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老者
话说玄冥追逐黑影人,却见黑影人忽然在眼前消失了,不由大为诧异,四处寻找,在就一筹莫展之时,在一颗松柏树下发现了一圈极为浅薄的脚印,明白这很可能是黑影人消失的原因,无意中随手拉了一下松柏树上的一颗枝条,却放佛雪崩了一样,发出轰隆巨响,从冰雪之中掉了下去,拿着火折子向前走了大概二三十步,一个三岔路口摆在了玄冥眼前。 就在玄冥纠结该走哪条道路之时,左边的一个洞xue的洞壁之上,每个三米左右鱼贯亮了一串油灯,玄冥心中泛起一丝笑意,熄灭火折子,进入到了左边的洞xue之中。 不知黑影人喉咙内买的什么药,又不敢肯定他是敌是友,玄冥一边向内四周观察着,又为防万一,一边聚集着功力法决,遇到危险时候,也好随机应变,使自己落于不败之地,可随之又想到,从刚才的追逐来看,黑影的功法修为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倍,要是他想杀死自己,只怕还没等自己出手,便已经成为了黑影的手下冤魂,又何必将自己引诱至此地杀害?于是也不再提防,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越是往内,温度也越来越高,与玄武峰外寒冷异常的气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玄冥不由惊奇不已。 这时,洞xue之中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道:“仅四年多的光景,就突破了‘寒冰风雪’生寒篇,并达到凝冰篇,这资质实在是惊人!”声音似远似近,飘渺而又虚无,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似说话之人身负重伤,有气无力! 玄冥听见声音,微微一愣,黑影果然是逃到了这里,但听这话语似乎并无半点敌意,不由客气的道:“前辈是何人,为何会居于此地?” 话说之间,玄冥已经到了洞xue的尽头,一个宽窄足够五六丈的洞xue出现在了面前,而洞xue之内,温度也是一路走来最高的,玄冥这四年多来习惯了玄武峰的寒冷,忽然来到了温暖如夏的岩洞之中,不由出了满身汗水。 这宽窄足有五六丈的巨大洞xue之中,除了正中间仅有的一个类似床榻的东西之外,并无其他陈设,床榻四面,各生着一堆熊熊火焰,只是这火焰与玄冥平日见到的火焰大为迥异,火焰的颜色呈蔚蓝之色,无半点烟尘,不知是何物燃烧! 床榻之上,坐着一个面容枯槁、眼眶深陷、身瘦如柴的黑衣老者,玄冥看着此人不住的胸膛起伏不定的喘息着,与刚才追逐的黑影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道:“不知前辈是否为与在下刚才追逐之人?”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朽可以保证,这洞xue之中,除了老朽之外,绝无其第二之人。” 玄冥听了,知道黑衣老者间接承认了他就是刚才猫抓老鼠中的老鼠,但却心生诧异,道:“看前辈似乎身受重伤,为何刚才与我追逐之时,却身形矫健,功法高强,一点也不是现在摸样。”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老朽于数十年前身负重伤而一直未愈,每次积聚功力,也就只有半个时辰,但在这半个时辰内,宛如完好之人,所以小兄弟见我如此,并不足为奇。” 玄冥满腹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前辈是何人,又是被何人所伤,为何会居于我玄武峰内部?” 黑衣人似乎在思考着往事,面色痛苦而沉重,半晌才道:“老朽是什么人小兄弟目前还无需知道,老朽只希望你记住,老朽居于此地数十载,早已不问江湖世事,所以小兄弟更不必担心老朽会成为你的敌人!” 玄冥见黑衣人说中了自己一半的心思,却还是打马虎眼的道:“前辈误会了,在下只是想问清楚前辈的身世及被什么人所伤,也好想办法为前辈疗伤祛除病痛,还前辈一个健康的体魄!” 黑衣老者笑道:“没想到这代经过‘铸心’选得的玄武堂堂主,竟如此的宅心仁厚,难得……难得。”老者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管小兄弟你刚才的话是否全是出自你的真心,老朽都受用了,只是老朽百年前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受伤之后,居于此地疗伤数十载,也是见效甚微,以你一个毛头小子,对于老朽的伤是绝对没有办法的!” 老者的话虽说的不无道理,可玄冥却听的不以为然,道:“所谓一人计短,双人计长,即便在下没有办法,在下还可以请求师父相助前辈疗伤,前辈又何须妄自菲薄,失去一个可以医好自己病痛的机会呢?” 黑衣老者道:“老朽居于此地,就是不想让世人知晓老朽的存在,若如此大张旗鼓的为老朽疗伤,岂不有违老朽隐居此地的初衷?至于什么生命诚可贵,每个人只有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该放弃生命的话,你就不要相劝了,老朽这么大把年纪,看多了世间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早已将生死看的极为淡薄,也许死亡对老朽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话说之间,老者的脸上更加枯黄难看,半晌才继续说道:“你若真想为老朽做点什么事情,就答应老朽三件事情,即便老朽立刻死去,也算无憾了!” 玄冥听了,虽觉得这黑衣老者极为奇怪,但却也说不出更好的反驳之理,于是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只要晚辈能力所及,晚辈一定为前辈办到!” 黑衣老者道:“老朽自从受伤之后,功法大不如从前,所以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不知饥饿,所以这第一件事情,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小兄弟能为老朽带来些许食物,以供老朽充饥之用。” 玄冥听了,这才明白黑衣老者为何要到玄武峰盗取食物,只是刚才听老者说他已经居于此地有数十年之久,为何玄奴说丢食物之事,只是最近一年多以来才发生的事情,于是道:“前辈有言,晚辈自当遵从,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示下。” 黑衣老者听了,道:“小兄弟既然已经答应了为老朽取得食物之事,有什么问题自当询问,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玄冥说出刚才心中的疑问,黑衣老者道:“老朽百年前身负重伤,逃到这里,没过多久身体便进入了休眠之境,自当不用进食,直到十年前才苏醒过来,而伤势竟也好了大半,也怪我贪心作祟,竟不顾身上的伤痛,外出寻找铸剑良才而过度奔波,再加上铸剑之时耗费功法过度,以至于伤痛更胜从前,老朽也由此看透世间兴衰更替,没有一人可以永世存在并雄霸天下,于是决定此后,隐居于玄武峰,除了玄武峰之外,再哪里也不去了,不知道我如此说法,可解你心中疑惑?” 玄冥拱手作揖,道:“前辈对晚辈坦诚相言,晚辈感激不尽,不知前辈要晚辈答应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黑衣老者道:“俗话说有rou不能无酒,无酒不成宴席,老朽曾听闻玄武峰上存有上百年的佳酿‘寒饮’,味道甘醇爽口,是为人间极品,所以老朽请小兄弟携带食物来时,也可否为老朽带上一壶,一解老朽肚中酒虫之苦!” 玄冥知道玄武峰上的“寒饮”虽然酿造不易,但所剩却极多,自己与玄奴就是每天将酒当水喝,只怕也能喝个七八百年,于是道:“没想到前辈也是性情中人,前辈品尝‘寒饮’的要求在下答应了。” 黑衣老者笑道:“如此多谢小兄弟了,至于第三个要求,在这三个要求当中,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 不等黑衣老者说完,玄冥就道:“前辈请放心,今日之事,晚辈一定会守口如瓶,除你我二人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黑衣老者点了点头,赞颂的道:“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通。” 玄冥笑道:“前辈谬赞了,先前与前辈交谈了这么多,若还是不能猜出前辈的第三个要求是什么,那在下岂不成了榆木脑袋了!” 也许是刚才的谈话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此刻似乎有股说不出的疲倦,黑衣老者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吃力的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 玄冥看着老者的种种表现,放佛看到了母亲临死之时,也是如此模样,不由对黑衣老者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切感觉,道:“晚辈等明晚夜深人静,玄伯熟睡之后,带好酒菜与前辈品尝。” 黑衣老者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道:“如今你已经知晓了来去的道路,下次到来,就自己进来吧,只是千万记住是左边的洞xue,别走错了道路,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玄冥听了黑衣老者对道路说的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对其他两个洞xue产生了好奇之心,但想到自己目前的修为,万一遇到什么可怕事情,是绝对因对不了的,只得将好奇之心压了下去,道:“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