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隐瞒
“当然是真的。” 她骗他作甚? 其实就算没有身世的这回事,陆思琼对九王亦是早没了那份心思。 但幼年时动过的心思,曾经的事实,她亦无法辩驳。现如今要说什么懊悔什么不该,也没什么意思。 龚景凡闻言,双眼眯成了缝儿。 真好。 既然确定了,自止于此话,也不再多谈旁的男人如何。 他知晓,自己是小心眼的。 顷刻,蕙宁公主与沐恩郡主齐齐到了这,均是听闻陆思琼晕厥担忧而来。 “这是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蕙宁公主坐在床沿,盯着陆思琼,问的则是龚景凡。 龚景凡便如实说中了些暑气,并无大碍;蕙宁公主这才放了心。 沐恩郡主跟着关心了几句,继而开口:“琼姐儿,我正要回国公府,你可要与我一起走,我顺道将你送回侯府。” 若是以前,是不会有此问话的。 着实现在,多了个龚景凡。 陆思琼见舅母眼神意有所指,忙应道:“我同您一起回去。” 龚景凡没来得及拒绝,毕竟沐恩郡主是长辈,就是人有些不甘愿。 亲自将人送上了马车,又将抓好的药递上去,交代提醒了好几回按时服药,终于在马车车帘落下的时候,收回了目光。 人站在门口,却不肯进去。 还是最后婢女来催。道公主请他过去,这方转身。 蕙宁公主看见儿子进屋,招了手让他上前。 这午后两人在道上相拥而后导致琼姐儿晕厥的事她亦有听说。此刻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在自责,不由开口:“琼姐儿身子骨不好,以后你多注意些就好,这大热的天在哪不好说话,非得僵在路上。” 她这不提还好,一提龚景凡就更内疚了。有些不高兴的开口:“周家以前是怎么照料的,不是说请了高人在照顾吗。怎么她身子还是这样不好?” 像他这样,再热的天,去围场狩猎,去校场比划。都不会有一点事儿。 想到这,不等回答,继续追问:“对了,娘,我以前只晓得她身体不好,说是先陆夫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有些元气不足,这个有没有法子治?” 陆周氏当年生产确实是难产,那孩子早年天折。 然琼姐儿这个。根源于不足月便用药引产,随后跟着袁医女一路奔波到京城,就算后来娇生娇养着。可到底比不得寻常人康健,是早在襁褓时就落下的病根儿。 但这样的话,一来不能对外道,而来亦不愿让儿子知道。 蕙宁公主只好一句带过“姑娘家难免娇贵些,你以后好生注意照料着便罢。莫要当她是你这身子骨瞎折腾人便好。” “我哪有折腾她?” 说的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一样,龚景凡不以为然。那怎么可能! 而蕙宁公主将儿子唤过来,实则是有话要问,扯了几句自然也要入正题“我见琼姐儿对你倒是信任,最近德安侯府有些变故,她有没有同你说什么?” “变故?陆家怎么了?” 与陆思琼有关的,龚景凡当然在意。 蕙宁公主见他这样子倒真似什么都不知情般,微微一放心,然还是试探的再一次询问道:“是一些小事,阿凡你也晓得,娘喜欢琼姐儿,要是能早点把你们的婚事定亲,自然不会拖到现在。” 亲事为什么不能定,龚景凡自然知道。 他亦为此生气,说来不还是因为呼韩邪?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请求吧和亲,哪里来那么多事,现在自己和阿琼早就以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出现在大家眼中了。 若是那样,阿琼也不会介意什么人前人后。 想想就来气,忍不住催起眼前人来“娘,你就没有法子,说服那位左谷蠡王?我看之前,他还是满听您话的。 对了,他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将阿琼带走?” 这是一早的疑惑了。 蕙宁公主不知如何与儿子提自己皇妹的事,毕竟是秘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 她是觉得以琼姐儿的聪慧,不可能当真毫无动作。 然而,这等事毕竟不是小事,就她一个深闺少女,很多事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琼姐儿近来对凡哥儿的态度转变,大家都看在眼中。 蕙宁公主便想询问儿子。 有些事,牵扯进去的人多了,露出马脚,反倒是被人有可趁之机。 正要再开开口,去九王府的传话的人就回来了,进屋回禀道:“公主,王爷说他有公事在忙,待得空了再来看您。还说,还说您寻他的意思,他都明白,让公主且少cao心。” 九贤王拒绝来见蕙宁公主。 这才过去是不可能的! 九贤王,自幼关系最好的便是两位皇姐,蕙宁与隆昌。 虽说后者感情更甚,但对蕙宁公主亦是敬重有加,往日从不见如此失礼过。 传话的小厮退了出去,蕙宁公主分外失望的合上眼眸。 龚景凡已心生怒气“娘,您派人去请他做什么?” 提起九王,他便难以遏制心中情绪,语气更是不善:“您都不知道他昨儿对阿琼做了些什么,就那样把人带走,逼得阿琼不得不跳车。 您说说,他还是我过去的王舅吗?” “凡哥儿,话不能这么说,他到底是你王舅。”蕙宁公主指责儿子。 龚景凡别嘴“是我王舅。还对阿琼起那样的心思?娘,你找他来,本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说服他那份不该有的念头。” 琼姐儿那边是知晓了身世。以后定然会恪守礼规,她不担心。 只是自己这位皇弟,蕙宁公主觉得陌生了许多,最近的很多言行举止都出人意料,前儿不久甚至还去太后宫里,提了琼姐儿,意思可谓明了。 她不能让他再继续错下去。 本想着找他过来。索性将真相说与他听。 再怎样,隆昌皇妹的女儿。他自小视隆昌为母,定然不会再有那样荒唐的念头。 谁知道,对方竟然不来。 没有来! 蕙宁公主抚额,有些愁苦。 龚景凡见状。便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疲倦,心疼对方又感激对方替自己cao心,温声劝道:“娘,儿子的事儿子自己去处理,您别为我累坏了身子。” “凡哥儿,娘这也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你王舅好。” 蕙宁公主握住自己儿子的手,无力道:“你王舅陷得这样越深。以后越是痛苦。 说来也是我这做皇姐没有察觉,我以为他只是当琼姐儿是晚辈,没想到居然动了那样的情愫。 前不久周家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说他怎么就掩藏得这样深沉,任我门谁都没看出一丝一毫?” 话说到这,抬眼看了眼对面人,又自嘲道:“你也是,什么时候对琼姐儿动了心,也是瞒着娘。 若不是这次给你们定亲。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下去?若是周家给琼姐儿选的是其他府邸的公子,你怎么办?” “我。我没想这么多。” 龚景凡不知话题如何绕到了自己身上“左右琼meimei还小。” 他唤了幼年时的称谓。 听得蕙宁公主一阵恍惚,现在更为头疼的显然是九王,便将儿子的这个事放了放,只叮嘱道:“罢了,我看你与琼姐儿有自己的相处之道,我也不过问。 不过凡哥儿,琼姐儿若是有让你做什么事,你且得先告诉娘一声。” “怎么了?” 龚景凡见母亲一脸严肃,回想到昨晚在别院时陆思琼还真让他帮了两个忙,一是派人去突厥,查查当年那位随隆昌公主远嫁塞外的袁医女,二是再查秦相。 其实当时他心中就有疑惑,袁医女既然去了突厥,为何会多年藏匿在荣国公府,守在阿琼身边。 再有俱是秦相,他昨儿想了半夜,也没明白阿琼能与秦相有何关系。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阿琼却要自己帮忙去调查。 他虽然当着面应得干脆,然心中到底是好奇想知道缘由的。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刚好一些,眼见着如此可以再进一步,龚景凡担心自己问的多了,反而惹对方生气。 现在在对上母亲如此表情,内心谜团更多。 他喜欢陆思琼,自然是她的一切事情都敢兴趣。 但她不告诉自己。 龚景凡苦恼,面色不动声色,继续追问:“娘,你是觉得阿琼有问题?您不相信她?” 不然怎么要这样说,让自己汇报阿琼交代给他的事? 蕙宁公主见意思被误解,一下子觉得也说不清楚,便含糊其辞了过去,只让他如实照做。 龚景凡犹豫了下,终是没有将陆思琼托付给他事说出来。 不过心中暗暗打定注意,那调查的进度要加快,因为他觉得,只能自己着手,别人给不来他〖答〗案。 然而,换个角度再想想,阿琼可以让自己去查,便是不担心被自己知道什么,思及这份信任,心情蓦然转好。 毕竟,等到自己真发现些什么,她肯定会与他说详细的。 等到那时,亦来得及。 而蕙宁公主虽然察觉到儿子有事在隐瞒自己,然明知对方性格,知晓追问无用,只吩咐人留意着儿子近来举动。 而她,唤人备了车架,亲自前往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