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误打误撞
郭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腾出空来陪小蝶去美国。 小蝶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借助郭克的法律专长，迫使叶问天主动认罪，回国来自首。 一脚踏上美国的土地才蓦然发觉：美国和英国，原来真的很不一样。 她有些懂了，当初高中毕业之后，叶风为什么安排她去英国读大学，而不是更有名望的美国。尽管去美国的费用比英国还要低些。 原来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离叶问天越远越好。 心头涌过一阵苦涩。 叶风对她再好，在最关键问题上，他内心的天平也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郭克一路上都很兴奋，他手里拖着自己和小蝶的行李，仿佛这次来美国不是办事的，而是度假的。“你看那边，哇，天好蓝啊。” 小蝶拦了一辆出租车，从包里拿出写着地址的便签，用英语问司机，“我们到这里，可以去吗？” 司机是位黑人的大叔，他接过来看了看，好奇地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歪了歪脑袋示意道，“上车吧。” 坐在车上，郭克时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又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看小蝶。 司机看他兴奋的样子觉得好笑，“嘿，你们是第一次来美国吗？” “对。”小蝶答。 “从哪儿来？中国？” “是。” “哈哈哈，我一猜就是。”司机大叔大声笑起来。 “这并不难猜，我们的样子很容易辨认。”小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 “就是我猜对了？不。不光看样子，还有根据你们要去的地方。”司机大叔一脸得意的表情。 “为什么？”郭克来了兴致，他最喜欢推理游戏。 “在告诉你们之前，再让我猜猜。”司机大叔饶有兴趣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郭克，“小伙子，你们是出来度蜜月的吧？” “哦？”郭克眼睛一亮，狡黠地问，“怎么说？” “没什么。许多从中国来的年轻男女都是来度蜜月的。去看尼亚瀑布？著名蜜月圣地。”黑人大叔耸耸肩。 听到这个话题，小蝶彻底失去兴趣，也就没有回应。可郭克似乎很受用，转头过来凝视着小蝶，嘴边露出笑容。 “就算你猜对了好了。”郭克开心地说，“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引起你的猜测了？” “你们要去的是叶氏集团董事长的家。”司机大叔跟郭克似乎相谈甚欢，打开了话匣子，“那个家伙很棒。中国人，不是躲在华人街里开个小饭馆，而是做了大生意。” 听到这话的瞬间，小蝶和郭克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迅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认识叶氏集团董事长？”郭克问。 “认识！”司机洋洋得意地说，“叶问天。”他用蹩脚的中文念出了那个名字，“这家伙常常上财经版，我算是他的粉丝。” 这种人都有粉丝，杀人凶手！ 小蝶心中恨意渐起。 总有一天要将他的丑行公诸于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禽兽嘴脸。 “哦呵呵呵。”郭克干笑了几声，接着问，“说说，你的偶像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司机大叔啰里吧嗦讲了一堆杂志上写的的创业故事，末了有些悲伤地说，“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他最近好像生病住院了。” “什么？”小蝶紧张起来，“住哪家医院？” “嘿嘿，你们果然是去找他的。”司机大叔表情一转，高兴跃然脸上， “幸亏你们今天遇见的是我。不然，哼哼，到了你们要去的地址，也是扑个空。你们是他中国的亲戚吗？来之前也不联系一下？我听说中国打长途电话很贵，这钱你们可不该省……” “麻烦送我们去他的医院。”没耐心听他唠叨，小蝶当即决定改变行程。 “唔？”司机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嘿，我说。想见我偶像的人多了。我要是随便就把我掌握的消息告诉你，那还哪称得上是独家内幕了。现在这个社会，信息至上，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谚语吗？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的，你们不拿出……” 话还没说完，小蝶手里举着一沓100美元纸币放在他脸侧，“够有诚意了吗？去你说的医院。” “哦？”司机眼中露出惊喜，腾出黑色皮肤的手把钱拿走，小心翼翼揣进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转转头说， “你们中国人就是聪明……哈，我从看见你们第一眼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 “要是到了发现叶问天不在，我会报警。”郭克摊了摊手说，“敲诈勒索诈骗罪，其实也判不了几年……” “放心！”司机晃晃脑袋，“我保证他在那。” 他信心十足地说，“我儿子是娱乐记者，他知道我喜欢那家伙，还亲自替我去医院查看过。我保证消息没错。对了，你们还要不要买些别的信息？朱莉罗伯茨住哪儿我也知道……” “谢谢，我们有需要会对你说的。”郭克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小蝶，打断了他的话。 出租车一个大幅度转弯，改了方向，向另一条路驶去。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一栋大楼门前。 约翰圣保罗医院--全美最有名的大型综合性私人医院。 “你好。”小蝶走到前台说，“我是来探视叶问天先生的。” 前台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噢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那个名字的病人。” 没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说谎。 “我是从中国来的，是他家里的亲戚。听说他病了，特地赶来看他。”小蝶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女孩的眼睛。 “对不起，我说过，我们……这里……没有叫……” 女孩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扶着头，极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她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头重脚轻，晕乎乎地……晕乎乎地就闭上了眼睛。 “保持站立姿势。”小蝶朱唇微启，如同念咒一般缓缓地说，“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热气球……满天都是热气球，五颜六色的，还有小鸟……” 很好，催眠成功。 “告诉我叶问天的资料，还有他在哪个病房？” “叶问天，美籍华人。心脏手术病房，B区7层736房间……” 金发碧眼的美女像背课文一样，生硬地一口气讲了许多。 “谢谢。”小蝶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热气球随风慢慢升空，1分钟后开始平稳下落，落地后你会慢慢地睁开眼……” “……”金发美女眼皮越来越沉。 小蝶转身对郭克招招手，“知道具体病房了，走吧。” “知道了？她不是说没有一个叫叶问天的病人吗？”郭克提着行李站在远处，听得不真切，也没有看到小蝶实施催眠的过程。 “她否认时的表情说明她在说谎。”她否认速度太快，很可能是接到了上级统一命令。 “哦，那你后来怎么问出来的？”郭克一边拖着行李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前台的美女。 她低着头，站在那儿好像在看桌上的资料。 “她自己告诉我的。”这个，还是别解释的好。 真没想到有一天，催眠术会被自己拿来做这种事情。不知道这算不算……有辱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