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小菁的另一面
恍惚间，似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神圣笼罩在这不大的广场，仿佛苍穹的神明正投下悲悯的目光，抚慰着着可怜的人们。 安腾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想要跪下来的冲动，几乎在同时，安腾和蓝依米就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可是可儿已经伏跪在地上，拒绝安腾拉她起来。 “哥哥我没事的，你们先离开吧，我想在这里听一会。” “真的没事么？”安腾担忧地问道。 “恩，可儿觉得心里好宁静，伤口在愈合。” 见可儿这样说，安腾不好在说什么，便同蓝依米扶着早就要站立不住的顾小菁离开了广场。 直至退到海边，才感受不到那股神圣的压迫感，顾小菁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依米,刚刚…看见了爸爸mama，我想回家…”她抱住了蓝依米的双腿，轻声哽咽着。 “恩，我也想，安心，我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蓝依米蹲下身子，擦拭着顾小菁眼角滑落的泪珠。 微风骤起，吹过平静的海面，卷起浪花，没有人的岸边上，两个女孩拥在一起，悲伤被阳光暴晒，教堂传来琅琅颂歌，歌声中洋溢着欢快和幸福。 祷告直到傍晚才结束，安腾返回广场一眼找到了伫立在人群中的可儿，走上前去捧起了她的脸颊。 “好了么？” “恩，可儿呐，看见跟哥哥一直在一起，不那么害怕了。她们呢？” “唔，已经回去了？我们去找老僧侣吧。” 老僧侣告诉安腾，祷告是人们表达信仰得到神明赐福的美好事情，赐福使人们看到希望，心怀感恩，只要敞开心扉，就不会感受到压迫，或者成为拥有力量的职业者也不会感受到压迫。 就是说职业者可以和神明抗衡么？ 老僧侣微笑着摇摇头，强大的职业者固然拥有能令大地撕裂，高山崩塌，河流改道的强大力量，但却没办法和神明抗衡，除非…… 除非？安腾还想多了解些职业者的东西，老僧侣却不再言语，安腾只好问起出售手表手机得事情。 拉莫尔商团的人只进行鱼类贸易，会不会收购你们家乡的物品，我也不知道，明天我陪你们去看一看。 谢谢您了。 老僧侣还表示如果卖出足够的钱能在这里定居的话，可以教他们学习这里的语言，即便不能在这里定居，也会拜托拉莫尔商团收留他们。 之后安腾又请教了一些这里大陆的知识，到夜晚才返回住处。 晚饭过后，屋内的气氛有些异样，顾小菁的情绪依然低落，蓝依米目不转睛盯着安腾，让安腾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呐，安腾同学，我们再试一次吧。”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就是试验啊，上次不是做过一次，你忘了吗？” 这样说着，蓝依米已经从包里摸出了砍刀，在空中挥了挥。 “女人你有病吧，我不会让你对哥哥做这种事情的。” 可儿是知道安腾拥有特殊能力和上次蓝依米做实验的事情的，她一把护在了安腾身前，跟蓝依米对峙起来。 “小meimei你清醒一点，就算我们在这里买了房子又怎样，在这里生活下去？在这里待一辈子？我们是不属于这里的。” 看来白天去教堂的经历，对蓝依米也产生了很大触动。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就算能回去，可儿也无家可归了，只要有哥哥在去哪里都一样。在这里待一辈子又怎么啦？”可儿寸步不让。 “你是你，不能代表所有人，安腾同学的意见呢？” 蓝依米把话锋指向了安腾。 “……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们只是为了生存，没有谁说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至于实验，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的，我拒绝。” 安腾想她肯定是为了顾小菁才这样对待自己。 “依米……” 顾小菁拉住了有些失去冷静的蓝依米。 “这样，那么晚安。” 蓝依米把刀一扔，自己爬上了床，把被子一蒙就一动不动了。 黑暗中，有人在拉自己。 安腾睁开眼睛，看到顾小菁示意他不要出声。 洁白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地上，两道身影在渔夫院落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安腾看向旁边的女孩，脑海中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睡意被冲散，砰砰心跳起来。 “安腾，你知道么，依米喜欢你。” “哎？”什么跟什么啊，安腾懵了。 “你没发现么？今天依米不像以前那样冷静了。她…吃醋了。” “你们不是……” “额，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你们都那样了，还不是……安腾有些无语。 “依米啊，你别看她无所畏惧那样，其实没有那么坚强的，毕竟她也是女孩子，她也很害怕啊，她也希望有个人保护她啊，她一直都很嫉妒可儿呢。” “为什么…没道理啊。” “不知道咧，大概从你第一次站出来保护可儿那次她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没想到接着就被你吼了，她一定气坏了，在你眼里她脾气很差对吧，可在她眼里说不定你才是脾气最差的那个，不过她没有真的怪你，不然也不会看你的日记了，发现特殊能力只是顺带的事情，她跟我说，那会她第一次那么想要了解一个人。 后来你跟可儿越走越近，小心眼的她，很受不了这点，就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喜欢你，只是发生了脱皮那件事。她那么要强的人，被你抱着……” “你早就发现了啊……”安腾突然意识到，也许在他们四个人的队伍中，这个最不起眼的妹子，也许才是最聪明的。 “当然啦，第二天我故意逗她被她记住了，脱皮好了后，那天晚上她就把我叫出去要报复我，恩，就是女孩子间闹着玩那种，玩着玩着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吧，只是没想到会被你和可儿发现，这下真是误会大了，她在沙滩上哭了一整晚你知道吗？第二天可儿那样说她，就忍不住打了可儿，结果…你还护着可儿。” “那后来……” “后来当然是故意气你的啊，知道她为什么跟可儿和好了么？山洞避雨那会吓到她了，她害怕万一死掉也被你误会着，那不是太委屈了么？所以那么要强的她偷偷跟可儿道歉了。” “可儿为什么没跟我说啊。” “你还真是够迟钝的，可儿说了给自己增加一个情敌么？小meimei机灵着呢，她比我更早就察觉到了依米的感情吧，你以为好几次争吵只是可儿单纯的小情绪爆发么？” “不是，可儿才12岁，再说我跟可儿也只是像哥哥对meimei那样。” “所以说，安腾一点也不懂女孩的心里呢，睡之前你一定自作聪明的以为依米是为了我才让你做什么实验吧，不是那样的，回去什么的，早就放弃了好吗，她就是在发脾气而已，你知道依米在祷告开始时看到的是谁么，是你啊笨蛋，最后你就这样丢下她，问都不问一声，直接跑回去找你的可儿了，她吃醋了。” “所有你们才没跟上来么？” 安腾愣愣的，接受着庞大的信息量，变得心乱如麻。 “废话，跟上去看你们秀恩爱吗？跟你说这些实在不符合我的生存之道，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安腾请你多在意下她的感受吧，别再让她受伤了。好啦，就是这些，我去睡觉了。” 顾小菁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回了屋内，留下安腾一个人在月光中凌乱。 拉莫尔商团是隶属奥斯维纳自由港内杜马尼社团下的一支小商团，每日的工作是从渔民手里收购大量的鲜鱼，以供各镇及奥斯维纳自由港内的居民使用，别看他们收购的范围只是诺曼西北半岛绵长海岸线中的一小段，却有大约二百多个渔村分布在这里，商团也分出二十多个小队，每个小队分别负责着十个到十五个不等的渔村。 约瑟夫的小队就是负责收购洛克村的商团小队，他们通常都是在傍晚时分才会到达那里，那一般是他们小队的最后一站，约瑟夫记得祷告日的前一天就在那里收到了6条专供职业者使用的银鳗鱼，上交之后可是得到了了不菲的回扣，今天大概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到达洛克村的时候，大部分渔夫掐着时间也正好回航，约瑟夫把工作交给了手下的人，自己准备躺在马车上小憩一会，但刚闭上眼，他的手下将他叫了起来， 洛克村里的老僧侣尤多拉要找他商量事情。 尤多拉他是知道的，50多岁才得到恩赐，接受洗礼，这种人只能在这种荒凉的渔村当个僧侣了，因为他一辈子不可能进阶牧师了，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好好巴结一番了。 不过再低级的僧侣，也是职业者，如果其他低阶职业者自己不理会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他能在商团混口饭吃是有一位职业者的哥哥在罩着他，他可不惧怕那些低阶职业者，不过教会的僧侣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在这个世界除了魔法师，所有战士职业者都会在僧侣面前恭敬起来，哪怕是再低阶的僧侣，因为没人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