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计划(一)
第二日,白芷青一早就起了早床,随便拿了几个包子馒头解决了一下后,便不管不顾地带着嗷嗷冲向了水榭楼。 进了地下洞xue后,芷青小心翼翼的,仔细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门口的结界。 确认洞xue已经封紧后,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突然伸手,将脖子上的琥珀取了下來,握在手中。 双手握住琥珀,闭眼低头默念了几句口诀。 就见一道白光浮现,一颗莲花般纯净的玉石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魅闭关之前告诉她的,如何将净尘石从琥珀中取出來的方法。 将净尘石拿于手中,阵阵扑鼻的纯净气息自洞xue中蜿蜒转动。 一下子,此地天地间最纯粹的自然力全部聚集于此。 白芷青将净尘石捧起,开始默念咒语。 瞬间,一道固若金汤的坚硬屏障出现在了整个洞xue周围,将地底洞xue牢牢地包围了起來。 等房间被净尘石的强大结界全部保护起來后,白芷青这才放心地走向了洞xue正中央的那张巨大白玉石床。 慢慢靠近那朵三十多天静止不动的巨大罂粟,她叹息一口气。 轻轻将手放于最外层的花瓣表层,掌心感受着罂粟花内淡淡的温度。 闭上眼,头轻轻地靠在花瓣外层,头抵着罂粟,芷青感受着内里急不可擦的跳动。就像婴儿的胎动,又像初生儿的心跳。 她贴近了,低头轻轻吻了吻花瓣表面,淡淡的花香自唇下蔓延。 “魅……”声音似无奈,又似撒娇,她低低地喊了一声,“有件事要告诉你……” 之后的整个下午时光,芷青便将昨日的所有发现,和自己的一些想法,一件件的讲给魅听。 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得见,但是她还是滔滔不绝地讲着。 在说到苏漠尘就是魂祭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包裹着的罂粟花中心似乎传來了一丝跳动。 这跳动不似先前的那么轻盈、平缓,而是震动有些大。 “魅,是你吗?你听得到吗?”白芷青一愣,赶紧打起精神來贴着花瓣向里问着话。 然而,就那一下之后,却再也沒有动作了。 芷青有些失望地扁了扁嘴。 而此时万花殿的另一头,一大早便得知苏漠尘回來了的杜鹃,有些兴奋又有些得意地拿着手中的一团东西,眼里带着些嘲弄,匆匆地便赶往了苏漠尘的碎兰轩。 “苏哥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杜鹃还沒进屋,就高调的一路喊着,冲进了苏漠尘所在的别园。 里屋的苏漠尘几不可闻地皱皱眉,然后顺手放下了手中的一把纹着狼纹的犬齿弯弓刀,对着一旁静静地站着的如月道了一句“出去看看”,便背着手转身出了屋子。 “苏……”杜鹃欢腾地奔进來,却在看到柳如月的那一刹那笑容凝固了。 “哟,柳jiejie也在啊~”她突然一改刚刚那纯真少女的模样,态度瞬间转了个大弯。 “杜鹃姑娘,不知今日來,是有何事?”苏漠尘还是以往的那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看似文质彬彬,却又懒懒散散。 “都说了,苏哥哥唤我鹃儿便可,不用这么生疏的~”杜鹃假意责备斜嗔了苏漠尘一眼。 一旁的柳如月皱了皱眉。 苏漠尘却是不计较,点点头转开话題继续问道:“你今日來,是有什么事吗?” “哦,确实有事的!”杜鹃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得,靠过來,十分自觉地便坐到了苏漠尘旁边。 “前几日兽界使者给王后送來了两条七目八爪鱼,王后将其养在琢玉阁供欣赏。我看苏哥哥平日里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物种,所以特來通知哥哥,打算邀你一同前往,去看看那七目八爪鱼呢~” “哦~七目八爪鱼?”苏漠尘有些诧异地说道,“那确实是个好东西~” “是吧~”杜鹃见他感兴趣,很是高兴,“我就说苏哥哥会喜欢嘛~前两天我就來过一趟了,可惜苏哥哥不在,我便让柳jiejie等苏哥哥回來后代为转达。不过现在看來,柳jiejie并沒有实现承诺嘛~” 说着,杜鹃冷笑着抬眼,嘲讽地看了眼柳如月。 如月皱眉。 “哦,那可能是你柳jiejie忙忘了,把这事给忘了吧。”苏漠尘不太在意,替柳如月解释着。 “谁知道是真的忙忘了,还是故意忙忘了呢~”杜鹃突然瞟着柳如月,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漠尘微微皱眉。 “如月不是那样的人,她答应别人的事情不会不做到的。” 杜鹃见他帮着柳如月讲话,急了:“那是在苏哥哥面前!谁知道她背着众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她还狠狠地偏头瞪了柳如月一眼。 然而如月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沒什么表情。 这下子杜鹃就更气了。 苏漠尘一听,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这么跟你柳jiejie讲话!” 杜鹃委屈,侧过头看着苏漠尘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是她自己两面三刀,欺骗你们!不信你问她!” 苏漠尘终于忍不住了,他脸色一黑,喝道:“够了!” 杜鹃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苏漠尘见把她震住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太凶了。于是这才平缓了下心情,重新靠回椅背。 喝了口茶,再次恢复到刚才那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的态度,道:“如月和我从小认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虽然中间一度失散多年,但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我相信她。” 然而,此番话一说完,就见杜鹃突然阴阴的一笑。 苏漠尘微微一皱眉。 就听她十分得意又自以为是地朗声说道:“苏哥哥,她根本就不是柳如月!” 苏漠尘听后一愣,然后十分震惊:“什么,她不是柳如月?” 杜鹃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十分得意地望了眼站在一旁的柳如月,道:“对!她是冒充的!那日我來找苏哥哥你时,她也恰好不在园中,于是我无意走进她的闺房,在她床头发现了这个帕子,和一封书信。” 说着,她便伸手,将揣在怀里的一团雪白手帕和一张书信翻了出來,递到了苏漠尘的手中。 柳如月皱眉,原來那日她來自己园中等漠尘,其实是进了自己房间的! 怪就怪在自己见房门被关好,便沒有太多察觉。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苏漠尘慢慢地吟出那绢帕之上的诗句,就见手绢的最下方,題名处,留的却是“映雪”。 而另一封书信上面,他也沒仔细看,只是同样的,落款处,留着的是“映雪”二字。 “映雪……”苏漠尘皱着眉喃喃道。 再看此时,静静站在一旁的“冒充者”假如月,却一点也不慌张。 脸上非但看不出任何一点惊慌的表情,反而,显得十分冷静。 柳如月冷冷地盯着得意地望着自己的杜鹃,心里突然对此女充满了同情。 杜鹃见苏漠尘拿着那两物件表情阴晴不定,于是赶紧说道:“这女人叫映雪!根本不是柳如月!苏哥哥,你是被她骗了!” 苏漠尘沒讲话。 杜鹃继续道:“她肯定是看苏哥哥你跟柳jiejie长久分离,记不清她现在的样子了,所以才易容了跑來冒充柳jiejie的!” 苏漠尘听到这,才算是动了。 就见他缓缓抬起头來,看着杜鹃突然笑了,道:“哦~原來如此!那么,我还真要感谢你了!” 杜鹃有些欣喜:“苏哥哥~” 就见苏漠尘看都不看柳如月一眼,只是温柔地盯着她笑着,杜鹃心里一阵狂跳,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又感到一阵欣喜。 苏哥哥相信她了!苏哥哥对她笑呢!只是……这笑容怎么有些奇怪? 然而,还沒等她想清楚为什么苏哥哥的笑容那么古怪的时候,她突然就感到胸口一疼。 低头,就见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正似爪形样子张开,插入了自己的皮肤之下。 一切都还沒來得及想明白过來,“砰咚”一声,杜鹃便已倒在了地上。 皱眉踢了踢地上已然不动的尸体,苏漠尘才接过一旁“柳如月“递过來的赶紧手帕,擦了擦。 等人死了之后,他才冷冷地开口:“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将擦完血手的手帕随意地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 柳如月皱眉看着地上躺着不再动弹的尸体,有那么丝同情。正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冷地摸出一瓶小的白瓷瓶子,将其打开,滴了滴不知是什么成分的液体在地上的杜鹃身上。 就见自杜鹃周身开始,方圆一米之内,连带着她淌下的鲜血一起,全部幻化成了青色的烟雾,消失于空气中。 待收拾好了牡丹的尸体,柳如月这才转身跟着苏漠尘进了里屋。 屋内,苏漠尘背对着她站着。 “王。”柳如月一抱拳。 苏漠尘侧身稍稍撇了她一眼,然后皱眉将手中的绢帕连同书信一起往她身前一扔,冷声道:“收拾好了!” 柳如月……或者说是映雪,赶紧上前在空中接下那两样物件,跪身于地,道:“是。” 苏漠尘不耐烦地一摆手,道:“按计划进行,别再出岔子!” 映雪一抱拳,道了句“是”后,便匆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