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重回欧洲 (改)
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欧洲,这里尘封着羽悠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从德国到比利时,从捷克再到奥地利,布拉格广场许愿池旁的钟声,布鲁日小镇上的城堡、白鸽和马车,还有蓝色多瑙河的柔情,维也纳森林的空阔,都让她那颗在孤独寂寞中煎熬的心灵重又得到休养生息…… 来到欧洲的第一场正式演出定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圣卡洛大歌剧院,之前,他们已经在几座著名的大教堂中进行了演唱,走进这样一座欧洲著名的歌剧院,对a校的室内乐团来说,仍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彩排安排在下午三点,羽悠跟随者同学们甫一走进圣卡洛大歌剧院的演出大厅,立刻被这里的金碧辉煌的华丽气派震慑住了。 歌剧院内触目都是红金两色,站在流光溢彩的金色舞台中央抬头望去,整个舞台被七层向内倾斜的马蹄形包厢环绕着,在一层层包厢最上方,一个穹窿一样的金色圆顶将其收拢,穹顶上面还绘制着精美的湿壁画。 正对舞台居中的第二层位置,矗立着两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金色女神雕像,雕像上方笼着金色皇冠型丝绒华盖,华盖下面是一重重红色镶金流苏的厚重帘幕,那是皇室专用的包厢。 远远望见,歌剧院的工作人员穿梭忙碌于观众席的各层包厢之间,为了今晚的演出,他们正用一种名叫“假日公主”的粉色玫瑰,将包厢的金色围栏和舞台上方的管风琴风管两侧进行装饰点缀。 此刻,一片混乱的乐声响彻整个歌剧院,竖琴、小提琴、大提琴、单簧管、巴松管、双簧管、鼓、大号、小号……同时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羽悠知道这是管弦乐团在试音,这样的嘈杂的声音令她心神不安。 走上歌剧院巨大的舞台上,高楼一样壁立于舞台周遭的环形观众包厢,给人一种压抑感,她垂眸,目光落到合唱团与乐队座椅之间的地板上。 光洁的柚木地板上竟然有深深浅浅的坑洼痕迹,那或许是数百年间无数著名的大师手中沉甸甸的大提琴,坚硬的槭木尾柱留下的印记,也可能是风华绝代的女高音名伶们宽大裙摆底下,尖细的该跟鞋踩出的印痕。一份属于岁月的厚重。 她看看自己的白色礼服,又摸了摸颈上的珍珠项链,心中不免质疑,自己真的有资格可以在这样世界一流的舞台上演唱吗? 白色高跟鞋踩在名贵的金丝柚木舞台上,微弱而清脆的笃笃声,让羽悠感觉到,即将在这里开始的演出是真实存在,并不是一场梦幻。 此刻她站立的柚木地板下方,是否就是那个著名的空洞? 据说,为了达成最理想的传声与共鸣效果,这个空洞的大小是经过建筑师精密计算的,令金色大厅内的听众不论坐于远近高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享受到同样水平的音乐声。 试音的声音渐弱,身着西装小礼服的男生们鱼贯而入,各自就位。 一袭古典坦领长裙的女生袅袅娜娜地也在舞台后半部站好,软软的白丝裙摆像观众包厢中满是褶裥的帘幕一样,垂顺地轻曳在舞台光滑的地板上。在长裙的衬托下,每个女孩都如同翩翩而至的仙子。 米勒博士仍穿着他那套用于正式演出的三件套西服,给人一种略带刻板,却又拒人于千里的距离感。他大步走上舞台,台上一切声音都归于寂静。 米勒博士站在舞台正中,面对着管弦乐团和所有的歌者,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天是我们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排练,我希望各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下面请翻到第一乐章。” 管弦乐团舒缓而悠长的前奏开始了,羽悠不得不将分散的注意力重新拽回来,因为,接下来的整段合唱要以她和伊丽莎白的一段重唱作开头。 当和谐宁静的女声在舞台上响起,所有合唱团团员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用心静静地感受平稳恒定的节拍,感受着两位领唱者呼吸和旋律的起伏变化。 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一部分之后,羽悠的声音混入各声部的合唱之中。 看着半空中金色蜂窝一样的精致包厢,羽悠开始担心,尽管所有的曲目都是熟悉的,和意大利这只著名的管弦乐团之间的合作尚属第一次,这样的临时组合能否成功演绎这些又长又复杂的曲目呢? 最后这次彩排还要预留化妆时间,真正练习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甚至不够将所有曲目唱完一遍,这么短暂的练习时间里,米勒博士怎么可能拥有什么回天之术呢? 她一边演唱一边用心聆听,合唱团员们的演唱技巧几乎是无可挑剔,管弦乐队的演奏也几近完美,只是配合在一起的默契度稍差了一些。 默契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而远隔重洋的两只音乐团体之间的正式合作即将开始,留给他们磨合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 好在这样细小得几乎不能称之为瑕疵的问题,外行是听不出来的。 第三个乐章唱到一半的时候,米勒博士忽然喊了停。 他脸上仍是不苟言笑的神情,环视舞台上的每一个人之后,他开口说道:“我请你们去用心聆听音乐,我只听到你们在演唱,并没从你们的演唱中感受到曲子的灵魂和主旨,请用你们的歌声去重新诠释音乐的内核!完成度,只是对一场演出最低限度的要求,音乐要有震撼的力量,要能够直接传达到观众的内心当中,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伟大的舞台上,如果你们仅仅是满足与完成度和技巧,那么观众大可去买光盘,听录音,为什么还要来现场听你们的演唱呢?你们的技巧无可指摘,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做到的是音乐的最高境界!” 合唱团的团员们对米勒博士的严格早有领教,低下头思考着博士的话。 音乐声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同学们倾注了更大的热情的歌声,然而,刚唱了几句,米勒博士挥动的手臂忽然停在空中,继而缓缓落下。 歌唱的声音也渐渐低落了下去,到后来,管弦乐团也停止了演奏。 从米勒博士长长的叹息和落寞的眼神,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演唱依旧没能达到他的要求。 “这样的演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感知到你们释放出来的信息和情绪的……”米勒博士的话为同学们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看着同学们低眉垂目的沮丧神情,米勒博士说:“好了,就到这里吧。演出前,我请你们每个人都静下来想一想,为什么要唱歌? 一场排练就这样草草结束,甚至不像演出前的最后一场排练,所有人都被指挥的情绪感染了…… ***** 车子行驶出空港区,驰骋在一条宽阔的道路上,四周是一片荒凉的景象,远处是圆顶的茅草屋,茅屋后面有大片阔叶树林隐约可见。 两个农夫模样的人肩上扛着农具从茅屋里出来,一个穿土黄色的布袍子,胸前挂着一长串项链,另一个*着被太阳晒得乌黑油亮得的上身,只穿了条粗步裤子,头上还搭着条长毛巾。 茅屋旁边,有几个极其瘦弱的黑人小孩光着小脚丫在黄色的土地上嬉戏玩耍,他们衣着鲜艳,却异常褴褛,满身满脸都是尘土。男孩大多剃成秃瓢,女孩们蜷曲毛燥的头发被扎成十几个细而硬的朝天鬏,像极了小了几个尺码的q版的艾玛。 几个高大黝黑的妇女头顶大铝盆从里道路两旁经过,盆里装满了黄澄澄的香蕉。 文瑾看着这片位于地球另一边的陌生土地上,面貌穿着与我大天朝迥然不同的人们,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再看看来自这个国家第一家庭的女孩,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喜气,眼睛里的却仍是文瑾熟悉的倔强与质朴。 她不禁开口问道:“现在,我差不多什么都知道了,你也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关于你爸爸故事,是不是也可以给我讲一个的完整版了?” 艾玛看着自己家乡的大好风光,心情就像窗外的天空一样阳光普照。 她抓了抓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起我爸爸呀,别看他看上去五大三粗不像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在法国留过学的,在他那个年代,这可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一提起自己的爸爸,艾玛眼睛里放着精光,露出崇拜神情,她挺直身板,说:“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跟我说:‘虽然我们的国家政局混乱,民众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但是,只要人民都团结在一起,推翻暴政,国家就能走向光明。’” 一直看向窗外的穆萨先生听到这话,转头看着艾玛。她的脸上仍然满是稚气,但那坚毅笃定的眼神和她爸爸当年像极了。穆萨先生不禁怀念起当年奋斗的时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