕竟,那个人的信物,终究关系重大,没有人能不在乎的。五十年前的那场惨变,参与的人都成了各学宫的高层,这件事,就算你们想隐瞒,终究还是有一点风声传出来。” “那个人,还活著吗,如果活著,他现在,又该有多么可怕?” 想到此,就连原西流这样的一方霸主,顶级高层,背脊深处,也不由冒起一阵阴森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