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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10说服放弃行业

    汤柳溪用冷水洗了个脸,看了一下手机已五点多钟。她便去做晚饭,在饭桌上,她跟李彥轩和李美琪说她不做行业了。顺便把她为什么放弃及他们还做行业没有前景的理由充分的分析了一翻。李彥轩正是烦心不知是否还要在这里坚持下去,听了汤柳溪的话,他马上有了选择,顿时心情也轻松愉快了起来。李美琪表示放弃行业很可惜,但在这里叫不到人也是在浪费光阴。

    “我今天晚上再去跟邓润华,王安说一下;看他们还做不做?”汤柳溪吃了一口饭说。

    “邓润华,我估计他要做。他今天还和我说他身上连五十块钱都没有了。等他表哥申购,好拿点提成呢?王安他们好说,他们俩夫妻也是不想做了。王安跟我说了几次他感觉行业太难了。”李彥轩说。

    天慢慢黑了,习正言躺在草地上虽然蚊子咬得他很疼很痒。但他还是不想起来。邓润华打电话问他在哪?怎么不回去吃饭?习正言说他在外面有事不回去吃了。他很想跟邓润华说,叫他不要同意汤柳溪的话,不要放弃不做了。但习正言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习正言从公务员小区一出来就在考虑做还是不做的问题。就这样不做了,他不甘心;也不敢去想回去如何面对所有人。但是做,他不是担心后面发展的问题;那也不是他担心就能有什么改变的,反正现在已经做成众叛亲离、千夫所指的这个样子了。他担心的是保障,一想到王阿姨的那张嘴脸;他就仿佛带着所有人登上了一艘已经在漏水的木船去赶海。也许突然那一个月,她把工资不发下来;你都拿她没办法。就如汤柳溪现在就说她不做了,你拿她没办法一样!

    汤柳溪跟邓润华打了个电话,让他一个人到菜市场的烧烤店那里去;说她有事要跟他说。正在广场上的邓润华马上骑着自行车去了。汤柳溪早已把烤串和啤酒点好。她跟邓润华倒了一杯脾酒说:“你的表哥和你表姐夫怎么样?”

    “挺好的啊!申购的钱都取出来了。”邓润华说。

    “他们的发展市场怎么样?”汤柳溪问。

    “市场应还行吧!就是我表哥没什么钱。他申购四份的钱都是他姐夫借他的。”邓润华喝了一口脾酒说。

    “我找你一个人来,是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我准备不做行业了,李彥轩和他姑姑也不做了。我····”汤柳溪还没说完,邓润华很是惊讶的说:“不会吧!你不做了,为什么啊?是不是行业有什么问题?”

    “不是行业的问题,是我个人的问题。我都做行业两年八个月了。你看我现在连一百份都没有。要是照这种速度做下去,你说我要在这里做多少年才能上高级。我也没什么钱在这里当生活费做了。希望你能理解。”汤柳溪说。

    “其实上个月,我妈也打电话我让我放弃算了。我没同意,你让我考虑一下吧!”邓润华说。

    汤柳溪后面又说了一些行业就是这样。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早点回去说不定可以早点重新开始的话。

    习正言在草坪上一直躺到路灯都熄了,最后在饥饿和蚊子的驱使下才回去。他推着自行车漫无目地的走在大街上。在路边看到一个正在收摊的小饭馆,习正言走进去让老板打包一份蛋炒饭。特意吩咐老板少放点辣椒。因为李明睿和他睡一个房间,习正言想到半夜回去带着沮丧的表情在他们面前吃蛋炒饭不好。就在快到小区的人行道旁边坐了下来,准备把蛋炒饭吃完了再回去。他把饭盒打开一看,里面红红的一片;好多辣椒。吃了几口太辣,吃不下去。习正言一下把蛋炒饭甩到了大马路的正中间,嘴上骂到:“妈逼的,连蛋炒饭都欺负我!”

    坐在路边,习正言不知不觉的起想到了过去。从他最早的记忆想起,他记得最早的一件事;就是他读小学四年级的那个冬天。有一天下大雪,习白羽推着自行车去学校接他。在快到家时,因雪地打滑;习白羽力气不够,把他连她自已一起推进了水田里。想到这,习正言不由得嘴角淡淡露了一个笑。

    习正言又想到他自认为自已人生的几个转折点,第一个就是初一下学期的英语老师。本来上学期他的英语成绩还是可以的,可是因为下学期转校,那个学校的上课秩序是一踏糊涂,特别是那个英语老师的课。从此他的英语成绩陷入深渊。使他在中考时英语只考了二十分。到了高中也是英语成绩的偏科,让他始终不能雄起来。老师和官员一样神圣,因为那都是可以决定一个人命远的职业。习正言想如果那时家里有钱就好了,请个英语家教把自已的英语成绩补一下。或许他的命远又不一样了。

    第二个转折点就是高考后,他想去读只要一年时间的计算机学校。也是因为钱的原因,让他去读不了。习正言自认为如果去上了那个学,就不会老是为工作而发愁了。

    第三个转折点就是做“人力资源连锁业”。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习正言都在想自已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云鑫。每当在想这个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在云鑫申购一份后回去时。习白羽和他母亲拉他去算的命。算命先生说他过了二十四岁什么就都好了。可是已经过了二十四的他,行业发展得并不好。每当这时,习正言都会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说:“我要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此时坐在地上的习正言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自已时时好奇的结局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如算命先生所说的衣锦还乡,载誉而归。而是身无分文背着传销份子的骂名与罪名回去。

    人在成功得意时,一般会去寻欢作乐;以此来宣泄出自已的快意。在失败失意时,一般就会独自静坐,回想过去以此来舔舐伤口。有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习正言现在就是这样的。他又回想起,自已做过的那些工作;一切都历历在目,他感觉每一次自已都像《西游记》中的妖怪一样。次次想吃得唐僧rou,从此一跃成仙;但次次都被打回了原形,鲜血淋淋。

    习正言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楼层,喝了一瓶脾酒早已回来的邓润华听到开门声;马上从房间里出来对着习正言说:“汤柳溪说让我放弃行业,我想了一下;我感觉不能放弃。要是现在放弃回去,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决定还是坚持做下去。”习正言听了甚是高兴,心中一喜。但转念想到后面现实中的问题,又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可以,你明天跟汤柳溪说一下你的决定;后面的事,我们再商量怎么办。”习正言说完。就向房间走去,直直的躺到了床上。他此时没有精力跟邓润华说什么,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他感觉就算是汤柳溪的原因造成的,但也可以归结到是他的原因。从而感觉对不起邓润华。

    邓润华选择不放弃是正常的,每个申购做连锁业的人都是奔着改善生活、改变命运才做的。这种决定的下定,跟命远有关的选择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就跟每一个女人在第一场婚礼中时,都只打算只嫁这一次人一样。谁会在做决定命远的选择时就会想这个决定有可能是错的呢?

    在做的过程中,亲人的不理解、朋友表现出的世态炎凉、同事的嗤之以鼻和冷嘲热讽;更是让他们不愿放弃。他们对连锁经营行业的成功有一种渴求,一种不单单是为了钱的渴求;更多的是一种内心深处的申辩,对自已人格的呼唤与证明。这种渴求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用行业人的话说,这是一种忍辱负重的渴求。除了成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他们渲泄出心中怒气。成功是他们脱胎换骨的唯一机会。他们相信只有自已成功赚到钱了,才能证明自已、才能够让亲朋好友原谅和理解自已。成功是最好的解释,胜过千言万语、胜过无数次申辩的眼泪。

    但是很多人在这条路上都是越走越远,越走越窄、越走越艰辛的。因为他们选择做行业时,打出第一个撒谎的电话时,叫来第一个亲朋好友时。他们用的是自已此时生前所有的生存空间来做这个事的。失败了,背着骗人骗钱的脸皮,你如何在你生前所处的环境里生存。所以他们没有退路,甚至想都不敢去想退路。当初在选择行业时,在cao作行业时,他们就已经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了。当时的自已是那么的壮志凌云、说了那么多的豪言壮语、摒弃了那么多亲朋好友所谓的好心话。想想这些,他们就没有勇气面对这残酷搞笑的现实,更没有信心和脸面面对亲人好友。

    他们中有很多人虽然看不到多少前途和光明,但是他们却依然坚持着自已的信念。为那一点点微薄的希望而苦苦寻觅、挣扎。在他们眼里,坚持下去就有可能取得成功。而放弃就注定百分百的失败。也许留在这里还可以幻想成功,想像着那一天攀上世人的巅峰的情景;而放弃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连幻想都没有了。所以在没有完全死线,没有一丁点希望的人,都还是希望坚持下去的。因为只要一但回去,你就会像一个变了态的怪物一样;人人看你的眼光都是异样的。做为中国人,谁也不想被邻里左右称为没心没肺的“传销佬”。

    第二天早上汤柳溪在听到邓润华打来的电话说他还要继续做时,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汤柳溪挂了电话马上跟王安和邓梅打电话。问他们在那里后。汤柳溪乘出租车赶了过去。跟他们夫妻俩做起了放弃行业的工作。很是顺利。王安说她也正有那种想法。汤柳溪微笑着说:“年轻就是资本,失败很正常。只努力了,成不成功也没什么。关键就是能接受失败,并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晚上还是在菜市场旁的烧烤店,汤柳溪这次多叫了三个说客。把李彥轩、王安、邓梅都叫来了做邓润华的工作。一个人独自的失败很难接受,但许多人跟你一样一起失败或许就好接受多了。几杯啤酒过后,邓润华笑着说:“早知道都不做了,今天就应去找张力玩个一天。还让我带着李明睿他们串了一天的体系呢?”听到邓润华终于松口了,汤柳溪满意的笑了;悬着的心也踏实了。习正言下面的人都不做了,他一个人自然也做不了了。想到这,汤柳溪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此时在广场上的吕君美接到了她姑妈的电话,王阿姨叫她赶快跟她下面的大经理通知一下。说汤柳溪因为在家里相亲了一个富二代,婚都订了。所以决定不做行业了。并说她刚跟汤柳溪打了电话,汤柳溪说她下面的人也都不做了。吕君美挂了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跟习正言打电话。打了几个,习正言都没有接。吕君美马上骑着自行车,直奔水利局小区。

    敲开门,只见占成在看电视,李明睿在玩电脑。“就你们俩个人在家吗?其他人呢?”吕君美问。

    “邓润华出去有事去了,王安他们不知道干嘛去了。习正言说他不舒服在房间里。”占成站起来说。

    “哦!”吕君美对占成“哦”了一声后朝习正言的房间走去。坏了锁的门一推就开了.里面黑呼呼的。吕君美叫了两声:“习正言”。无人答应。

    吕君美就把灯开关按了一下,只见习正言蒙着头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从伸在外面的手和鞋可以看出,外套和裤子都没脱。习正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是谁后又躺了下去。吕君美坐到旁边的另一个床上看着习正言小声说:“你们怎么了?我姑打电话我,说汤柳溪刚打电话她。说你们都不做了,都要回去。你们下面不是有俩个人要申购吗?干嘛不做了!”

    “看来她说服邓润华不做了,上面的人都不做了。我们还怎么做。”习正言侧着头看着吕君美说。

    “她真的已经回去订婚了,马上要结婚了吗?”吕君美问。

    “应该是的吧!”习正言说。

    吕君美不知道再说什么,习正言也没有说话。俩人就这样坐了一阵后。吕君美起身走了。

    过了一阵喝得微醉的邓润华和王安俩夫妻回来了。占成坐沙发上对着邓润华说:“你们这是去那潇洒去了,也不叫上我们。你们上面的那个经理已经来了,我们明天可以申购了吗?”

    王安听了,马上笑着说:“都不做了,过俩天都回去了。你们还要申购,明天赶快把取出来的钱拿银行存着呗!”

    “怎么不做了?为什么啊?我们跟家里人说门面都租好了,这回去了怎么说啊?”李明睿停止玩电脑,站起来说。

    “都不做了,你们还做什么。行业是个好行业,就怕做不成功呗!回去你们就说我做药材亏本了,一批药材全亏光了。我回去,你们也把门面退了。”邓润华说。

    “你们真是有味,一下子要我们做,一下子又全都不做了。”占成说。

    邓润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朝习正言的房间走去。习正言听到外面客厅的对话,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墙上。看到邓润华进来,习正言对着他说:“你答应汤柳溪说不做了。”

    “嗯,我想了一下,感觉他们说的也有点道理!要是做不上去,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损失得越大。就算能拿点提成,也都是用在这里生活了。”邓润华说。

    习正言眼睛看着墙壁,没有说话。

    “汤柳溪跟我说了呗!不是你的错。是她的原因,我也不怪你呗!做不上去我任何人都不怪,只怪自已能力有限。要是能像吕君美一样叫得来几个有能力的人,发展得快就好。”邓润华接着说。

    “是我把你们叫来的,没赚到钱,还亏本了。不管怎么说,我都那个。”习正言说。

    邓润华笑了一下说:“别人说亏得精裸光,我们这真是亏得精裸光。我现在是身上买包烟的钱都没有。这回去的车费,还只能找我老表借。”

    “借什么,不借。你明天就跟汤柳溪说,没车费回去。看她怎么说!反正是她的原因让我们不做了的。”习正言说。

    “也是。”邓润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