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六夜之死
春去秋来，时间流逝，热闹的年节过了四次，湖畔的山茶花开谢四旬，犬夜叉已有8岁了。如果浅井现在看到犬夜叉，一定惊愕的不敢相认。不仅是因为犬夜叉与整个时代不相符的一米四的个子，更因为他的外貌气质的改变。 犬夜叉头上本来可爱的正三角形尖耳朵已经伸长许多，变成了40度角的等腰三角形，柔顺的白发已经长及背，颜色也从健康的银白色变成苍白。 变化最大的要数那双金色的大眼睛，浓密的黑色眉毛斜飞入鬓，狭长的眼睛眼角吊高变得尖细。当他皱起鼻子时，便会让人感到一股狠厉气息扑面而来，忍不住吸口冷气，感叹“好一头狼崽”！ 湖畔的空地，因为长期的践踏，汗水搅拌，已经形成了一层坚硬平整的泥壳。停下修炼，犬夜叉抚着微烫刀身，无声的叹了口气。因为身高的原因，浅井送的刀已经不适合了，这是他要求侍卫送来的新刀，当然，不可能是铁刀。 抬眼看向池塘对面不高的围墙，犬夜叉的眼底充斥的是渴望与掩饰不去的怨恨。他已经被封印在这华丽的牢笼八年，是的，封印，不知道何时犬夜叉开始称呼这种日子为封印。 他已经厌了，无数次，他想要逃离这个牢笼，无数次，他看着那脆如薄纸的围墙嘲讽冷笑。可是他不敢，逃离这里并不困难，但是难得是逃离之后，母亲将要面临的困境。身为西之国的公主，她的生命不可能有危险，但是，她将一个人面对这空旷寂寥的死地，慢慢虚弱，直至消逝，或许还要等上几天，才能发现她的尸身。 那是比呆在地狱还要恐怖境地，这是他不允许的！于是，他只有更加拼命的练习，沉浸在刀法中，忘却这些无果的纠结于烦恼。四年如一日，不停的挥刀，不停的修炼，他的刀越来越快，日挥刀千次，千五，两千.... 直到，有一天，一朵红色火焰的出现。不是妖火，天火，只是最普通木头燃烧发出的火焰，不同寻常的是点燃它的材料。 犬夜叉看着焦黑燃烧着的木刀，“原来已经这么快了！”他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空虚。他已经无力追求更快了，这样的力量太过空虚。 第一次，犬夜叉开始思考母亲的死期，[原著中虽然没说什么时候母亲会死，只说犬夜叉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六岁，应该快了......]思考着母亲什么时候会死这个问题，几乎让犬夜叉愧疚的自杀。 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一月，一月，又一月；愧疚与期待，矛盾的心情啃噬着犬夜叉的理智与耐心。不知什么时候，犬夜叉魔怔般开始计算母亲活了多少天，猜测还有多少日子才会，死！ 心底里开始积蓄怨气，他怨恨这个牢笼，怨恨天守阁那个昏君，怨恨这个将他带进牢笼的女人，怨恨为何要抚养他，而不是扔在森里，否则他将拥有自由的人生。 ...... 突然，犬夜叉感到一阵心悸，他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那个方向。犬夜叉转向宫殿的方向，他的双眼猛地瞪大，那个方向，那是....那是自由！ “哈哈哈！”犬夜叉欣喜若狂，几乎仰天长嚎。 “吸~”张开双臂，面向天空，犬夜叉深吸一口气，露出享受的表情，这是，自由的气息！ 风驰电掣，几个呼吸，犬夜叉已经来到里屋，十六夜的卧室。 粗暴的一把推开纸门，犬夜叉来到十六夜的身旁，他是来确认她的死亡的。然而，入眼的景象却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他，失神间，犬夜叉的双膝已经无法支撑他沉重的身躯，轰然一声跪坐在榻榻米上。 只见十六夜已经躺在被窝里，表情平静，她走的很安详，如果只看他的表情....触目惊心的是她红润丰满的脸颊，已经苍白消瘦，露出的手臂几如枯木，皮肤紧贴着臂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有发现！明明不想这样的！]他忘了，他已经好久没有正面与十六夜对视了。 痛，痛的窒息，比之他临死前感受的刺入骨髓的疼痛更加深刻，深入灵魂！洪水般的悲哀，自责从心底涌出，将犬夜叉淹没，拖向最深渊。 犬夜叉失神的抓起母亲枯瘦的手掌，手上传来骨骼的坚硬质感，让犬夜叉惊恐的差点扔向一边。 突然，犬夜叉粗糙的手感到一股颤动，比挥剑时刀身传来的颤动更加微弱，但在犬夜叉的脑海中，却不啻于洪钟般的巨响。犬夜叉身体僵硬，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十六夜的脖颈，是那样慢，那样轻柔，好像稍一用力就会伤到她。 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终于犬夜叉的手碰到了。 “咚！”听到了，那是生命颤动的声音。 喜悦是来得如此突然，照进犬夜叉陷入无尽黑暗的心房！剧烈的反差击溃了犬夜叉的理智。 “还活着！”再控制不住自己，犬夜叉大声嚎叫着，在屋子里疯子般癫狂的手舞足蹈。 “哼！” 也许是犬夜叉的嚎叫吵醒了十六夜，十六夜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这声音几不可闻，却有着非凡的威力。犬夜叉手舞足蹈的身躯就像被按了定格按钮，愣了一下，犬夜叉跌倒在榻榻米上，手脚并用，慌乱的爬向十六夜。 “母亲？母亲？你醒了？”犬夜叉小心翼翼的呼唤，生怕过重的声音会把十六夜伤着！ “犬夜叉！”十六夜艰难的睁开双眼，干涩的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眼。 “在！在！母亲，我在！”犬夜叉忙不迭的握起母亲的手贴在脸上，告诉她，自己在！ “犬夜叉，要....要....好好....活着！对不起！”十六夜用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绷紧的身躯一下脱力....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就像一道惊雷，震得犬夜叉脑海里嗡嗡作响，也让犬夜叉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脑海一片空白！ 良久！ “啪！” 犬夜叉抬起手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完全没有收力，脸上立时红肿一片，但犬夜叉没有停止，一下下的往自己的脸上甩。终于，犬夜叉承受不住冲击，身躯前倾，头砸在地上，跪伏着昏睡过去。 犬夜叉醒转时已经是深夜，挣扎着直起身，僵硬的脊椎发出一阵噼啪声。眼睛四处打量房间，同时竖起耳朵倾听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但宫殿里还是安静如往昔，没有人发现这个宫殿的已经在今天失去了主人。犬夜叉低头看向那具仰躺着已经失去活力的身躯，轻轻的将她的手臂放入被窝，温柔的说道：“你应该明白的，你不该生下我的！” 自始自终，犬夜叉的情绪都是平静地没有起伏，好似已经忘了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母亲，唯一的至亲。借着月光，却能发现犬夜叉的变化，眉眼间传递的凶厉如狼崽的气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中带着淡淡忧郁的气质，完美的没有人气，再看他金色的眼眸，黯淡如一滩死水，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眼底隐藏着的痛彻心扉的悲伤与愧疚。 起身把母亲梳妆台上仅有的贝壳装着的胭脂，黄色锦帕收入怀中，再托着母亲珍藏在壁橱里的火鼠裘，犬夜叉抬步来到门外，没有转身，用脚在身后慢慢推动纸门，直到纸门彻底关紧，犬夜叉轻微的呼出一口气，挺拔的身姿微不可察的瘫软了一些。 饭厅里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撤下，正好，犬夜叉肚子已经饿了，拢袖夹菜，细身咀嚼，优雅如品尝美食珍馐。吃饱喝足，犬夜叉又亲自打水，洗净了训练时留下的汗水与污垢后，穿上还是有点不合身的火鼠裘。 端坐在回廊上，将木剑放在身边，眼睛遥望着远方的天空，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天际那一抹亮光，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火鼠裘的问题，我的设定是保留火中不毁，自动修补的特性，大小适合成年人穿，不会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