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一百五十四章 严阵以待
古人有句老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已!”,这些百姓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以前习惯了依靠别人,这样的习惯并不好。他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而最痛苦的无不是那些没有一点准备的百姓,它等于要人们对既往的好都忘记,现在他们得重新认识这下大家族了。以前,各大家族有这样的惯例,而且大家都有好处,于是放种粮的事从各大家族势力明确后,就一直沿袭到了现在。 无论是城堡国人,还是乡野农夫,都感到被一条巨大的绳索捆住,浑身不自在。以前大家是撺在一起的蚂蚱,家族与百姓相互依存着,可是商人始终是商人,终有一天商人一定会变脸的,美好的的日子将不复存在。你帮我,我帮你,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一直存在的,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终有一天是会分道扬镳的,这就是现实。 rou强食要变成公平相处,公平相处要有强弱之分,最终留下的一定不是公平,而是强弱的差别……这一切,对随心所欲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别扭得要死,他们之前听岳小云说公平,这些人眼前一亮。现实却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忽悠大家而已,彼此间本就有强弱的差别,谈何公平而言。按照新岳小云的意思,一切都要颠倒过来,如何不感到别扭?冯府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为了榨取百姓的血汗,商人的嘴脸是暴露无疑了,这就是商人,这就是恶心的商人,岂能不大发怨声? 所谓百姓,说的是居住在都城及都城领地的工匠、商贾、市人和农夫。在这几种人中,称为“百工”的工匠地位较高,商人则地位较低,自由农人地位居中。可是现在不同了,国家繁荣富强了,农民的地位却是大不如前了,现在的大唐的地位不再像以前是看个人对国家做了多少事,做出多少贡献来划分地位的高低。大唐人的地位看的是谁有钱,谁更有财富,这才是大唐人所在意的。 但在战国时代,商人远不象后来那样被称为“贱商”而大加抑制,只不过没有工匠那样受人尊崇罢了。因为工匠绝大部分是官府经营的作坊的技师,是典型的“国人”,而商人则绝大部分是私人业主,官府对待他们自然有高下之分。而现在商人通过不断的积累财富,还有依靠家族的关系,慢慢地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他们不用看谁的脸色,就连官家也是支持百姓经商的,希望大力发展的商业,地位自然就凸显出来。 大唐国人对法令的怨言,主要在“惩疲”法条。所谓惩疲,就是惩治懒惰懈怠和不务正业的游手好闲分子,鼓励勤劳和努力的人。《周礼》称这种人为“疲民”,所以惩治这种人的法令便称为“惩疲”。大唐在不断的发展,制度也在不断的完善中,武帝不再颁布的奖励军功、奖励农耕的法令,大唐重文轻武,文人在这个时代更受到吹捧。大唐反是喜欢小商品经济的发展,像东强这种卖鸡蛋的人,国家是最喜欢的。虽说不是谁都可以像东强一样从小一个偷鸡蛋的,变成一方富绅,但是东强却也是成为了商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不管是在何时,统治阶级都不会喜欢偷懒的人,对这种“疲民”给予严厉惩罚:无论农工商人,凡是因为懒惰、懈怠而贫困者,一律罚为官府奴隶,男人做苦力,女人做仆婢;凡是有业不cao而游手好闲者,一律罚为官府奴隶,强迫劳动;凡罚为奴隶者,夫妻不得同居,家人不得同事一主。更严厉的一条是,主犯家长一生不能恢复为自由籍的平民。 对于这种惩罚,却是按照惯例延续了下来,忠厚勤劳的人们自然不会反对,也不会有怨言。但忠厚勤劳者一般都谨慎怕事,影响力很小。大发怨气的是各种疲民。这些人都很刁钻强悍,通常专门靠欺压良善、敲诈商贾、偷鸡摸狗、抢劫财物为生。还有一种“富疲”,由于家道富裕不缺钱财,便不事劳作,追逐爱情,专门游荡四方,做游侠式的好汉,结党营私,更有甚者成产了帮派。 这种人有威望有能力有武功,影响力很大,是疲民之最,都是一方的败类。更有一种家道中落的“士疲”,识得字,读得书,偏偏下不得苦。文不是文,武不是武,或整日在市人中摇唇鼓舌评判是非,或在官府吏员中传播道听途说的各种流言,或帮着“富疲”出谋划策蹭饭吃。这种“士疲”对惩治疲民的法令骂得最为刻薄尖酸,说惩疲法令是“蛇蝎心肠,有损阴德”,是“老妪当家,阴气到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除了庶民国人中的怨言,上层也是一片怨气,大不安宁,大家族们明哲保身,也不会与这样的流氓对立,反是出现了像冯府这样拉拢帮派的局面。这是官府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也是百姓最担心的事,可是这样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在冯府与慈云社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强强联合,而对于百姓来说这就是无边的黑暗,痛苦的开始。 冯裤子站在队伍边上一辆破车上,对着面前黑压压的流民,痛心疾首地大声说道:“作孽啊!”百姓如此恳求你们,你们为什么还不肯答应他们?他们的要求也不过份,他们不过想要拿种粮回去,有粮食可种,明年有个好的收成,这就是农民的愿望。 吴宇、关明也没有想到岳小云却是如此个主意,要是他一早就不想发种粮给别人,就不应该让别人来领,现在人来了他却又不发了,这可是要如何是好。现在岳小云不在,要是出了什么事都得他二人担着,他们心里应该知道,要是百姓之中有一人哄抢起粮食来。那么,不仅是你们,还有我,还有城里的百姓,都可以遭殃的!“ 百姓们喊起来:“就这点粮食不够分,你们冯府就给了这么点种粮,你们这是耍我们玩吗?你们看看排了多少人,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领到粮食,这可要怎么办?” 又有一个气不过的百姓喊道:“分了一半不分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抢么?” 这些百姓们早就愤怒了:“好不容易是进了城,冯府却让我们空着手回去,你让我们回去如何跟家里人交待。这不给我们种粮,跟杀了我们有什么不同,他们要杀我们,我们能不反么了” 冯府的人家丁们早就得了岳小云的命令,他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他作为管事的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他更是下了死命令,就是一定要稳住局势,不可让场面失控,他更是给他们鼓气说:“他们不过是一群刁民而已,都是些乌合之众,你们用不着有任何的顾虑的,要是他们敢乱来的,不听话的,你们大可大大出手,用不着留情。我们冯府并不欠他们什么,他们要是不依不饶的话,我们冯府也不会由着他们,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难而退。” 见这些百姓们久久不退,冯府的人家丁们一个个拿着棍子,刀子,在冯府粮仓外站成了一排。告诉这些人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不然你们会死得很难看的。 这些看到冯府如此的阵势,看来是要跟大家干上了,排队的人中有人大声喊道:“我们是来领粮的,你们当我们是什么人,用刀枪对着我们么?你说,这要如何说。” 关明摆着手让人群安静,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喊叫声淹没了。 冯府纠结了上百名家丁,一个个持枪带棒的,两个管事的,也是各自拿着武器,在众家丁前面巡了一圈,大声道:“各位弟兄听好了!严阵以待,要是谁敢无礼,若是稍有不轨,即以流寇论处,一律剿灭!听见了吗?” 众家丁得令,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与百姓大斗一场。 此时此刻流民的吼声震耳欲聋,他们不断的向冯府提出抗议,让他们再放出粮食来。 吴宇活了这大半辈子,没有想到今天会是遇到如此的局面,他万万没有想到百姓还能弄出如此大的声势来。还以为这些人吓一吓就滚蛋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早已经是豁出去了,非得找冯府的人说理。他的嗓子暗哑,脸色灰白,他知道,眼前百姓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莫说抢粮了,就是抢不到把粮仓烧了,也是有可能的,他现在也稳不住了! 有人喊:“弟兄们,当官的不露面,冯府的人的都靠不住!要我们进城领粮,却只是随便放出点粮食来应付我们。我们百姓地连话都不能说,连屁也不能放,把我们当什么了?弟兄们!他们不是说里面没粮了吗?我们自己冲进去看看!要是没粮了,那就算了,可是要是有粮,他们却不放给我们,那我们只能自己动手拿了,兄弟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