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女捕(四)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讨论完案情,决定先从大夫人的儿子大公子调查起,等明天一早杵作的结果,然后再去现场找找线索。 等酒过三巡,众人也吃喝的差不多了,便慢慢结束了对安案情的讨论,反倒是开启了天南地北聊天模式。 白芷青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星星,偶尔插个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正聊得开心,佩容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什么?什么?”绿峮立刻摆出一副热切的八卦脸,很捧场地就凑了上去。 “我听说啊,最近似乎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狼袭里的一个小哥也被她吸引了过去。 白芷青一听,也好奇地抬起了头,望了过去。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北央国一直以來都处于一个十分和平的环境。 可以说北央国的皇帝确实是个好皇帝,国富民强,治理有方。使北央一直处于一个不败之地,虽然沒有大面积入侵别国,但也沒让本国国土受到迫害。 现在的天下,情况其实很简明。 北央,南昭,东离,西夏,可谓是四国鼎立,正好撑起一个平衡的构架。 四个大国构成主要的格局体系,而下面分属的小国则是各自以其四大国为首,仰仗着它们的鼻息。 所以,在这个和谐且无什么大的战事的年代,突然听到有人说……天下不太平? 这着实是件让人觉得兴奋又刺激的事情! “好像西边听说西夏有意出兵,借由一个什么什么……嗨,我也不太清楚的名头,说是要向我国出兵。” “出兵?”白芷青一愣,原本的看热闹心性一下子便沒了。 “是啊,你说奇怪吧,太平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呢?” “还不止呢,你们沒听说啊,这次可不是只有我们北央呢!” “怎么的,还有别国遭殃?” “可不是吗,听说不知是什么在作祟,反正名头是挑的响亮,西夏已经和南昭联盟了,要合力攻打我们北央!” “什么!那我们不是……” “嗨,这你放心,我们皇帝也不会那么简单。据说也已经和东离联手了,这次啊……我看很可能就是四国混战!” “不是吧,这么离谱?到底是个什么名头啊?”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西夏前不久立了个国师……” “国师?” “嗯……那国师,我听说,厉害得很!还有人说,他來头不小,西夏和南昭的皇帝就是听了他的唆使,才发了疯的要出兵!” 白芷青听着她们的讨论,觉得都快要魔障了! 国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想要在这种和平年代挑起战事?且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引的南昭和西夏两国皇帝也听从了他的话。 “那这一仗,是必须打咯?” “那可不,人家带兵都站到边界了!听说,这一次是真的不可避免了!” “那你们知道,北央可有什么别的办法沒?”白芷青一听,也急着问道。 “唉,你不知。我们皇上也派人进行过周旋,但是据说都被强硬地打退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原本四国都相安无事的,偏要打什么仗!” “是啊,最后万不得已,听说我国也已经派兵了。”狼袭的小道消息一条又一条的,听的人一时都沒有反应过來。 “哦?那你们可知,这次我国派的是哪位将军?”听到这,安剑秋也不免开口询问了起來。 “呃……据说是安平王亲督。” “安平王?”白芷青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沒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个封号十分好听。 “是啊,听说还是安平王代皇上亲征呢!”那人补充道。 “他很厉害吗?”白芷青听后有些好奇。 “那可不!”绿峮突然摆出她的那副大花痴脸道,“安平王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皇上也是极宠爱他的。听说他不仅人长得好看,性情也温柔,琴技更是现世一绝。皇上这次原本不舍让安平王出战的,可是无奈大臣们一致反对御驾亲征,而其膝下又子嗣单薄,所以太子也不好出征,于是……” “于是就让安平王代驾出征?”白芷青接问道。 “不是的,你可能不知,安平王并不是皇上的亲子。相反,却是紫霞公主的儿子。但是皇上却极宠爱他,甚至有封其为太子之意,只是被安平王给拒绝了。你不知道,安平王淡泊名利,根本不屑于皇权纷争,只想逍遥自在,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哪知,朝中有些大臣始终容不下他,所以便借这次出征的名义,力荐安平王!” 白芷青听后点点头,轻启朱唇吐出四个字眼作为总结:“借刀杀人。” “嗯,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绿峮点的头都要散架了。 白芷青有些感概,这安平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抗拒的了权利的诱惑,这世间可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真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而且啊,这安平王不但聪明多智,饱读诗书,还十分年轻呢!”绿峮沒理会她的神思,继续叽里呱啦地一堆称赞,“听说他才二十好几,是个极年轻俊美的自在王爷!” “那管你什么事啊!”一旁的红姗毫不客气地斜眼打断她的花痴。 “当然有我的事啦!怎么不管我的事!想我大北央竟有这么个年轻有为的俏王爷,想想就好鼓舞士气呢!啊……如果我能认识他,那该有多好~~~~” 白芷青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吐出自己心中得疑惑:“……早就想问你了,你哪來的别人那么多小道消息?” 绿峮一听,十分得意地哼了一声,骄傲地抬着下巴说道:“那当然,因为他长得帅啊!” “……” 等闲聊结束后,白芷青才慢慢悠悠地回了小院。 途间又一次碰到了去找佩容的云璃,小姑娘很是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后,气哼哼地走了。 白芷青无奈地笑了笑,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红鹰的和狼袭的便快速的集了合。 一同用完早膳,安剑秋和倾恬便带着人马又一次去了郑府。 郑府已经是一片纯白,请郑老爷老爷子节哀之后,安剑秋便派出一部分狼袭和红鹰的去查大公子的事情,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则跟他继续前往已经封锁的第一现场。 杵作的结果已经在今天早晨出來了,大夫人身上唯一的伤口处于胸腔之上,经杵作检查应是短剑所害。 短剑……谁会用短剑伤人呢……众人都在纷纷猜想。 一开始认为是二夫人所为的,也开始纷纷怀疑,一个女子,会随身佩戴短剑吗? 白芷青在大夫人房间踱着步,來回走动,脑袋里全是这起案件的点点滴滴。 大夫人是个残疾人…… 大夫们又查不出她是何病…… 常年呆在房内不出…… 经常看见她在地上爬來爬去…… 想到这里,白芷青突然皱起了眉头。 蹲下身摸了摸生冷的地板,迟疑了下,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往地上趴去。 “你……”云璃看到她这奇怪地举动皱起眉正要质问,却突然被一旁的安剑秋伸手拦住了。 云璃不解地望过去,只见安剑秋虽然眼里也是疑惑,却闪着信任的目光。 云璃有些不甘地咬了咬唇,安大哥总是这么相信她。 而安剑秋见白芷青突然趴到地上去虽然也是一时不适,但他知道她脑筋转得快,总是能想到一些他们想不到的独特新鲜面。 白芷青趴到地上后,学着那大夫人的模样爬了两步,见沒什么特殊的于是又爬了两步。 她是这么理解的,光是看,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的。 有些不理解的东西偏要去做,才能知道为什么、原因在哪,并且还要做的一模一样。 她们这两天來,光是左右搜查,或偶尔蹲在地上往别处瞧,大概地猜测着大夫人的目光所及。 然而,这些也都只能是大概和猜测,沒有一个人想到要真的如同大夫人那样趴到地上去爬。 但是真正想要了解到,就一定要现场还原,全都做到位。 只是可惜,爬了好一会儿,将里里外外甚至连床底都看了个清楚,却依然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白芷青自己都觉得爬的尴尬,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抬头,却在透过窗户的屋檐下面发现了个什么东西。 她迅速地站起身來,连衣裳都來不及拍就往屋外跑。 所有人见她爬起來往屋外跑就也都跟着她往屋外跑,可还沒跑到屋外,就见她在走廊上站着仰头瞅了会儿什么东西后又紧着往屋内跑,于是所有人又都跟着她往屋内跑。 白芷青重新回到屋内后,突然又一次学着刚才那样往地上趴去,然后抬着头不知在望哪。 “喂……喂,”绿峮扯了扯红姗,脸色有些古怪得问道,“她是不是,被附身啦?” 红姗有些无奈地撇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才是被附身了!” “我……”绿峮噘着嘴,正准备说话,就见一旁的白芷青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地爬了起來,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啊……我知道了!” “怎么样?”安剑秋见她似乎有所发现,于是上前一步询问道。 白芷青此时还跪在地上,沒來得及站起來便一脸兴奋地抬头说道:“我知道了!是视角问題!” 安剑秋看了眼她依然跪在地板上的双膝,微微皱眉,上前伸手在她面前,缓缓问道:“怎么样?” 白芷青自然地搭上他的手,任他将自己拉了起來,才拍拍膝盖道:“我发现了个很重要的问題,先把管家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