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轮战
“小凌那边出问题了？”付云潇一语切中要害。 “我不知道。我去学校找他，见过几次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两人到是很大方的和我照面，也没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我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成佳佳：“第六感有时候还是得信。那他有跟你解释吗？” “他说是普通同学，别的也没多说。” 付云潇：“最近你们俩相处时还和以前一样吗？” “嗯，都挺好的。所以我才想不明白。再加上挂科，我更加的心烦意乱。虽然都在一个城市，可我又不能24小时看着他。” 付云潇：“要么有事，要么没事。没有第三种可能。” 成佳佳：“要不等你补考完，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问问。你们这是从高中就有的感情，多珍贵啊。哎，西西，你怎么都不说话，帮小洁分析分析啊。” 林西：“问了，如果真没有，会伤了彼此间的信任。如果有，问也没意义。” 成佳佳：“我不明白。那就啥也不做，是吗？” 付云潇：“小洁，其实西西说的对，你要是还在意这份感情，就和以前一样，好好对他。万一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只能放手。”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付云潇：“永远不要放低身段去乞求爱情，单身没什么大不了！你这周先安心复习，别见面，晾一晾他。” “嗯。” 付云潇：“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三个都支持你。” “嗯。” 新学期，第一次宿舍卧谈，就是这么压抑的话题。被爱情所困，是个无解的难题。付云潇、成佳佳和林西以为说出心里话后简洁会好受一些。却没想适得其反，简洁失眠了，凌晨一点多，开了床头的小台灯，胡乱的翻着《红楼梦》。 成佳佳正好被台灯射来的光刺到，她眯着眼睛醒过来，小声的问道：“小洁，你怎么不睡觉？” “等会就睡。” 简洁的答案让成佳佳无比崩溃，见付云潇和林西都没动静，她也不好再劝，只能翻个身面朝墙，可是哗啦啦的翻书声，却清晰的入耳。她拉过被子蒙住头，觉得憋气，又扯下来，来回一闹腾，彻底的失眠了。 早上枕头旁的闹钟准时响起，成佳佳一把拍死，头昏脑涨的从床上坐起。她扭头看一眼简洁，发现她正睡得香，完全没受到闹钟的影响。见林西起床，成佳佳用口型和手比划，跟林西解释昨晚的事情。林西翻出手机，迅速打出一行字。‘我经常被这样折磨，习惯了，现在已经听不见了。’ 成佳佳闭上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向后仰倒。林西爬过去，将她拉起。 “设计课，不能迟到。赶紧的吧。” “神啊，救救我吧。” 付云潇起得更早，正从卫生间出来。成佳佳看到她也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询问的表情，指指简洁。付云潇点头。成佳佳知道有人跟自己同样受罪后，心里平衡了许多。她走到简洁的床边，拍拍她，“小洁，起床了。” 简洁眼睛都没睁，懒洋洋的回了句，“我再睡会，你们先去。” 成佳佳按揉着太阳xue走到水池边，林西将阳台门带上。 “超市里有卖耳塞的，我试过了，好用。” “你说，大半夜的，她看什么书呢？” “《红楼梦》，没换过。” 听到答案，成佳佳将头埋到水池里，掰开水龙头，凉水哗啦啦的冲下来。那本书她完全看不进去，简洁天天看，万一把自己带入到林meimei里去，不出问题才怪。付云潇扑了厚厚的粉，才勉强将黑眼圈盖住，成佳佳则自暴自弃，听之任之。 三人出门时，简洁还在睡。 大一第二学期的建筑设计初步课，黄老师还在，另一个男老师是从一班对调过来的。黄老师先说明了下全部作业内容，第一个是清式垂花门抄绘，第二个是建筑柱式抄绘，第三个是立体构成，第四个是萨伏伊别墅分析，第五个是小茶室设计，而且每周一张的仿宋字练习继续。按照惯例，每班两到三套范图，黄老师首先在台上讲解建筑尺规工具图基本技法和制图中的线型分类和绘图比例，其它上课时间和课下，大家将作业完成。 下课的路上，付云潇、成佳佳、林西三人的心情都有点低落。 成佳佳右手挽着林西，左手胡乱的按着头皮，先开始抱怨了，“上学期是建筑认识及分析、平面构成、人体尺度、大门测绘水彩渲染，一共四个，已经应接不暇。这学期是五个啊，车轮战。我有种要死的感觉，这垂花门看着就眼晕，平面图、立面图、剖面图、大样图，那线脚麻烦死了。头疼！小洁快下课才来，胆真大，幸好黄老师脾气好。” 林西看成佳佳的包一直滑落，就帮她接过挂到肩上。“你是因为没睡好，才头疼。垂花门的铅笔底稿画好，上墨线应该就快了。但两周时间确实有点紧。” “是啊，这学期课不少，而且还有选修。幸好我只选了一门。西西，你可惨了，两门呢。”付云潇面色发白，说话间有气无力，被冻了一场，又赶上例假，从头到脚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她只想立刻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但下午的课全是满的，她心里摇摆不定。 吃完午饭回宿舍，成佳佳趴在桌上小憩，付云潇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爬上床。“西西，我豁出去了！下午不去上课了。” 林西吃惊不小，“啊！英语就算了，不被点名就没事。厉老师的阴影透视你也逃？” “第一节课应该还好吧。我难受死了，管不了了。” 简洁起的晚，快11点从餐厅吃完饭才到教室，下了专业课直接去了科技楼，占好了座，便开始复习画法几何。没想到，章小智随后也到了，两人一聊，原来同病相怜，都是补考的命。只不过章小智，是因为旷课太多，直接被记名不及格。简洁发现她很多题都是会的，刚得到的心里安慰又消失殆尽。 “同学们好。关于我不用多介绍了，这学期的阴影透视课还是我来教大家。相信你们也看到成绩了，付出和收获成正比。不及格的同学，记得这周末补考，题的难度不会比上次低，祝你们好运。今天给大家一次机会，下课前点名，没来的赶紧叫。老规矩，三次点名不到，直接不及格。好，下面讲第一节课......” 听到难度提高，简洁心里彻底慌了。完全顾不上听新课，继续埋头复习。 “我靠，厉老师，一如既往啊。毫不留情。”成佳佳撇撇嘴，小声嘀咕，“赶紧跟老大说吧。” 林西已经在发短信了，可是没收到回复。想等着第一节课结束再打电话。课间休息时，付云潇竟然主动来了。阴影透视课是建筑系的名牌学科，而且厉老师经过一个学期，已经将人认的七七八八，代点名根本行不通，她硬着头皮也得到场。 可是，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下课，厉老师就夹着课本走了，压根没提点名的事情。大家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坐的这么满，明摆着都来齐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点名了。付云潇懊悔不已，只能责怪自己胆小......英语课她没上，直接回了宿舍。简洁也没去，后两节这个教室没课，正好清清静静的复习。 建本031和建本032还是一同上课，英语老师一边讲课，一边扫视全场。 “完了，这女老师贼着呢，一共就61个人，她铁定知道谁没来。不点名，但肯定没猫着好事。”成佳佳拿书挡着脑袋，小声和林西交流着。 林西也拿起书，“不会吧？” “反正周三还有一节，走着瞧。” 学校小东门，新搭出了两间板房，一家卖新疆菜，一家卖米线。上英语课的外文楼离着很近，左意也在恰好同一棟楼上课，约好林西晚上一起去吃米线。 成佳佳也想换换口味，但不想当电灯泡，又不想落单。她灵机一动，开始打马莹的主意，软磨硬泡并说要请客，马莹才同意跟她去外面吃，不过选择的是新疆菜。 一天没见，左意像换了个人，意气风发，完全不似前一晚。下课路上的人特别多，左意右手搭着林西的肩膀将她紧靠在自己身侧，俊男美女组合引来许多侧目，林西想低调些，推他几下无果，只能由着他去了。 两人点的不同口味的米线，左意想吃林西碗里的，却不自己动手，耍赖道：“小西，你喂我。” “你能不能别闹？”林西哭笑不得，左意这家伙，一副英气外表下的内心其实是个大孩子。她问服务员另要一个碗，盛出来一些，挑了米线喂到他嘴里。左意满脸得意，惹得旁边几桌的男生投来艳羡的目光。 左意没再提周末出去的事情，林西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有些怕。 乔阳小记： 在新疆菜馆吃饭，碰到了成佳佳，跟我打招呼，说谢谢上次的搭救之恩。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她，成佳佳指指隔壁的米线店。 一墙之隔，却只能错过。 想念一人个人的时候，也许自己都不知道想念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