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回 苍头弱女相扶将二
天亮醒来,发现傻子不见了的梅尘香,急匆匆跑出房门,迎面看到令她无法置信的一幕。当着许多准备上工的民工的面,一个白发老头跪在了傻子面前,非常虔诚恭敬的五体投地磕头拜谢,嘴里说道:“我不知先生是谁,但我诚心拜服,此生从此信仰先生,望告知信徒您的尊号大名,让我等焚香礼拜,奉献信仰。我偷盗之王,诚心跪拜,望先生赐告法号,弟子一干众人,诚心奉献。” “驿路慈善,修身养性,奉献信仰,不忘初心。”四句话十六个字,字字如惊雷炸响在老者心中。老者再次五体投地跪拜之后,眼里带着激动的泪离开了。 没等众人散去,气急了的梅尘香就冲到傻子面前,一把扭住傻子的耳朵,就像教训孩子一般把傻子连拍带打的扭进了屋里。“我不是反复告诉你不让你抓小偷了吗?知道他是谁吗?这里每个工地的工头都必须给他上供的贼王,警察都管不了。被你抓了,我们下一步还能如期交工吗?”梅尘香的呵斥声里带着哭腔,她太清楚偷盗之王的能力了,她和带天义曾亲自登门孝敬过保护费,听说这个人的手下有数千人的团队。 傻子依旧傻呵呵的笑着,用手挠着后脑勺。似乎不明白梅尘香为何发火。 “说,那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偷盗之王为什么给你跪下了?”梅尘香真的被吓晕了,她不明白偷盗之王下跪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瞎说的。”这声音很含糊,如同破锣嗓子,但是梅尘香听清楚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傻子,傻子一脸无辜的样子,同样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变傻了,竟然和傻子讲理。但是,他们工地的小偷从此绝迹,再也没有出现过,梅尘香最担心的报复,根本没有发生。 这样的日子,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今年上冻的时间似乎提前了,大部分民工已经离开,今天是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最后一波民工也要离开。今天要把剩余能干的活都干完,收工要晚一点。 梅尘香领着李驿路做好了一顿晚宴,等着民工们收工吃饭同时庆贺工程完工。老板带天义领着一班人还在外面催讨工程款,无法抽身回来。 “我离开呼伦贝尔,一路向南来到了李先生的家乡,医院写字楼钱太太家都打听了,听说李先生跟着一个歌星去了金城,在金城我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歌星在郑州演出呢,我来到了郑州,结果在剧场等待的时候,被一辆豪车撞了,开车的人跑了。我的腰椎被撞裂了,面孔被拖在地上整个毁了。警察抓住了逃逸的司机,舆论要求重判重判肇事者。可人家有钱有势力,给了我很优厚的条件,只要求我放他们一次。我答应了,即使判他死刑,我的面孔也恢复不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还年轻啊,而我找不到李先生,也没几天活头了。我生下来带的疾病,专家们都束手无策,只有李先生的奇异能力能救我,可我必须和他结婚才行。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凡是一个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和我结婚的,更不用说有那么大能力的李先生了,你说对吧?”在工棚宽敞的饭厅里,火炉里的火很旺,屋里暖暖的,梅尘香在火炉边烤着火,如同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李驿路呆傻一般的盘腿坐着,眼睛闪闪发亮,不知道听明白梅尘香说的是什么没有。 天已经变黑,没有开灯,炉火红红的映照在梅尘香的脸上,她秀美的眼睛有一些动人的神韵在流转,看得李驿路吞咽了一下口水。梅尘香开心地笑了,从她美丽的眼睛和秀巧的双眉,依稀可以看出她曾经是个绝对秀美的温柔女子,即使现在的身材也绝对称得上一流。 梅尘香注意到,这个傻子脸上恐怖的深深疤痕,似乎齐整了一些,以前能够分辨清楚的碎骨破rou,似乎正在弥合复位。结痂的巨大疤痕里,不时有异物从皮肤里被排出来。 “其实你和那个李先生真的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都具有不可能的奇异能力。有几次我真想把你的胡子刮了,头发剃成李先生的模样,看看到底有几分相像。哎,不说了。我没想到车祸让我的病情反倒减轻了,我才活到现在。多亏了带天义老板,他收留我在这里做财务,我有了一个容身的地方。李先生我是不再寻找了,想想也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李先生怎么会和我睡在一起做那种事情呢?告诉你当初自己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想起来都感觉太荒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一个植物人,太荒唐了。”梅尘香说完,面带微笑地低下头,手捂着脸笑了起来。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她只能说给这个她很信任的傻子听。 她没有注意到,傻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马上又变得迷茫了。这次梅尘香错了,她和李先生实际并没有发生她想象的事情。 现在,李驿路的识海里,正在发生一场极其细微但却极其重大的变化。 李驿路的识海现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两股巨大的神识力冲击,彻底毁掉了他的识海空间,连两粒灵珠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差点碎裂。他自己凝结的灵力保护层早已经千疮百孔,白色的蓝色的精神力神识力和煞气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尤其是识海下面的脑海里,更是星光颤动,星云翻滚,乱成了一团。但这变化,就在这混乱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突然增强了数倍的的信仰之力,正在从各个方位涌入识海里的一个奇点,而这个奇点正在变化。在不断涌入的信仰之力作用下,在变得细长,向着脑海延伸过去。另一头,向两边延伸出了细丝,向着两粒灵珠延伸过去。这种变化很缓慢,细微到根本观察不到。但是变成圆形的奇点,正在变成T型,正在生长。 但李驿路对这些全然无知,他还是一个傻子,还不知道自己这样盘腿打坐,是在修炼收灵入体、万物生长和大周天循环。他听不懂梅尘香羞涩的话语里暗含的意思,张开嘴似乎想要问一下。 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了,一个浑身泥土,满脸流血的民工扑了进来,瘫坐在凳子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用哭腔对梅尘香喊道:“不好了,工地出事了,塔吊要倒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