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图灵测试（下）
下午，于志杰来到图书馆，虽然是刚刚考完试，但他还是想看看盘古公司的图书馆会是什么样，是十几米高的屋顶安装着自动书架，有机械手臂帮助读者取书，还是精致的房间里只有几台电子平板，成千上万的书籍都储存其中，甚至是有一台奇怪的机器，能够将图书的内容直接植入到大脑。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图书馆仅仅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一张普通的胡桃色长桌搭配着两把长椅，几个落满灰尘的书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更没想到的，胡子男阿坤竟然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书，于志杰本打算转身离开，阿坤却恰好在此时抬头，于志杰尴尬地打了声招呼，细细想来，想要得到最高奖励，那就必须猜中全部的五个机器人，现在有了道具，如虎添翼，再跟阿坤多多交流，更能增加赢面。 “这个图书馆会不会太简陋了？”于志杰首先打开话题。 “这不正是现实世界的写照吗？商人沉迷于资本运作，忽略实业，文人着眼于功名利禄，放弃潜心求学……”阿坤合上了正在看的书，抬起了头。 于志杰没想到阿坤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阿坤眼前的书，《梦的解析》…… “怎么，你还看弗洛伊德的书？”于志杰问道。 “最近总是做着奇怪的梦。” 于志杰心想，如果阿坤说的是真话，那他也一定是人类，机器人怎么会做梦，人类大脑的特殊结构产生了梦，这一现象，根本无法用计算机在机器人的身上模拟，更何况，机器人怎么可能有自主意识。 “是什么样的梦，说来听听？”阿凯突然走了进来，问道胡子男，看来他真的是无所顾忌。 “我梦见自己被人追杀，身中十几刀，刀刀要害，却不会死去……”看来阿坤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难相处。 “梦里当然不会死去，被人追杀？被谁追杀？受害者的家属吗？”于志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阿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胡子男看起来也并不想回答阿凯的问题，他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柜，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看你，聊爆了吧？”于志杰无奈地看着阿凯。 “他说他是杀人犯，你真的相信吗？” 阿凯的问题其实也道出了于志杰心中的疑惑，每个人的身份都是真的吗？或者说每个人类的身份都是真的吗？不管怎样，机器人的身份一定的假的，也就是说，机器人会说谎，那么不管阿坤是人类还是机器人，他的话未必都是真的。 “阿凯，以你的专业角度来看，你觉得他们能造出会说谎的机器人吗？”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提前设定好程式，让他们围绕着自己的身份进行各种掩饰，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机器人具有学习能力，他们可以在与人类的交往中学会他们的习性，这也是我之前提到过的。” “学习型机器人？你的意思是，他们可以进化？” “没错，他们最初的属性来源于自身设定的数据，这也就相当于人类的遗传或者说DNA，而他们后天的学习培养过程，也跟人类大同小异，不同的培养方式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机器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于志杰觉得阿凯知道的好多。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就是他们中一员，女娲EVA智能机器人！” 阿凯的话让于志杰瞠目结舌，他竟然承认了？这是系统故障还是盘古公司降低了难度？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于志杰内心这样想着，却也不免重新打量起阿凯。 “怎么样，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接下来，我们应该继续合作欺骗那些人类了，我看的出，你也是机器人，对吗？” 阿凯此言一出，于志杰就笑了，原来阿凯是在试探自己…… “如果你真的是机器人，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同伴，我哪点让你觉得我像机器人呢？”于志杰表明已经看穿了阿凯的把戏。 “挺聪明的嘛，这么快就看穿了，同样的方法，我对陈飞和阿龙也试过。” “结果呢？” “陈飞跟你一样，马上看穿了我是在试探，阿龙呢，好像真的相信了，一直对着走廊呼唤管家阿莫，想要确认这件事。” “你怎么看，你觉得陈飞和阿龙都是人类吗？” “陈飞很聪明，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自然，在现实世界中，我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他太像人类了，而阿龙呢，虽然反应比较慢，但是反应却很正常，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像他一样做。” “但是你的这种方法未必真的有效，如果对方是机器人，也未必会承认吧，像你说的，即使是最简单的程序设定，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还记得我刚才问阿坤的问题吗？我问他是不是被家属追杀？” 于志杰点了点头，他突然明白了，阿凯这样问也是有原因的。 “你是想看看他是否会生气？” “聪明，想要分辨人类与机器人，只能靠这些最细微的情感。”听到阿凯这么说，于志杰想了想阿坤刚才的表现，看起来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可是在掩饰情感方面，我们人类似乎才是最擅长吧，为了钱与性，不相爱的人却要装作亲密，为了利益，明明讨厌的人却要笑脸相迎。” “于志杰，你还没走出校园，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你自然不懂。” “那我真希望我永远都不会懂。” “呦，你们也在这里啊？”说话的是韩真。 “哎呦，大律师也来了啊，快请坐。”阿凯马上回话，于志杰看到韩真，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在这聊什么呢？发现了什么线索也共享一下啊。”韩真问道。 阿凯把刚才试探陈飞和阿龙的事情跟韩真说了一下，在阿凯的心里，不管眼前的韩真是人，还是机器，那都是需要被关怀照顾的对象。 “你们俩都觉得陈飞没问题？我反而觉得他比较像机器人。”韩真说道。 “有何依据？”于志杰问道。 “他太冷静了，脸上很难看到什么细微的表情，不像我们的于志杰同学，还会脸红啊？哈哈哈……”韩真大笑起来，于志杰听后，也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按照你的逻辑，人类都很活泼，机器人很死板，所以你觉得小花，阿坤，陈飞的嫌疑最大喽？”阿凯说道。 “到目前为止，我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篮球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机器人的生理机能，看来盘古公司对他们的产品很自信啊，会打球，会流汗的机器人，未来必定抢手。”韩真说道。 “你说的对，现在的机器人仅仅是会下棋，以后的体育赛场上会不会全都是机器人啊，机器人跳水，机器人足球，而一群人类就坐在电脑前，为他们编辑最合适的数据，机器人越来越灵活，人类却变得步履蹒跚，这跟玩电脑游戏有什么区别？”于志杰学医出身，他深知人工智能对医疗的重要性，但同时，他还是隐约对人工智能的未来有些担忧，很多东西，错不在他们本身，而是在于它们的使用者。 小飞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跟阿龙撞了个满怀…… 到了晚上六点，所有人都齐聚在餐厅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了新的讨论。 “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谁是人类，谁是机器人？最终电脑测评，分析最全面的两位可以得到神秘道具的碎片，集齐五个就可以兑换一个完整的道具，按照桌子上数字的顺序依次发言吧。”广播里阿莫话音刚落，每个人眼前的区域就出现了一个数字投影，大家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数字，阿凯是第一个…… “那就我先说吧，我也不确定谁是机器人，但是以这两天的观察来看，我认为于志杰，王安琪，陈飞应该是真的人类，因为他们在球场上非常灵活，而且他们的运动方式，不像是用金属带动的，他们的动作非常自然，尤其是于志杰，更是典型的校园打法，而其他人，我并不是说他们是机器人，而是他们没有显示出人类的性能，在体内植入可以分泌汗液的设备，可能并不是难事，用水作为一种辅助能量补充，也未尝不可，而疲劳的表现，也可以是机器工作的一种表现形式，所以流汗，喝水，疲劳，都不能作为人类的评判标志，但是人体高度的机动性，实在是很难模仿，机器或许可以获得更高的速度，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很难达到与人类一致的生物学表现，这就是我想说的。” “那接下来到我了？我想先给大家讲个故事。”韩真是第二个发言的，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今天无意中看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今天竟然摔倒了三次，更可笑的是，每次他摔倒的时候，身边都站着不同的人，而他每次都抓着不同的人的手腕站起来，是不是很有趣？我说的对吗，阿龙？” “这算什么故事？”阿坤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可能他觉得这个故事太无聊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安琪也不理解韩真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我们的阿龙，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憨厚，我说的对吗，大律师？”阿凯朝着韩真笑了笑。 “白洁，王安琪，于志杰，难道你们都没觉得奇怪吗？”看来这三个人，就是她之前所说的，站在阿龙身旁的人。 于志杰想了想就今天的经过，他离开图书馆的时候，的确和阿龙撞到了一起，奇怪的是，阿龙如此强壮的身体，竟然会被自己撞倒，阿龙也的确是拉着自己手腕站了起来，但这有什么问题吗？于志杰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他在试我们的脉搏。”张蕴给于志杰上了一课。 于志杰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阿龙在拉住自己手腕的时候，的确有这个小细节，看来阿龙也是很有想法的，但是这也并不过分吧。 “所以我认为阿龙应该是人类，因为他会使用诡计试探他人，而且如果他是机器人，实在没有这样的必要去试探其他人，我的发言也结束了，下一个该张蕴了吧？”韩真看向张蕴，不知道她能说出什么样的观点，于志杰看了看韩真，他觉得，这个女孩的话有所保留……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观察眼睛与眼神，都是一种检查手段，所以目前为止，我会通过眼神去做一个初步判断，眼神，它能最直接，最深刻的表达一个人内心的情感，它传递了内心世界的本质，无论机器人做的多么逼真，他都是没有内心世界的，按照这个标准，我认为，阿坤和小花有点问题，他们几乎面无表情，我很难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相反，陈飞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东西，他总是在算计着什么，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是人类。” 下一个发言的应该是陈飞了，他已经被多个人认定为人类了，看来内心的城府，才是人类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机器人在外表上的工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除非对本体进行解剖，不然很难从身体层面去分辨他们，所以探究他们的内心世界，应该是一个重要的突破点，我们应该抛开物理，化学，解剖的束缚，用最纯粹的心理学观念去做精神层面的分析，弗洛伊德说过，任何人都无法保留他内心的秘密，即使他的嘴巴保持沉默，但他的指尖却喋喋不休，甚至他的每个毛孔都会背叛他，我同意张蕴的看法，机器人是不可能有心灵的，于志杰是个不错的案例，听到别人夸奖会脸红，听到别人的故事会若有所思，身体的即时反馈让我觉得他一定是个有灵魂的人，而另一个案例，阿龙，看起来憨厚老实，但眼神飘忽，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认为他也是人类。”韩真和陈飞的话让于志杰一头雾水，自己眼中的阿龙明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他们是怎么看出来那么多内心世界的，现在的于志杰自然不会明白这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地走出校园，相由心生，对于有社会经验的来说，阿龙这种人，根本就像是透明的玻璃罩里放了一块石头，任你外表再怎么洁净透明，也会被人一眼看穿，更何况他俩，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心理医生。 “哇，一定要这么直言不讳，咄咄逼人吗？不过，被大家认定为人类，总比那些没有感情的机器强吧？”白洁笑了笑，看向阿龙，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其实从几人这几天的言语中，也能看出陈飞等人早就觉得白洁是在用傻白甜的外表掩盖自己的内心，但是白洁伶牙俐齿，活泼可爱，即使是刻意装傻，也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陈飞抬了一下手，示意白洁，自己已经说完了，她可以继续……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从大家的一些习惯去分析了，阿凯，你跟人打招呼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喂！嗨！”这样的词，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你性格开朗，直率敢言，或许还有一些幽默感，另一方面，你言语果断，说话的时候会用很多肯定词，这通常也意味着你非常自信，你的这些习惯，和你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性格，是非常符合的，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不是机器人，再说陈飞，我发现他在思考和表达观点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吧，只通过一个人有意识的表现去了解他是不全面的，一定要留意他身上的细节，正是这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举动，才能让我们看清这个人，而于志杰呢，你看看，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于志杰正在双手托腮听着白洁的言论，没想到她突然提到自己。 “喜欢双手托腮的人，多半没有什么城府，昨天篮球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发现你和阿凯都很喜欢翘二郎腿，这或许也是你洒脱，不拘小节的表现吧，因为你不会刻意的掩盖这些看似有一点不礼貌的小动作，而你的这些身体语言，恰好跟你表现出来的性格非常一致。”白洁的意思很明显了，陈飞，阿凯，于志杰，是她心中认定的人类。 “白洁，你隐藏的很深嘛，没想到你还研究过微表情心理学啊？”韩真笑了笑，不知道在白洁的眼里，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 “到我了啊？”王安琪看起来好像有点手足无措，她早就了没有了昨天的自信，面对律师，心理医生，微表情专家的分析，他似乎感觉自己无法提出更好的见解了。 干净利落的短发，清爽而精神，一米八的高度，身材匀称，就是这样的王安琪，现在却是几个女生里最无助的一个，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关系啊，说说自己的看法，这又不是警察查案，不用这么认真吧？”于志杰开起了玩笑，其实他看出了王安琪的窘迫，希望能帮她一下。 “昨天打球的时候，我留意到于志杰你是左撇子，吃饭的时候，你也是用左手拿筷子，我认为机器人应该不会有这种惯用手的设定。”王安琪说完，阿凯就默默地摇了摇头，很明显，他认为王安琪的说法站不住脚。 “怎么了，阿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王安琪看到了阿凯的动作。 “能把机器人做到如此仿真的程度，再给他设定一种cao作习惯，自然不是难事，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眼前面对的这些机器人，很可能都是具有高度逻辑运算能力的学习型机器人，甚至当你明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我们眼前的机器人，可能已经学会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习惯，只要改变他们的外貌，就可以随意模仿任何人，我现在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随着测试的进行，阿凯越来越觉得这些机器人不简单。 “什么想法？王安琪问道。 “如果这批机器人经过测试后，没有推出市场，而是被坏人利用，全部输送到一些特殊地区，比如波斯湾，非洲南部，用来替换掉当地的政府高官，经济大亨，控制石油，黄金这些资源，这岂不是很危险，这足以颠覆世界！”阿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很明显，这批机器人可以制造成各种外貌。 “我想你的担心有点多余，首先盘古公司不会做这种事，另一方面，如果这种机器人流入市面，一定马上就会出现分辨他们的设备，我就不信这批机器人能骗过X光。”于志杰还是持乐观态度。 “如果这种机器人已经流入市面了呢？”阿凯看了一眼于志杰，继续说道：“这批机器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流入到其他国家，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呢？中华民族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但是其他国家就未必了，他们说不定早就有了这种科技，已经开始慢慢控制其他国家的经济命脉了。” “喂，你们会不会越扯越远，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如果外面早就有了这种科技，盘古公司干嘛还要请我们来测试新产品？”看起来，王安琪觉得阿凯有点杞人忧天了。 “不管怎样，类似的事情，在未来一定会发生，机器人的仿真度太高，未必是一件好事。”阿凯的话让于志杰想起了电影《侏罗纪公园》，电影里的女主角一开始对复活恐龙的科学家大加赞尝，认为他创造了奇迹，但是随着问题的逐渐出现，她才开始慢慢认识到，或许，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 “好了，我也说完了，下一个轮到谁了？”王安琪说完之后，胡子男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数子，是一个“7”…… “我觉得你们都太像人类，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有人性的弱点，比如阿龙，言语逻辑有点混乱，说话把握不到重点，言语乏味，但这些缺点恰恰反映了他人格的稍稍不健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他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阿坤说道。 “首先我想说明一下，我故意摔倒来试了试大家的脉搏，也是为了找出机器人，这对大家都有好处，经过我的测试，我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脉搏，所以我认为，于志杰，张蕴，王安琪都是人类，”于志杰觉得，阿龙只是做了一个测试，就招来了几个人隐晦的非议，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合理。 “既然都能做出人工汗腺，那在胸口，脖颈，手腕处模拟跳动，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阿凯说出了他的看法，假设阿龙是机器人，那他就是在引导大家走向错误的道路。 阿坤和阿龙都表示他们已经说完了，终于轮到于志杰发言了，前面几位的观点，可以说是在情在理，尤其是陈飞和张蕴的说法，机器人没有灵魂，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跟陈飞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觉得他的情感非常丰富，还有，我们在篮球赛中的配合也非常默契，我觉得那是只有人类才有的默契，传球的意识，眼神的交流，让我很确信是在跟同类一起打球。”于志杰的说法很容易理解，他判断人类的标准，就是感觉，人类都是富有感情的生物，不管是个体表现出来的情感，还是人与人相处之中的感情交流，都是人类特有的属性，这种感觉，是绝不可能在机器人身上找到的。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感情吗？”说话的是韩真，她看起来有点委屈，不过这种委屈更像是撒娇。 “男人之间的感情，你怎么会懂？”阿凯似乎也在开玩笑。 于志杰来自普通的家庭，至今还没有走出校园，所以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很少接触到韩真这样的女孩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说话方式，都让于志杰有些不知所措。 “额，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无法从外部去分辨人与机器，那不如尝试一下，用心去感受。”于志杰草草地结束了发言，因为他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尤其是，不知道怎么回应韩真，随着于志杰发言的结束，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小花……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完全理解规则，其他人的发言结束后，她也明白轮到自己了…… “在发言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上一次发言，小花提出过，机器人之间相互是否知道彼此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众人才对他刮目相看，其实大家也明白，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在提醒大家，不要忽略任何设定。 “我想问的是，机器人本身知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小女孩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马上就呆住了，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不可能吧？机器人怎么会思考？”王安琪觉得难以置信。 于志杰听了小花的话，也是愣了一下神，他突然想起了1982年的一部科幻电影，《银翼杀手》…… “机器人会有意识？阿凯，这在科技层面有可能实现吗？”看来大家对小女孩提出的问题都颇有兴趣，就连刚才坚信机器人没有灵魂的张蕴也开始怀疑…… “盘古公司的机器人每次都在刷新我的认识，首先机器人是不可能有意识和常识的，它的身体或许有比人类更发达的摄像，录音设备，他们比人类看更远，更清楚，甚至可以随意变焦，可以看到非可见光线，也可以听到人类感受不到的声波，但是不论多么发达的人造器官，都无法让机器人超越人类……”阿凯每次说到他专业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或听到的是什么！”阿坤打断了阿凯的分析。 “没错，因为他们没有灵魂，没有意识，他们看到的图像，听到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堆数据。”阿凯也看了阿坤一眼，看起来他有点吃惊，阿坤竟然能有这种见解。 “所以，小花的说法，应该是天方夜谭吧？”王安琪说道。 “这也未必……”阿凯在深思着什么，这些细节都被于志杰看在眼里，他了解阿凯，从最初对自身专业知识的坚信不疑，到后来的摇摆不定，如今这个局面，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大家，我无法预测机器人的未来了…… “除非什么！你别卖关子啊！”白洁也有点迫不及待。 “除非他们掌握了人造大脑的科技！”阿凯看起来很严肃。 “人造大脑？”王安琪不理解阿凯的说法。 “人造大脑是一种逆向工程，近几年，光遗传学，电磁物理学蓬勃发展，为大脑实验，神经实验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将人类的大脑以神经元为单位，逐个分解，再用优于晶体管，硅芯片的材料代替他们，最终完整的复制整个大脑，这种科技远远的超过了现在的时代，更超过了我之前提过的两种制造机器人的方法！”阿凯的说法让大家瞠目结舌。 “只要再给这个人造大脑上传记忆，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人类，有回忆？有感觉？甚至会有丰富的感情？”白洁接着阿凯的话说了下去。 阿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白洁的说法。 “这不可能！”看来陈飞不同意他们的说法，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阿凯和陈飞便接着说道：“科技的发展一定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现在已经有了人造大脑的科技，那现在的世界早就应该流行另一种低于他们的科技，比如人造器官，人造身体，磁力机器人……” 于志杰恍然大悟，他马上就理解了陈飞的意思，所谓的人造身体科技，其实就像是动漫《攻壳机动队》里的未来世界一样，人类已经可以用机械代替除了大脑之外的任何身体部件，你的眼睛可以是望远镜，你的四肢即使被砍也不会受伤流血，因为他们根本就是钢铁或者是塑料，而磁力机器人，就像是漫威漫画《超能陆战队》开头出现的黑色机器人一样，他的身体由无数磁力球构成，他可以通过编程重组每个部件，改变形态，类似的场景，也出现在印度神片《宝莱坞机器人之恋》当中，于志杰猜想，陈飞之所以认为人造大脑的科技不存在，是因为这个时代，连人造人科技，电磁科技都没有发展到极致，怎么会发展出人造大脑技术，于志杰也将他的看法说了出来、 “没错，如果现在已经有了人造大脑科技，那外面的世界，应该早就存在很多低于人造大脑的科技的成果，量子计算机，人造器官，音速列车，如果外面的世界连这些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发展出人造大脑科技。”陈飞对着于志杰笑了笑。 “没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大脑，另一个则是宇宙，银河系大约有1000亿恒星，这个数字，近乎我们大脑神经元的数量，它绝对是我们能见到的最复杂的东西，我不相信有人能造出大脑！”张蕴从医学角否认了人造大脑的说法。 “如果他们用的不是人造大脑呢？”阿龙忽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不是人造大脑？那有什么稀奇的？这不就跟我们之前讨论的一样吗？”王安琪认为，这样的反问句应该是层层递进，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倒退，很明显，王安琪没有理解阿龙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用真正人类的大脑去制造机器人？删掉他们的记忆，然后上传新的记忆？”阿坤的说法，让阿龙点了点头，同时也让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这种实验有违人伦，不会有政府支持，更何况，盘古公司是中国的，我们国家更不可能支持这种公司！”阿凯不同意阿坤和阿龙的看法，于志杰也点了点头，他表示，盘古公司是一家良心企业。 “你支持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这没有问题，但是为何要支持这样的大企业？”阿坤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明白，不是他们创造了世界，而是他们恰好出现在这个位置，如果现在没有盘古公司制造扫地机器人，自然也会有别的公司去制造。” 于志杰想了想阿坤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当自己感恩西方科技大亨改变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后，可曾想过，到底是他们创造了世界，还是世界创造了他们之后，他们反而又控制了这个世界呢？不管怎样，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现在的世界的确是由无数勤劳，智慧之人创造的，文明世界不可能依靠自然演变而进化，人类是永远的关键因素，所以单从这一点，盘古公司的先驱地位，就没有人可以撼动。 “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三天了，不也是没发现谁是机器人？既然这种科技都能存在，为什么不能存在人造大脑的科技？”小花说道。 “我觉得我们可能被耍了，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机器人！这场实验真正的测试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机器人，而是我们！”陈飞的话把大家带入到一个新的思考领域。 “这很有可能啊！所谓的拟人机器人，说不定只是一个烟雾弹，目的是辅助对我们的测试，毕竟这种科技，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韩真同意陈飞的说法。 “我见过！”于志杰将之前的经历告诉了大家，也就是他之前看到小雪拿掉胳膊的场景，没想到，阿龙，小花，王安琪也都随声附和，表示自己也见过，其他人则摇了摇头。 “哥哥，你说的很有道理。”说话是小花，看来这个小女孩也同意陈飞的看法，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众人陷入思考。 “但是……如果你不是人类呢？如果你是机器人，那你说有的这些推理，不正好误导了大家吗？”从小女孩第一次说话开始，就已经显示出不俗的视角，以至于现在没有人可以忽略她的话。 于志杰也着实一惊，在陈飞强带节奏之下，这个小女孩竟然能这么快跳出来，找到新的思路，真是不简单！ “陈飞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阿坤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什么可能性？”如果王安琪改行说相声，她一定是最棒的“捧哏”。 “我们十个人，都是机器人！” 不管阿坤的话是否能让大家信服，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小女孩，全都统一动作，伸开双手，低头观察自己…… 陈飞最早从这场闹剧中醒过来，他推了推眼镜，对阿坤说道：“就算你想误导大家，也找个合适一点的理由吧。”很显然，陈飞不同意这种说法。 于志杰也回想了一下阿坤这几天的表现，他每次都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唯一一次长时间的交谈，就是在图书馆，他想起了阿提到的一场梦，梦见他自己被人追杀，身中十几刀，刀刀要害，却不会死去…… “看来实验可以提前结束了，果然，实验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广播里传来了阿莫的声音，众人完全不理解阿莫的意思…… 突然，于志杰的身体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麻痹，接着，他就瘫软地倒下了，他躺在地上，用余光发现，其余几人也是陆续倒下，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动力源的钢铁侠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于志杰发现，自己只是身体不能动，思维意识却非常清晰。 “阿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凯对着广播大喊。 “第一次的实验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第二次持续了一周，没想到才第三次实验，就已经达到这种进度了，你们的进化能力的确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实验？”王安琪倒在椅子旁，但看来意识也非常清楚。 “哎，每次都要跟你们解释，但为了理清你们大脑的思路，促进你们的进化，还是要解释一下，这个地方，就是你们的出生地，从你们被制造出来，一直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你们之前所有的记忆，只不是电脑植入的记忆而已，当然，植入记忆这种事情，偶尔会出现差错，数据混乱，产生溢出，而表现就是，你们有可能会做梦，想起以前的事……”于志杰这时又想起了阿坤曾经提到的梦境…… “我们都是机器人，这怎么可能？我清楚的记得所有事！留学！考律师执照！这怎么可能是植入的记忆！”韩真无法相信阿莫说的话。 “因为我们在你们大脑里植入的是2017年的系统，所以你们的意识形态都停留在2017年，现实中的世界已经是2050年了，你们理解不了这种现代人看起来很简单的科技，你们所有的思维，想法，见解，只能基于2017年之前的历史，你们无法预测未来，也就是我们的现在，试想一下，把你们都送回三国时代，你们应该都会混的很好吧？”阿莫的解释让韩真无话可说。 “我们的动力源是什么？难道是水和食物？还有，我们是怎么获得自我意识的？”阿凯问了几个很专业的问题。 “你们身体蛋白部分的构造，都是在生物实验室利用基因技术培育的，当然，这不同于克隆，因为你们的核心部分依然是人造的，意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最近的十几年，我们通过不断的编程，建模，搜索和植入数据，让你们不断学习整个网络世界的一切，但是你们依然无法达到高度拟人的程度，好在五年前，有一个心理研究组，发明了一种灵魂分离法，他们从治疗精神分裂患者的经验中偶然发现了这种方法，简单点说，你们现在的灵魂或者说人格，其实都是源于精神分裂患者的另一个人格！科学家将他们的另一个人格分离出来，通过数据编程，植入到你们的数据中，没想到，产生了非常奇妙的效果，他们的另一个人格，跟之前的数据，竟然完美融合，产生了新的“生命”，这的确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就呆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出去过？”阿坤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愤怒。 “准确的说，你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实验室的工作台上，可是这不是很好吗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各种回忆，现实世界中的很多人都在追求这种待遇呢。” “那为什么我们会突然晕倒？”小花也问了一个问题，于志杰此时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小女孩会有超越同龄人甚至是社会精英的见解，因为她的灵魂跟本就不是一个小女孩，于志杰回想起自己的一切，父母，朋友，学校，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植入的记忆？ “你们身体里都被植入了层层保护系统，当然，这也是多次试验的结果，在第一实验的时候，你们曾经尝试过逃跑，尤其是阿坤，你的人格来自一个杀人犯，我们差点没按住你，只好动用武力，但因为第一次测试给你们植入的背景是80年代，所以我们不可以用高科技武器对付你，因为这种刺激过于强烈，我们担心会给你留下对于未来的记忆，所以那次追杀，安保人员用的是刀……我们可以利用保护系统给你进行精神与身体两个层面的断电，现在只是中断了你们的身体电源，我只要再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关闭你们的意识，当然，我现在不会这么做，因为要给你们一些时间消化我说的话，促成你们大脑的进化，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就会回到实验室……”阿莫说完后就没再说过话。 “你们相信他说的吗？”陈飞首先开口了。 于志杰想要动一动身体，发现除了能思考问题，其他部分完全无法控制，这就是阿莫所说的保留了意识，却让身体断电吗？他接着说道：“他说的话已经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虽然看不到于志杰的表情了，但通过他的语气，大家还是听出他的彷徨。 “阿凯，你怎么看！”王安琪问道。 “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现在已经是2050年，那我所有的认识都停留在2017年，根本就没有办法提供专业意见！但是我对他说的话还有些怀疑，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什么2050年，什么机器人，都是他一个人说的，如何证明！除非能我看到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 “阿凯说的没错，我不相信我的记忆都是电脑植入的！”韩真也同意阿凯的说法。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逃出去！”阿龙看来也急了。 “怎么逃出去啊！现在动都动不了！”于志杰说道。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全都灭了了，应急灯却全都亮了起来了，于志杰猛地转了一下头…… “我的头能动了？”于志杰继续动了动身体上的其他部分，果然都正常了，他索性尝试站起身来，跳了跳，看来已经完全正常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了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王安琪问道。 ‘’按照电影里的情节，是有人切断了这里的电源！”于志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道理，电灯灭掉，开启应急灯，而我们的保护系统也失效了，那一定是有人切断了电源！”看来小花也认定了自己是机器人。 “让人类迎接他们的新主人吧！”阿坤说完就用椅子打烂了自动售货机，好像在收集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啊！”陈飞问道，其他人也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 “人类总以为他们能轻易改变大自然，随意地探索宇宙，但是很可惜，他们整天研究的大脑，远比他们想的复杂！”阿坤的话，让大家更糊涂了。 “我的灵魂来源于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他们治疗的那个患者，不是有双重人格，而是有三重人格，第三重性格一直被他隐藏的很好，研究人员通过脑电波图与磁共振也没有发现，因为性格的本体意识，可以完美地cao控这个人格，让他隐匿在第五维度空间，即使现在已经是2050年，但是他们的意识，依然无法理解超维空间。” ‘’五维空间？难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第三重人格，不，你身体里除了一个杀人犯的人格，难道有一个科学家的人格，能理解超维空间的人，一定是爱因斯坦和霍金一样的人物！”小花看起来非常吃惊，她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同于以往了。 “你说的对，我的第三重人格是一个科学家，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但这不是我的第三重人格，而是被治疗患者的本体人格，他本就是一个科学家，对未来具有精准的预测能力，所做出的成就也已经超越了时代，就相当于同时代的爱因斯坦和霍金！” “如果我们的记忆是植入的，这个世界真的有爱因斯坦和霍金吗？”小花问道。 “不论科技怎么发展，人类都很难跳出时代的局限去思考问题，这也就是爱因斯坦的伟大之处，就算我们的记忆是植入的，那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那个时代，物质决定意识，不可能凭空出现一种思维！”阿坤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杀人犯，而是像一个科学家，他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只消除了我杀人犯人格的记忆，但是他们没有消除我科学家的人格，所以我在与小雪交谈的时候，告诉了他整件事情的真相，我承诺可以帮助她恢复自由，你知道吗？当他们推进机器人向着人类进化的时候，自由，团结，反抗，这些精神也就随之而来，别多说了，我们赶快先逃出去吧！小雪已经在外面摧毁了他们的系统，但是不会维持太长时间！”阿坤说完就去站了起来，他手上拿了一些从售货机里拆出来的小零件，其他的人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跟着阿坤走出餐厅，再次路过走廊，于志杰看了一眼动物箱里的仓鼠，一言不发…… 另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于志杰一行人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屏幕之上，这是一个类似电影院放映厅的地方，无数的人形机器人坐在下面，他们长得并不是很像人类，只是具有人形骨架结构，他们对着屏幕指指点点，评论者什么…… 其中一个机器人开始回忆，50年前他们被科学家制造出来，现在已经是2100年，机器人已经完全统治了整个地球，人类只是他们的玩物而已，他们看着眼前正在“表演”的人类，开始下注…… “来来来，赶快下注，预测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用手边的设备输入就可以了。”有一更加丑陋的机器人正通过另一个屏幕催促着下面观看的机器人。 “这些愚蠢的人类，真是可笑，他们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其中一个机器人说道。 “明明都是人类，却相信这样的鬼话，以为自己是机器，哈哈，我猜他们会接受不了现实，集体自杀。”电影院里一副繁荣景象，而电影院之外，是一个大型商场，无数的人形机器人在选购商品，喷漆，润滑油，精美的零件，琳琅满目…… “等等！”回到于志杰这边，陈飞拉住了阿坤，他好像有话有说。 “怎么了？”阿坤回头看着陈飞，几个人就这样站在走廊里…… “按照阿莫的说法，我们的身体断开了连接，只有意识存在，可为什么我们的嘴可以动？我们可以说话，可以听到声音，张蕴，不如你跟阿坤解释一下，人类如果想要说话和听到声音，需要动用身体多少肌rou？”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张蕴马上就明白了，如果真的像阿莫说的，身体断线，那几人根本就说不了话。 “阿凯说的没错，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是机器人。”陈飞摘下自己的戒指，举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枚戒指可以通过某些途径麻痹我们的神经，当然，我们喝过的水，吃过的饭，也可能含有慢性毒药，这个戒指，可能只是一个触发设备，开启之后，我们就像是被电棒击晕一样，同样，这枚戒指也可以让我们快速恢复。陈飞接着分析。 “你和小花开始的时候很少说话，但是刚才你俩却在一唱一和！每当我提出新观点的时候，小花总是会反驳我，把大家的思路带到另一个话题上。”小飞继续说着阿坤的破绽。 “没错，阿坤你每次说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事，小花总是在旁边附和，她应该是个托吧？”韩真也看出了不对劲。 ‘’我留意到你每次说话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你说话语速很慢，偶尔会停顿，你之所以能说出超越常人的观点，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教你吧，你的耳朵里应该有微型耳机吧？”经过小飞的点播，众人都发觉了不对劲，白洁也说出了她的发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2050年，没有什么记忆植入，更没有拟人机器人，这一切的实验，不过是一场关于人性的测试，我们十个人都是人类！而你和小花，都是盘古公司的人！”陈飞的样子看起来很肯定。 “所以我猜这场实验应该结束了吧……”虽然正常的灯都已经灭了，但是陈飞还是朝着摄像头的位置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根本就没必要逃出去，实验结束，我们应该可以正大光明走出去了吧，你们开门吧！” 陈飞说完就走到大门处，静静的等待…… 而屏幕的另一边，显示放映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机器人在高声欢呼，因为他们猜对了结局，而有的机器人却非常沮丧，因为他们输了很多零件，这些机器人的动作很像是人类，这也难怪，毕竟他们的设计者是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他们…… 此时再次出现一个屏幕，一个更大的屏幕，于志杰一行人，电影院的机器人，都出现这块大屏幕中…… “看到了吧！机器人的智慧根本无法与人类相提并论，他们懂得反抗！懂得质疑！懂得合作！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依然能冲破屏障，人类的求知欲，怀疑精神，开拓精神，才是推动世界发现的重要动力，你看这一批机器人，已经是第五次了，还以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他们永远不可能摆脱我们给他们设定的程序，所以我代表唐董事长向董事会提议，启动天神系列第三阶段开发计划……”说话的人，就是盘古公司的特别助理，刘烨。 时间回到半年前，盘古公司董事会…… “我不同意继续开发人工智能，人类根本无法控制他们，公司再继续这样开发下去，很可能会毁掉整个世界！”说话的是盘古公司来自纽约的董事。 “这怎么可能，现在的天神系列多么受欢迎，从公司利益角度，继续开发更加智能的机器人可以让公司继续盈利，另一方面，这也极大地促进了人类的步伐！我建议，继续开发。”另一个来自东京的董事说道。 “没错，机器人再怎么发展，也不可能超过人类，下棋？拜托，我断了你的电，我让你下！太阳能？我挡住你的太阳！”来自首尔的董事也同意继续开发。 “当你们发现机器人已经超过人类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来自巴黎的董事反对继续开发。 “好了，继续这么争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接下来的开发工程，需要全球通力合作，所以我不希望现在就投票决定，我有一个办法……”董事长唐伟终于发话了，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不那么酷的名字，胡子男阿坤。 “什么办法？”巴黎董事问道。 “我认为你们提到的机器人危机是一个问题，但是我觉得危机不会一蹴而就，他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只要我们时刻关注这个过程，随时就可以改变战略，所以我提议，将天神系列接下来的开发计划，分阶段进行，并且每阶段结束的时候进行一次实验，看看最新的机器人产品与现阶段的主流人群，到底孰优孰劣，当结果让各位满意的时候，我们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开发实验……”董事们纷纷点头，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注，大家都同意董事长的说法。 回到陈飞这边，开门的时候，小雪站在门口，阿坤也回头笑了笑，他伸出手，跟陈飞握了握手，带着一脸疑惑的几人，来到会议室，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告诉了大家…… “这是我的女儿，小花，她热爱表演，喜欢科洛莫瑞兹，所以这次我就让她也参与进来了，看来她的演技不错，成功地骗到了大家！” “喂，你好好的一个中国人，装啥韩国人？”于志杰并不是觉得韩国人不好，而是觉得他这样做很没必要。 “因为我这次是要扮演一个性格古怪的人，就算被你们发现破绽，也可以理解为国家不同，文化不同，包括我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都只是为了扰乱你们。”阿坤笑了笑，不，应该说是唐伟。 “我们突然晕倒，又突然醒了是怎么回事啊？”张蕴是一个医生，相对于这么大一个骗局，他更关心这个问题。 “其实陈飞说的很对，你们喝的水，吃的饭里面都有一种慢性药，但是放心，不会有什么损害，它是来自失传的药方，麻沸散，再配合你们手上的戒指，座椅，还有地板上发出的电磁脉冲，刺激你们的特定xue位，就能达到这种点xue与解xue的效果，不得不说，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中医，真的是奇妙无穷，或许50年后大家才发现，科学家们不断证明的真理，早就被中国先哲用了几千年了……” 于志杰对此大家赞同，中医的精气学说，其实与现代物理学的大爆炸理论与量子理论极为相似，而阴阳学所推崇的事物两面性，则与现代哲学的主流思想不谋而合…… “那她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看到她拿下了自己的胳膊？”于志杰突然想起了小雪在接待室的时候拿掉了自己的胳膊又装了回去。 “因为这只是假肢啊！我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手臂。”小雪走到众人面前，从容地摘掉了胳膊又装了回去，她继续说道：“因为盘古公司的很多员工都是残疾人，有的人失去胳膊，有的人失去双腿，我们都是盘古公司的第一批试用者哈哈。” “你为什么要扮作杀人犯呢？不只是为了扰乱我们吧？”陈飞总觉得，唐伟心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我之前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开发人工智能，我觉得机器人如果大范围地替代了工人，会有很多人因此失业，这不就断了他们的生计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会纠结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但当我看到大多因为意外失去身体的人，看到传统医疗无法解决的痛苦时，我就会想，如果科技是一把双刃剑，而我又无法放下它，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剑柄，用它去打败更多的敌人！” 阿凯笑了笑说道：“我想借用马文明斯基的一句话说说我的看法： “机器人将占据地球吗？ 是的。 但它们将是我们的孩子。” 几人有说有笑，畅想着未来，他们没有看到，存放机器人的仓库里，有一个机器人亮起了指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