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流水曲觞处,江上会佳人
江湖有诗云:“一入江湖愁肠断,几人能得善终时。” 夜色笼罩江面,除却楼船的星星之火,少见其他光景。接着楼船微弱的光,仿佛能够看到,寂静的江面上,缓缓升起一阵薄薄的青烟。 已是三更时分,楼船上的众人早已睡去。微微听得见在楼船的某处,不知何人那如雷的鼾声。 萍儿早已睡下,唐婉儿却独自一人,坐于船头之处。面前是一副桌案,上面摆着一把朱漆色的古琴。琴身有些花了,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岁月,隐隐有些掉漆了。 唐婉儿望着茫茫的江面,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见她玉指轻拨琴弦,古琴便响起一声如玉般清脆的声音。 “琴身虽已有些残旧了,但琴声却是依旧。雨轩,虽时隔三年,你我终归能够再度相遇。缘夕,梦夕,亦是水月镜花夕” 手指轻动,古琴传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如若细听,便知其弹奏的便是思慕君子的古曲。 琴声悠扬,宛若置身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中。琴声在极为高昂之处,却是陡然一转,好似漫天雪花纷飞,那一处梅花旁,年青的女子正在等待郎君。 琴声仿佛有着无尽的穿透力,令的楼船上众人,都睡的格外甜美。 静静躺在床上的凌云,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借着窗外透进的光,凌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伏在床边睡着的上官青,便是轻声走了出去。 轻声走了几步,凌云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发觉自己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便是轻声道:“想来多年前跟随至善禅师学习《达摩心经》,总算有些成效,这内伤恢复的着实快了些。” 唐婉儿的琴声宛若九天之音,果真是高山流水。却是浑然不觉,背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人,似一个聆听者,静静的聆听来自的琴声。 一曲奏罢,唐婉儿整个人都很是开心,却是忽然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人。吓得她几乎有些花容失色,惊慌不已。 “在下唐突,还望小姐恕罪。”凌云也觉自己有些冒昧,当即低声言道。 只不过凌云却是不知,当他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唐婉儿却是忽然一愣,紧接着便是两眼流出喜悦的泪水,竟连嘴角都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须知有“冰山俏佳人”之称的唐婉儿,寻常总是冰冷的面容,终是难得一笑。 “雨轩,三年未见了,你还记得婉儿吗”唐婉儿喜极而泣,几乎是哽咽着言道。 那熟悉的声音,那个令的凌云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凌云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箭步便是到了唐婉儿跟前,借着船头架着的火盆所散发出的光,终于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也顾不得那世间的种种规矩,也不再理会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凌云一把将唐婉儿搂入怀中,激动的言道:“是你,真的是你,婉儿。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吗” 唐婉儿哭的梨花带雨,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也很想你,三年来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原大地,却始终没有你的音讯。却没有想到,今日却在这清水江上,让我又再次遇到了你。雨轩,三年了,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为何当日你要不辞而别” 凌云轻轻擦拭掉唐婉儿眼角的泪水,道:“婉儿,请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我也是受到了师门传讯,不得已才离开你而去的。” “罢了,今日能够再遇到你,总算是苍天有眼,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过,雨轩我要你答应我,从今日起你我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唐婉儿明眸似星辰,很是期待的说道。 凌云想了想,便是说道:“婉儿,这次我奉师命去北平府为北平王爷贺寿,紧接着便要将一件至宝送往少林,此乃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等到这件事办完后,我就去请师父出面,向婉儿你爹提亲,可好。” 唐婉儿很是开心,笑着说道:“这样也好,正巧我们也是要去北平府为北平王爷贺寿,我们正好可以一起。” 两人尽皆坐于船头,相互依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衷肠。原是三年前,两人偶然相遇,便是一见钟情。三年未见,两人自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要讲。 唐婉儿静静的聆听着凌云讲述这三年自己的所见所闻,却是忽然想到,凌云的身上还带着伤。仔细一瞧却是一惊,凌云身上的伤,似乎从未有过一般。 不待凌云讲完话,唐婉儿便是当即手搭凌云手腕,几句是惊叹道:“雨轩,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现在······” 凌云回想起白天自己与韩青山硬接了一掌,又想到自己的确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便是说道:“许是多年前跟随那位前辈,学了些呼吸吐纳的功夫,加之师父传我高深内功,所以伤好的快吧。” 唐婉儿有些惊讶的说道:“倘真如你所说,那么你师父的武功修为,便一定是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至少应该与我爹爹相差无几。” “我师父的武功的确很高,我曾见他只用了一招,便将高丽第一高手一身武功,给尽皆化去,真是令人惊叹不已。”说到自己的师父,凌云更添兴奋了些,有些骄傲的说道。 唐婉儿却是莞尔一笑,道:“瞧你,你说到你师父,就好像是在说你自己一般,总是显得那么高兴。” 凌云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师父本就是我这一生最为敬重的人,我自然是要维护其高大的形象的。不过,从今往后,我的生命里便是多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人,那便是婉儿你。” 唐婉儿很是高兴,却是忽然有了些许失落,叹息道:“雨轩,能够再度遇到你真是上天垂怜。只可惜,我爹爹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便将我许给了谪剑山庄的少主左玉。你知道我爹这个人,生平最中信义,只怕是······” 凌云却是一把抓起唐婉儿的手说道:“婉儿你放心,我会亲自上门,向你爹提亲的。如果你爹不同意,我便在天下群豪面前,与那个左玉决一雌雄。总之,我此生定要娶婉儿你为妻,不离不弃。” “你待我真好。”唐婉儿不觉心内感动万分,一下子扑进了凌云的怀里。 在离两人十步远的地方,上官青一脸的愤怒,双手叉着腰,眼珠仿佛都要盯掉了一般,宛若一头即将要暴怒的野兽,正在盯在猎物一般。 “左玉···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你自己的媳妇儿不好好管着,却跑到这里来勾···总之老娘绝不放过你······” 就在上官青愤怒的时候,远在太原清风山谪剑山庄的后院内,正独自品茗的左玉却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四下瞧了瞧,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左玉面带疑惑,心忖道:“许是哪个美艳少妇,思慕本少爷,正在心中念叨着本少爷的名字吧。” 忽然,黑暗中一柄长剑却是忽然自左玉眼前划过,他眉头一皱,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便是瞬间向后移出数步。 “汝是何人竟敢到我谪剑山庄行刺本少爷,活得不耐烦了是吗”左玉不怒自威,当即运转全身内力,准备与来人一战。 黑暗中,却是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只听得一个宛若鬼魅的声音传来:“我是地狱的阎王,奉我家门主之命,前来取你的小命。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