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以你逃不掉
自从迎新晚会筹备开始，女生部和文艺部便忙得昏天暗地，成佳佳除了上课、就是开会和彩排，虽然手底下有两三个聪明伶俐的小干事，但她依然习惯凡事亲力亲为，每天累得不行，一回宿舍就想往床上趴。连门都不想出，更别提去跟李周学什么武术了。 马莹下了通知，让大家准备和大一新生联谊的事情。女生们普遍反应冷淡，但男生们那边可炸了锅，早早地把建本042的小师妹们底细摸了个透。 系里的办事效率极慢，开学快两个月了，林西的奖学金才在周一设计课上发下来，1000元。每班取前五名，成绩为主，林西排第二。马莹兼着班里的团支书，虽然她的总分数比林西低，但还是借着平时的各种加分，如愿拿到了第一名。排第三名的是侯苁，然后依次是唐倩倩和肖雅。 成佳佳艳羡不已，嚷嚷着要两人请客。最后经付云潇决定，124和126一起聚餐，林西和马莹AA分摊。除了孟姝外，都参加。英语课一结束，众人便奔赴小东门外的新疆菜馆。两桌拼一桌，半下午的这个点，也没什么人，菜很快上来，大家便嘻嘻哈哈的开吃了。 不一会儿，一盆新疆大盘鸡就见底了，吃得最多的就是自掏腰包的马莹。 苏晶茉半开玩笑地说：“想搞定小马哥其实很简单，一盆大盘鸡足以。不过......小马哥，你对鸡可有点太热情了啊！要不要再加个土豆鸡块？” 马莹佯装气恼：“苏苏，我可当你是死党啊，你就这么损我的？” 身旁的成佳佳幸灾乐祸地拍了拍马莹的肩膀：“小马哥，别生气。什么是死党，就是专门用来搞死你的。” “哈哈！这个解释好。”简洁笑点不高，先乐了，随即大家都跟着她咯咯地笑起来。 “哎？老大，你怎么不吃？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难得小马哥破费一次。”成佳佳看付云潇没怎么动筷子的，夹起一块红糖葡萄干发糕放到她碗里，“给，老大，多吃点补补血。” 付云潇正来例假呢，看着满桌的rou着实没什么食欲。平时成佳佳总是和她较劲，这会儿竟然好心照顾起自己了，不禁有些警惕起来。 果然，成佳佳话没停：“我们老大啊，就是虚，来个例假，被痛经折磨得简直要死要活了。” 付云潇一脸尴尬，虽然一桌子都是女生，但直接把这种事拿出来说，还是让她很没面子。她脸一沉，不悦道：“成佳佳！” 简洁失笑：“老大，别动怒，容易长皱纹！那个凉拌鸡爪，你来点不？补充胶原蛋白。” 付云潇每次见到鸡爪子都会让她发毛，特别是看到上面还残留着指甲，更是忍不住恶心反胃了：“哎，小马哥，你评评理，我们宿舍一个个地，都欺负我啊！” “不是还有西西呢吗？”马莹头都没抬，大快朵颐中。 付云潇无奈地摇摇头：“她啊，中立，基本指望不上。但从来不吃亏。” “老大，你是想彻底把我推到小洁和佳佳的阵营吗？”林西好笑的问。 付云潇扶额，本来就头疼这会儿更厉害了，见对面的辰心欣不言不语的闷头吃，眯眯一笑说：“看看，人心欣多实在。” 辰心欣喜欢吃甜食，一盘糯米粉切糕正好摆在她面前，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这种人多的场合她知道自己插不上什么话，就专心致志地吃，突然被付云潇点名，她略错愕地抬了抬头，茫然道：“说我啊？” 付云潇没想到辰心欣是这个反应，顿时觉得很无趣，心里暗暗后悔，没事干嘛去招惹她啊。那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和林西说话多，基本上对谁都一脸漠然。 辰心欣见并无人接她的话，扭过头不解地看林西，林西朝她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安心吃就行了。 马莹见气氛冷下来，连忙催促道：“大家赶紧吃啊。咱们班可是卧虎藏龙的，明年说不定就吃不着了？我这次纯属运气，其它额外分加的多。” “唉？小马哥，侯苁平时看着低调，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啊？听说他和西西就差了两分。”苏晶茉吃了七八分饱，便放下来筷子，不再允许自己多吃了。 “他是很厉害呢。咱们来的时候，老霍是排第一的，可这一年过去了，差不多是倒着数了吧。班里的事情，他都推给我了，我基本上一人身兼两职，再这样下去，我看他这个班长可是悬了。” “啊！有这么严重？”简洁吃惊地问。 “嗯......”马莹点点头，肯定道：“好几次开会他都没去，辅导员都给记着呢。” 付云潇腰酸的厉害，坐不大住了，她恨不得立即结束回宿舍躺着去。 林西看她脸色有些发白，知道她是真的不太舒服了。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主动去把账结了。 马莹看着账单，叹服道：：“嘿！西西你真行，还能忽悠老板给打折。有零有整的，我破开钱，给你啊。” 苏晶茉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人先走了。 辰心欣一想到回宿舍就得听苏晶茉的‘减肥’声，准备去图书馆避一避，便拉上了林西一起。周五晚就是正式的演出了，晚上还要盯着彩排，成佳佳索性直接去系馆了，趁等着的空还能顺便的把英语背了。 简洁和马莹一左一右搀着走路都有些浮的付云潇回宿舍。 大家各自散去。 辰心欣去三层建筑专业图书室，林西知道这个点在图书馆碰上乔阳的可能性很大，便直接去了四层的自习室。这是十一后图书馆新辟出的，环境很好，也是学校里唯一有暖气片的自习室。 包里只带了一本英语书，需要背的单词不多。林西只待了一会儿便换去社科类图书室。高中时候初辰有一本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但是书太厚了，她借来没时间看完便还了。今天心血来潮竟突然想起了，打算找一找看是否有。 社科类的管理相对比较松散，或许是因为晚饭时间，远远近近，都有人在低声聊着笑著，林西心神不宁地坐了几分钟，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外边灰蒙蒙的天。 是要下雨了？天气预报终于是准了一次，幸好她随身带了伞。这个习惯还是拜乔阳所赐，他也习惯如此。 想遇见的遇不到，想避开的人，却总是避无可避。 林西先看到了乔阳，他正沿着书架一排排地略过去。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看来今天的书是看不成了，也好，赶在下雨前还能回宿舍。她飞快的将包收拾好，刚出了门，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林西，你能否听我解释？”乔阳的声音有些急，可依旧很温和。 乔阳换了称呼，不再喊她小西，这样也好，她不会无端地总是恍惚。林西视线落在乔阳依然拉住自己的手上，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学长，能否请你放开手。” “除非你愿意听我解释，我才放开。” 他果然是又恢复了霸道的本性，林西无奈的妥协。 “你跟我来。” 乔阳一直就那么拉着，似乎害怕一松手，下一秒林西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图书馆的中庭也是刚开放的，层层叠叠的木质大台阶两侧都是高高的竹子。雨已经开始下起来，中庭上方的透明屋顶不停地有雨流下来，雨大的能听到敲打玻璃的声音。 直到拐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后，乔阳才松开林西，神色里早已没了那晚的慌张和无措，整整两个周，他的人瘦了些，却更显得丰神俊朗。 “学长，现在可以说了吗？心欣还在等我，一会儿找不到她该着急了。”林西见他半天不说话，先开口了。 乔阳缓缓地道：“我已经让她先走了。” 先是成佳佳，再是辰心欣，他似乎每次都能很轻松地拿捏住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是，辰心欣因为配电脑的事情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既然这样，林西反而不急了，只是莫名的有些慌张，她将自己靠到一侧的墙边。逆着光，她看不清乔阳的表情，仅仅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这样会让她稍微表现的镇定一些。 “林西，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可以阻碍我。如果我去北京读研，就在北京等你。如果我出国，也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所以你逃不掉。”乔阳的语气里都是不容置疑，略微沉吟，又说道：“现在，换你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林西想都没想，便问：“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就一定会答应你？” 乔阳微微笑着，说：“因为你也喜欢我。” “我喜欢的人是左意，你知道的。” “那是以前。” “以前，现在，以后，都是他。” 林西本以为这句话会激怒乔阳，没想到他嘴角一扬，近身上前，双手分开，按在墙上，将林西围住。紧接着下一秒，他半弯腰，脸孔忽然就凑近，附到林耳侧轻柔地蛊惑说：“我会让你忘了他。” 林西的心猛跳了下，然后是一下下发紧的疼，有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一个逼我离开，一个逼我喜欢。” 乔阳小记： 看到她的QQ签名：悲观主义也不全是坏的，它有助于我们更清醒”。我上网搜了一下，是黄磊写的书《十七楼的幻想》里的一句话。去图书馆找，没有。 她为什么会悲观呢？是我给她的错觉吗？我从没如此确定过自己的心意。而每一天的等待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我不准备再等。我不会跟他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对她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