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七百七十三章 分舵经营失败
不得不说大唐的文人真是参差不齐,画得好的文人一字千金,画得不好的却是一文不值。你说这是鸡,他跟你说他画得是鸟;可是你明明看样子像鸡,这些文人非说他画得是鸟。你说遇到这样的文人,是不是很无奈。有一次看着像鸟了,可是他说他画的是雄鸡,岳小云硬是没有看明白,这明明是只小鸟,怎么又变成雄鸡了。后来岳小云也看明白了,他心思不就是反起说,这还谁不会啊。 后来他看文人的画,画的是鸡的,他就说是鸟,画的是鸟的,他就说成是鸡。可文人又不依了,又骂他道:“我画的是鸡,你说是鸟;我画的是鸟,你又说是鸡。你什么个玩意儿,你是在侮辱我们文人吗?还是看不起我的画?或者你就是在故意恶心我?如果你觉得我画得不好,你可以说我水平不够,可是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 岳小云心里有多无语,你们是想像不出来的,这些文人拿这些破烂货来抵账,这些欠钱的人还真能把自己当一回事,还跟自己讲起了人格。要不是想着打了他们,他们更拿不出钱来还自己,他早就动手打这些文人了,哪里会跟他们讨论他们画的是鸡还是鸟。对于岳小云而言,他看着像什么,这东西就应该是什么,这就是画,要是有一天自己看着像什么,而这个东西却不是这个东西的时候,这样的世界该有多可怕啊。 看着眼前这个不鸟不鸡的画,他整个人陷入到沉思中,他不禁是感慨起来:“文人的世界我不懂,我也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他现在明白了,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变得让人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可是道理却永远不会变的,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我们读书读得越多,我们的知识越多,我们也就越能明确自己的特长、优势,也就越能在某一行的业务领域中钻研下去。认准一门请脚踏实地的做下去,切记三心二意。当然做任何事主要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因为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只要肯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也没有卖不出的字画,他是这样认为的。下等的无装裱无金无题名的字画,将就能卖十几文钱,也有对半的利息。 他准备好了,就拣个日子,把字画装了箱,坐船到了洛阳。不料洛阳那一年自交夏以来,天天阴雨不晴,没有一丝一毫的暑气,字画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出来卖,而且他初来乍道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铺面,就不发市。等到交了秋,气候早凉爽了,幸亏天气却是晴的日子居多,有那装幌子的子弟,要买幅字画充充自家的门面。外人来了看到中堂里挂的字画,再一看是谁的字画,这都是很有面子的,所谓的书香门第也不过如此吧。 岳小云开箱一看,不由得连声叫苦。原来前些日子阴雨连绵,湿气把字画上的胶墨弄潮,凡是有字画的画轴,都揭不开了。用力一揭,东粘一层,西缺一片。凡是有字有画值钱的,全都废了。剩下那些没字画的画轴,虽然没坏,可又能值几何?将就着卖了做盘费回家,连本钱也丢光了。这可把他给气死了,如此一来赔了不少钱不说,一年的辛苦也是白费了,岳小云历年来做事,大都如此。 这次是他赔得最多的一次,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分舵是赔了个精光,要不是得到“慈云社”洛阳分舵的资助,怕是他连长安镇也是回不去了,这回去要如何与自己的兄弟交待。大家还指望这次把字画卖出去养家糊口呢?现在可好,不但自己折本,凡是跟他搭伴的伙计,也都倒霉。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一个混名,叫做“倒运汉”。 没几年,把分舵剩下的家产全都抖落干净了,分舵最后没资金支撑最后分舵也垮掉了,这在“慈云社”他也是开了先例,能所分舵做垮的他算是第一人了。因为没有钱,连老婆也没娶上。好在他嘴头子上还来得,会说会笑,朋友们喜欢他有趣,出去游耍,总少他不得。不过这也只是打发光阴而已,不能以此为业的。何况他是大模大样过来的人,帮闲一行里,又入不得队。有怜他的荐他去坐馆教学,那诚实人家又嫌他是个“杂拌儿”,高不凑,低不就。那些帮闲的、处馆的两种人见了他,无非做个鬼脸,还拿“倒运”两字取笑他。 一天,有几个走海贩货的邻近,做头的是张大、李二、赵甲、钱乙,共四十余人,合了伙正要出行。他知道了,自家寻思:“我一身落魄,生计无着,好不容易是入了个门派,本以为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从前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却没有想到却还垮掉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料得到会有如此倒霉的事。想到自己这辈子如此的不如意,不如附了他们出了海,离了家,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见见世面。 一来省得在家忧柴忧米,二来看看海外风光,也不枉了人生一世,三来免得看到“慈云社”的兄弟们。他感觉自己是欠了兄弟们许多,要不是因为自己不会经营,他们也不会落得没有依靠的光景。要是跟他们一起出海,想来他们不至于不肯,倒也快活。正寻思间,恰好张大踱过来了。这个张大,名叫张乘运,专门做海外生意,识得奇珍异宝,且又秉性爽快,肯扶持好人。你说这个岳小云是好人吗?也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不对张大对岳小云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并没有把他当成是坏人,张大人缘好,那是没得说的,所以乡里给他起一个混名,叫“张识货”。 岳小云见了他,把自己的意思跟他说了。张大说:“大哥,你是我们这里的大哥,虽然你们“慈云社”没有了,可是你依旧是我们的大哥。只要你一句话,那都不是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我可没有要恃强凌弱的意思!”岳小云没有了帮派,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他也需要交朋友,想要结交一些好兄弟,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认钱不认人,现在的他需要的是朋友,一些可以与他共患难的朋友,如此而已。 “加上我们在海船里头不耐寂寞,如果岳大哥你肯同去,大家在船中说说笑笑,有什么难过的日子?我们众兄弟料想都是喜欢的,也不会有人反对,也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而已。只是一件,我们都有货物运去,也算是一门生意,不管生意大人,只要有货那都是生意。只是岳大哥却没有,觉得空了一番往返,也可惜了,要是你只是去游玩那也就罢了,想来大哥你也不想是白走一趟吧。” “那你说这要如何是好?”岳小云故意不懂的样子,假装的问道,其实他都懂,只是没有钱而已,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于是把这个难题是抛给了这个面热心善的男人。 “等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多少凑些出本钱来助你,将就着置办些东西带去也好。” 岳小云听他这么一说,心想确实如此,这还真是件事,只是他心里虽有这份心思,却又不便开口。好在对方如此说了,却也是最好,他也就不用去开口求人了。他做了许多年的老大,面子思想重,脸皮薄,哪怕是现在山穷水尽了,也放不下脸面来求别人,这也是我们大地朝人的通病吧,哪怕自己再怎么困难,都不喜欢求别人。其实,你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呢?于是道:“谢谢你的厚情,只怕没人像张兄这样肯周全兄弟我了,你的这份心意,我真是无以为报。” 张大听他这么说却是不好意思来,就他看来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于是就没有想过要别人报答自己,他继续说:“且让我去说说看。” 这时候恰好一个瞎子先生敲着“报君知”(古代游方卖卜者招引顾客的一种响器,是一面直径十几厘米的小铜锣,一面走,一面轻轻敲响)走过来,岳小云自从是当了分舵的舵主后,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是迷信起来。他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毛头小子,也没有什么文化,哪里知道卜卦这些事,还不是来到城里后,才渐渐迷信起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身边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人,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而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老天爷的手里。 “区区是位普通人,与敝外甥流落江湖,算命糊口,足下可想算上一卦,问问运程么?”说话的是一个瞎了眼的男人,他一路走来,全靠身边的人扶着,虽是如此他依旧是昂着头,表情却也是了然于身,并没有因为自己失去了眼睛而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