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一百八十章 商议
而岳小云却笑不语，但让戚保正有些看不过眼去，一直在旁为岳小云表功。其实，以岳小云的身份也不用他来表功，只是两个人既然是到一起做事，他自然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也起不到多大的用。 朝廷的官员我冯府的人会时不时的来些巡视一番，这也是例行程序罢了，他们来到河上时，见工我们正一身泥土地在山道中奋战，昨天一场暴雨过后，但是那山道又是汤又是泥，使那些简单的挖掘工具效率很差，工人们也是叫苦连天。遇到这样的暴雨天气挖掘进度极其缓慢，因为雨水太多的话，工人不方便施工不说，还会让道路变稀软，修出来的官道质量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大少爷见了也不禁皱起眉来。 戚保正见他神色，诉苦道：“冯大少爷啊，我们挖掘的速度一向很快，就只在这里出了岔子。最近几日接连暴雨，山里发生了泥石流，虽是没有伤到人，可是山道清石着实不易，工人们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再快，除非增加人手，否则，神仙也没办法。” 大少爷撇撇嘴道：“你烧上无数高香，神仙又怎会理会你修渠的凡事？这河道……可是州府一早划定了的？” “是啊。” “即如此，那你们早便知道山道至此，要连接一道现成的山道，自该想到会遇到暴雨等突然情况的。这泥石流里掺杂了许多的大石头，这些大石头被混在稀泥里便是不好挖掘的，那么为何不早做绸缪，提前就把山道两边加固了，要么就是提前绕开此地，岂会有这样的事？既未早做打算，那也罢了，如今这泥石已经把路给截断了，还不是只能把他给清理掉，也不能是临时改道的，山石坚硬不易挖掘，那何不跳过这段山道，暂且继续向前挖掘呢。如今天气渐热，暴晒几天这些山泥怕是就裂开，只消几天工夫，这里的山泥就会裂成一块块泥巴，那时你们再回头清理这段山道，岂不省事的多了？” “着哇！”戚保正大喜过望：“大少爷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呐，我和岳史都被这条河相住了，绞尽脑汁只想着如何把它清理出来，偏生这么简单的法子却未想到，哈哈，我这就叫民壮们停工，暂且越过这一段去。” 岳小云听到这里，脸上也是一热，也不知道他说的有理无理，他自是没有做这事的经验的。只是在岳小云看来，软的时候不挖，等硬了再来挖，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这些泥土变得特别的坚硬的话，岂不是凭添了许多的麻烦。清理山道遇阻时，他也竭力想过许多办法，但是每个办法都是从如何解决挖掘山石的困难上着手，但是他这方面的知识极其有限，想得最多的就是见山开路。 而这种绕开的想法，把困难搁置的办法，却不是岳小云的风格，不过这样百姓能力也是一般。以现在的客观条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谁想到，大少爷的这句话，还是得跟有经验的百姓商量一下，多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也是一件好事。要是这是一个好办法的话，便省了他们的大力气，其实这法儿实在没甚么高明之处，但却不是每个人头一回做事都能瞻前顾后想的周全，若无前人传授经验，全凭自己摸索，少不得要多走几条弯路才悟得出来。 他瞟了大少爷一眼，心道：论到适应这个时代的做事经验和窍门，看来我还有许多需要向别人学习的地方啊，很多的事并不能蛮干的，有的时候投机取巧才是正解。 是夜，岳小云就留宿在了工地上。戚保正尽其所能，利用现有条件拾掇了几道小菜，还叫人上山打了只野鸡，采了些鲜蘑菇炖上，并把自己带来的一坛子老酒拿出来，邀来岳小云，一起陪大少爷喝酒。 大少爷坐到酒桌上时，便没了白天颐指气使的态度，再受人几句恭维，就更是满面春风起来。岳小云话不多，只是敷衍着喝了几杯，看在戚保正眼里，毕竟他是冯府的人，两人的身份还是挺尴尬的。虽是一家人，可是还是有地位的差别，好在男人们到了酒桌上后，便成了好朋友。 在戚保正看来，岳小云时值年轻，论为人处事、阅历经验，实难与大少爷相比。纵不论他才是冯府真正的主事，像他这样的人自然得多巴结才好，单是持公而论的话，岳小云和戚保正彼此换个位置也是应该的。岳小云能年纪轻轻成为管事，已经证明了他的本事，再熬几年把资历熬上去，他在冯家还是前途无限的，年轻轻的大可不必想着一步登天。于是便向他殷勤劝酒，大少爷喝了几杯后似乎也放开了姿态，向他频频举杯，岳小云随意应付，这酒却也没少喝了。 明月高升时，岳小云有些乏了，便推杯告辞，大少爷虚拦几番，便笑容满面地送他出帐，眼见他脚下微虚独自离去，便向自己的跟班冯主管使了个眼色，然后拉住也想告辞离去的戚保正，笑嘻嘻地把他拖回了帐篷。 随着河道的掘进，工人们的帐篷也是随时沿河道向前移动的，今天得大少爷授计，戚保正令他们暂且跳过这段刚刚被截断的山道，晌午的时候帐篷便也随之向前挪动了。因为几处锅灶正在煮饭，是以锅灶、几个厨娘的帐篷以及戚保正、岳小云、大少爷等几位大小管事的帐篷仍留在原地。这一来两处营地隔着一二里地，这里就清静了许多。早上，大少爷吃了早餐后便借故离开了，他只是来看看，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他自称还有许多事要做，众人也不会拦着。 四野寂寂，天上一轮明月清冷，草丛中虫鸣唧唧，一派静谧幽雅，略带几分酒意的岳小云独自行走。 走着走着，岳小云忽地站住脚步，朝四下看了看，看看四下无人，便站稳脚跟，解开袍子，在野地里方便起来。 岳小云解了手，刚刚系好袍子，听到不远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好似有人... 此时，罗冬儿与几个厨娘还没有睡，待柳管事喝完了酒，她们还要去收拾碗筷的。微弱的灯光下，四个妇人坐在那儿一边缝补着衣裳，一边唠着家常。几个大婶儿家长里短的唠着，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白娘子身上。几个大婶儿对那位刁横的关大娘都有些打怵，本来不会谈论关家长短，不过这这些妇人与关大娘交好，这才是受邀前来的，见关大娘仿是出去了。她们本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见地方就这几个人，平常又是见惯了岳小云对白娘子的亲近和河工们的谈笑，便也没有忌讳地谈论了起来。 “白小娘子呀，说实话，岳管事人真的不错，这孩子虽说打小呆一些，可是一直是个本份老实的好孩子。如今现在是又有钱又有地位还有人，可算是人中龙凤，难得的好男人人，说话办事儿更是没得挑。他如今是冯家的女婿，多么出息的人？” 白娘子红了脸，低下头去不吱声儿，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另一个大妈便道：“当然啦，我不是背着关大娘才敢跟你说，要是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跟你说，如果你愿意为夫守节，大娘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可你嫁进关家时才多大的人儿，关家那孩子瘦骨伶仃天生的药罐儿，娶你过门儿时就像个没长开的童子，你们两个能有甚么情意？你那婆婆待你又是这般刻薄，虽说她的刁横村里闻名，她娘家兄弟叔侄众多，没人敢招惹她，可那也得分谁，岳管事是什么人？他可是少有的，敢替你出头的男人，这事我们这些邻居们可是看在眼里的。” 又有大妈附和道：“是啊，你说你在关家这么多年了，大娘责罚你的时候，有几个人是敢替你出头的，就光凭这点，这样的男人就真是不错的。” “啊，只是因此他敢替我出头，这就算是好男人了吗？”她觉得大妈们的逻辑挺不可思议的。 大妈听她这么说，听起来她还挺不知足的，大妈们都是过来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她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辈子要是有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她们，做到如此她们也就知足了。只是这样的男人她们却真是不敢奢望，大妈们年轻们时候长得也不差，也是村里的一朵花，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像岳小云这般对她们的。想想自己男人，她们显是很是失望，而她能遇到像岳小云这样的男人，真是不错了。 白娘子现在却是没法理解大妈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人真是可笑，心想那岳小云要不是看自己年轻漂亮，哪里会帮自己。可是，他是有老婆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对自己好，他也是有老婆的人，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再怎么好，再怎么对自己好，又有什么用啊？想到这里不禁是轻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