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代理人战争

    西楚国的雒阳城是西楚国陪都，此城城墙高愈十丈，周长数百里，常住人口早已超过了千万，是南赡部洲出了名的通都大邑，也是寒月宗势力范围内最重要的三座城池之一，城中常驻的寒月宗门人弟子不下万人，化神等阶的足有十多个！

    然而，这座城被包围了，令人惊奇的是，围城的部队并不是九华山妖兵，而是一支人类军团，这支军队来自青罗国，一个毗邻西楚国的中等国家，往常给此国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西楚国动武，但现在，青罗国的军队却在西楚国陪都城下耀武扬威，领军大将在城前搦战的样子趾高气昂，非常的恶心。

    “打仗？哇哦，好多人呐！”苏离趴在高空一朵白云上，低头瞅着云下的无边军阵，非常有耐心地数起了人头，“嘶！好几百万呐，没有现代科技，这些古人是怎么组织起这般庞大的军队的？”苏离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在的世界里，不仅们很疯狂，凡人也都不是善茬儿。

    不过这一切跟苏离都没关系，依他现在的眼界，凡人打架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他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落到了雒阳城里。

    清街柳巷，春意正浓，这是一座比曲沃繁盛了无数倍的巨城，虽然被数百万大军包围，却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呈现出兴盛的景象，非常的诡异。

    苏离好奇地打量周遭，发现这座城池里的居民真的一点担忧的神情都没有，贩履织席，当垆卖酒，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酒楼里偶尔传出几声抱怨，毕竟是围城时刻，物资稍显紧缺，鲍鱼鱼翅的供应自然就少了许多，一切都很平静。

    苏离眺望城池最高处的那座恢弘的宫殿，感受着里面泄露出来的不凡气息，大概明白了此城百姓有恃无恐的原因了，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正在围城的青罗国军队很愚蠢吗？

    苏离坐在酒楼里，面对满桌的饭菜，百思不得其解。

    “呦！马爷您来了？快里边请，包厢已经给您留好了。”酒楼小二谄媚的招呼声打断了苏离的沉思，他侧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锦袍道冠的中年胖子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一脸倨傲地走向一间靠窗的包厢，胖子走进包厢之后，挥挥手淡淡地对小二说：“好了，爷今天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待会儿客人会自己过来，没有招呼不要进来！”说罢随手扔给了小二一枚银元宝，后者惊喜莫名，对胖子的吩咐自然不敢违逆分毫，恭维了一声后直接退出了包间，小二走后，马姓胖子就直接关上了房门。

    苏离的眼睛在胖子身上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看出了胖子的身份，一个低阶修士而已，连金丹都没有结成，算不得什么大角色，他顿时没了兴趣，但随后走进酒楼，并进了中年胖子包厢里的那个人却牢牢吸引了苏离的注意力。

    一个妖怪，至少结丹大成，只差一步就进入化神境界的妖怪，虽然敛息术用的高明，但瞒不过苏离，要知道妖怪之间的感知力远超过人类对妖怪的感知，这个妖怪的敛息术骗得过人类，但骗不过境界高于他的妖族，这样一个刻意隐瞒身份的妖怪竟然进了一个人类修士的包厢，要说这其中没猫腻，打死苏离都不信！

    悄悄地，一丝神识透进包厢里，却被一层淡淡的光幕挡住了，苏里对此毫不意外，这个等级的隔音结界还难不倒他，神识化丝，轻易地就在结界上钻出了一个微小的孔洞，整个过程并没有引起妖怪的警觉，接着一人一妖的密语就尽数落入苏离的耳中。

    马姓中年胖子确实是人类修士，不过是人类中的败类，修士中的人渣，为了修为更进一步，很早就投靠了九华山妖族，并且成功地打入了寒月宗内部，成为一名光荣的间谍，专门为九华山妖族收集寒月宗的情报，那个金丹大成的妖怪则是九华山秘密部门的一个情报头目，这次冒险入城就是跟胖子接头，交换情报的。

    这次会面，就是一次简单的地下工作者接头，但无论是马姓胖子还是金丹妖怪，明显都没受过专业的谍报训练，不必要的话说的有些多了，透漏出来的信息恰好够苏离搞清楚这里的事情了。

    “原来是代理人战争啊！”苏离恍然大悟。

    青罗国是九华山的附庸这件事情，整个南赡部洲没有不知道的，而青罗国和西楚国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三年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再联系到焚天妖王的孙子死在了一年前，现在傻瓜都知道这次的进攻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侵略行动，可能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单纯地蚕食寒月宗的势力范围，扩大九华山的领地，另一个可能则真如焚天妖王所宣称的那样，杀上寒月宗，鸡犬不留！

    焚天妖王的计策说不上很高明，但很实用，他自己缩在九华山里暗中积蓄力量，只是唆使人类国家攻伐寒月宗麾下的人类国家，妖怪不出面，寒月宗就很为难了，因为洪荒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任何仙魔势力都不得干涉尘世的战争，违者洪荒共击之！这当然是个笑话了，但传统和惯性的力量至少让洪荒诸方势力非常默契地遵守着这个约定的前半部分，当然，这是在不威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如果尘世的战争发展到危及仙魔势力的地步，那么仙魔们不介意干些屠城灭国的勾当。

    寒月宗的为难之处就在这里了，如果焚天妖王的目的仅仅是削弱寒月宗的势力范围，那么他们当然会对这场战争不闻不问，两个凡人国家间的战争，尤其是西楚青罗这等体量的，不打个百八十年根本分不出胜负，由他们折腾去；但如果焚天妖王准备借这场战争一举掀翻寒月宗，那么西楚国就断不容有失，此国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一旦失去，寒月宗就等于被拦腰切断了。

    要命的是，九华山如果真准备拿下西楚国，只需要一场突袭就行了，这个不知发生在什么时候的突袭让寒月宗上下非常闹心，搞得他们投鼠忌器，既不敢公开搀和进两国的战争，也不敢轻松大意，尤其是听说焚天妖王正在召集三山五岳的妖王齐聚九华山的消息后，寒月宗上下更是如临大敌，一方面宗内弟子枕戈待旦，另一方面则邀集与其修好的人类宗门，准备跟九华山妖族一决雌雄！

    但主动权一直掌握在焚天妖王的手中，他什么时候发动全面进攻，寒月宗才能在什么时候判断出焚天妖王的目的。

    这样的局势非常的有意思，也成功地勾起了苏离的兴趣，他琢磨着能不能搀和一脚，给焚天妖王上点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