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4章 我不是随便的人
“既然都知道了，那也不必在隐藏了。” 思索中，莫一鸣知道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穿好裤子后走出房间。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外面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这老者脸庞布满皱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身穿朴素衣衫，不算华丽。头上发丝有些许已经鬓白，看着莫一鸣时，脸上始终带着一脸的微笑，看不出狡黠，给人的感觉很和蔼可亲。 “你是？”莫一鸣疑惑。 这老者鞠躬微笑道：“墨易先生，我是南明仙子的仆从。” “如此。南明仙子找我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深夜？” 这老者说道：“老仆只是传达话语，具体找墨易先生有什么事情，还是请墨易先生过去了再说。” 莫一鸣知道这南明仙子不好惹，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若是现在拒绝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直接绑走。索性答应了下来，与这老者一同离开了客栈。 走出客栈，绕过逐渐安静的街道，借助着月光的照映，莫一鸣与这老者的身影被拉得幽长。 或许是因为安静的原因，即便是离那怡春院已经有一段距离，仍然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娇喘和呻吟。 来到一个交叉路口，老者带着莫一鸣往右边走去。一路上他俩并没有说话，好像惊醒那些酣睡中的人，又好似怕被别人发现。 直到他们停在了一座足有五十米高的楼阁面前。这楼阁墙壁不知由什么材质砌成，四角有着龙凤石雕，墙壁雕刻着各种整齐的花纹，看去如同宫殿一般。楼阁前方有两名穿着铠甲的壮汉，对着这老者抱拳一拜。 “王老。” 这老者微笑点了点头，两名壮汉后面的大门缓缓的打开。走了进去，能清晰的看见这空旷的房间四周，有四颗巨大的蓝色珠子，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将这里照得极为明亮。 在其中间，有一盘旋的梯子，这梯子应该由石玉砌成。在蓝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望去时如同冲天巨龙，让人看去便有庄严之感。再往上，是一层层阳台，阳台的后方是关着门的房间。 循着玉梯而上，片刻后来到这楼阁的顶端，有一扇敞开的阳台，阳台是悬空而建，上面有一石台和琴台，那石台和琴台依旧是用石玉砌成。 琴台上放着一把木琴，古色古香。石台四周有四张翡翠座椅，昂贵至极。石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酒壶，上面镶嵌着一些宝石，在其周围，有两个精致酒杯和几盘小菜。菜香和酒香袭来，让莫一鸣闻到后，顿时睡意全无。 但他的注意，是此时站在阳台前方，仰望着夜空的红衣女子，即便是身影，也婀娜多姿。 莫一鸣知道，此人就是南明仙子——游诗蝉！ 游诗蝉转过身来，对着莫一鸣微笑了一下，旋即看向他身旁的王老，客气温柔的说道：“王老，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仆告退。”王老离开。 王老离开后，游诗蝉指了指其中一张翡翠座椅，道：“请坐。” 莫一鸣坐了下来，游诗蝉弯身给莫一鸣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招待不周，请别介意。” 随着浓酒被倒在酒杯中，那酒香之味更为浓郁。虽不胜酒力，但闻着这酒香之味，莫一鸣巴不得马上一口下肚。 “此酒，是我收集晨露，亲自酿制。轻抿一口，有甘甜回味……这一杯，我先敬你。” 给莫一鸣倒了酒之后，游诗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杯客气的敬莫一鸣。 莫一鸣也随之站了起来，客气的与其击杯后，一口下肚。 “我应该是叫你墨易还是莫一鸣？” 一口下肚之后，游诗蝉坐下后，微笑着看向莫一鸣。 莫一鸣疑惑，道：“你监视我？” 游诗蝉道：“我才没有那个闲情雅致。那日在西峰，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但略微思索，便会不难猜出，你就是墨易。又恰好再次路过西峰时，听到后山的人叫你莫一鸣，今日碰巧在街上偶遇，只是当时并没有叫你。” “说得似乎很合理。”莫一鸣看到游诗蝉好像并无坏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特别是像游诗蝉这种深藏不露，久经沙场之人，莫一鸣还是不得不妨。他甚至不知道游诗蝉接下来想做什么，于是端起酒杯，做出一个礼敬的动作，继续说道：“这一杯，我敬你，这么晚叫我来，是要做什么。” 游诗蝉微笑着说道：“你选了那么一个地方住下，想必是寝食难安啊……既然这么晚都睡不着，你说……我找你来做什么。”游诗蝉说完，嘴角笑意更浓，只是此时笑容让莫一鸣看去后，竟然有一种血液沸腾之感，心跳加速，连脸庞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脑海中，更是想入非非。 游诗蝉娇媚一笑，道：“小男孩果真是小男孩，就这点话语就让人羞涩，这可不像你哦，墨易先生。我游诗蝉并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游诗蝉说话时，身上红色轻纱飘动，玉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映下，多了几分柔美，特别是嘴角那满带魅惑的笑容，风情万种，此情此景，让莫一鸣差点流出鼻血，若不是因为瞬间想到了柳钟灵，莫一鸣还真的有点保持不住。 “南明仙子，可真会说笑。”勉强的挤出这一句话。 “看把你逗得。”游诗蝉微笑。招呼着莫一鸣吃菜，继续说道：“今天有人告状，说有人废了楚霸天。” 莫一鸣心中咯噔一声，心想着这南明仙子今日找自己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在之前杀了南明城的人时，是因那时候游诗蝉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墨易，而今身份暴露，这游诗蝉会不会追究这些事？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这事？”莫一鸣说道。 游诗蝉微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也不全是。我只是好奇在这阳城内，竟然有人敢伤南明城的人。” “南明仙子大概也知道，那楚霸天是我杀的了吧。” “事实上，我是要感谢你……我这次前来，本就是想给楚霸天一个教训，是你帮了我这个忙。” 听着游诗蝉的话语，莫一鸣有些疑惑。 正疑惑时，游诗蝉眼中忽然放出一道凌厉之芒，与之前那般温柔风情极不相称。 “任何践踏女子之人，都该死！” 此话从游诗蝉口中说出时，让莫一鸣的身形一怔，仿若从那眼神中，能看到游诗蝉无尽的恨意，但隐约的，从那恨意之下，莫一鸣却觉得还有一丝无奈。 “我喜欢这里，但我不喜欢一个人……” 游诗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似变得轻松，但又好像觉得有些沉重，让莫一鸣琢磨不透。 女人心，海底针…… “我喜欢在这里看夜晚月色，我喜欢深夜的寂静，我喜欢微风轻拂的感觉，我喜欢月光洒在身上，我喜欢有人能陪我谈心，但没人能真挚相待。我喜欢自由……但我却得不到自由。” 游诗蝉说着，嘴角忽然多了一丝苦笑。 莫一鸣未曾想到，游诗蝉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你与我也不必保持如此多的芥蒂，我只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 游诗蝉看向莫一鸣之时，眼中满是诚恳之色。 旋即她缓缓的走向琴台，坐下后，琴音响起，神色专注。 虽不怎么懂琴曲，但从这回荡的琴音中，莫一鸣能听出一些复杂的思绪，萧瑟而惆怅。 片刻后，在最后一声琴音落下时，游诗蝉又站了起来，走到莫一鸣的面前，敬了莫一鸣一杯。 “我自幼从乡村出生，种田织布样样做过。母亲病逝，父亲好酒，醉死田地……我独自一人走了出来，靠野果为生，不知过了多少时，昏睡野外，醒来时被官兵带入南明城，成为侍女……经过了百年摸爬滚打，在南明城内修炼，到如今成为南明仙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又如何……” 游诗蝉说着，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莫一鸣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游诗蝉诉说。直到一个时辰以后，酒意渐渐上头，游诗蝉的脸庞都有些泛红。 “我不像其他人一样，去打听你的背景，更不会好奇你与烟灯有什么联系……我知道每一个都会有他不想说的一面，既然不想说，那就不必强求。我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规矩而办，奉命行事。我不想杀人，但却不得不杀……” 游诗蝉每说一句话，都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渐渐的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蒙蒙亮，不知不觉，游诗蝉已经喝醉，嘴中呢喃着逐渐睡去。 莫一鸣待她睡熟后，脱掉自己身上外衣，给游诗蝉披上，便独自离开。 回到客栈，莫一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之前游诗蝉所说的一些，在他脑海中回荡，勾起他思乡情绪。 直到阳城的人都渐渐开始忙碌起来，莫一鸣的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