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印象不错而已
向前跳楼的新闻在持续发酵，他的粉丝呈爆发式增长。女孩看了视频，觉得他英俊，男孩看了觉得他勇敢；老的感叹他装置的神奇，少的喜爱他如动画中的英雄。大家都非常羡慕向前能像鸟一样在天空翱翔。 以前从未听说的悬崖滑翔这项极限运动，很快被人们熟知。 向前一夜红遍大江南北。 网络上给他取了一个绰号——“蝙蝠哥”。 到处都在谈论“蝙蝠哥”，人们急切地想知道向前的一切。 这一点，向前早已料到，让夏旭封锁自己的所有消息。 他是一个宅男，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想被公众盯住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拒绝接受记者的采访，拒绝在任何媒体露面。 可是，向前越是躲避，公众对他的热情越高，各种各样关于他的小道消息漫天飞舞。 —— 省城新城市中心帝都小区，五十层高的摩云都市人家，顶楼复式豪宅，张静瑶和父亲张云和刚刚用完早餐，喝茶闲聊。 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越过室外一片片林立的高楼，可以看到波光粼粼、蜿蜒伸展的珠江，以及更远的翠绿一片的果树公园。视线高远无碍，给人一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感受。 张云和六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两鬓已经斑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眸子透着智慧。他翻看着报纸，上面充斥着向前跳楼的报道。张云和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是欣赏：“瑶瑶，你昨天干得出色，抢先和向前签下了合同，这个人的身价会不断上涨的。” 张静瑶撒娇道：“爸，你是小气鬼。昨天签和今天签，能省下多少来，亏你还是一家超大企业的老板。” “呵呵，也不完全是省下一点钱的问题，主要还是你趁热打铁这一步棋走得好。”顿了一下他又说：“让阿旭这家伙捡了大便宜，用一点点钱就摆脱了困境。我还以为有朝一日能收购他们的公司呢。” 张静瑶不赞同父亲的想法：“夏家虽然管理混乱，但毕竟和我们是世家。爸，你这样也太势利了吧。” 张云和笑着道：“你夏伯伯性子直，经营不善是迟早的事。你老爸帮他还少吗？他这是烂泥和不上壁，不能说老爸势利。” “可我看夏旭还不错。就算没什么大的进取吧，也不至于经营不下去。” 张云和把报纸放到一边，摘下老花眼镜，答道：“可惜啊，你夏伯伯不肯放权，他要是学我，不仅自己轻松了，生意还会好一些。” 他问女儿，这次山水人家的广告，是夏旭的主意还是专业广告公司的策划。 张静瑶道：“是向前的主意。” “真的是他这个非专业人士的主意？”张云和有点不相信。 张静瑶点头：“昨晚我核实过了，是他的主意。向前是想一箭三雕。” “哦？一箭三雕？说来听听。” 张静瑶简单告诉父亲，一者救活夏家，二者完成自己的装备，三者为人介绍工作。 张云和颔首道：“说明这个人的见识非同一般，极有创意。而且宅心仁厚，为人忠诚。这样的人才，应该想办法收到我们公司的门下来，为我们公司效力。”他问女儿对向前知道多少。 张静瑶道：“我早已了解过了……” “你早就注意他了？” 张静瑶点头道：“是的，他第一次来我办公室，我就知道这个人与众不同。” “是吗，怎么与众不同了？”张云和饶有兴趣地问。 “见我的男子，除了您这样的长辈，十有八九都会感到紧张……” “嗯。或者因为你的位置，或者因为你的长相，这个可以理解。” “但这小子不会，见了我一点都不紧张，镇静自若，侃侃而谈。” “难道说，见了你不紧张的小子就是好小子？可能他傻，不识相呢。” “不是，这个人话锋机敏，见解独到，是个聪明人。” 张云和微笑着看着张静瑶：“然后你就注意他了，去了解他了？”话语里颇有深意。 “是的。”张静瑶避开老爸的眼睛。 “了解到什么了？” “这个人是一个天才。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在校成绩极好，爱学习，科技、哲学、文学、艺术等等各方面都有所涉猎；会武术，擅长小提琴。是一个宅男，平日里没事都泡在电脑跟前。谈过两次恋爱，因为宅，后来都吹了……” 张云和使劲地摇头：“女儿呀，你这是在找对象呢，还是调查人才？” 张静瑶不满地说：“爸，说什么呢，当然是调查人才了。” 张云和把手平铺到桌面上，眼睛看着女儿，说道：“好吧，你继续说。” “向前看似不过一个宅男，心气却很高，可以说目空一切。毕业两年换了三次工作，都是因为看不惯老板的作为辞职……” “这小子，是一个狂人。要么上天，要么入地，不会在芸芸众生中默默无闻的。”张云和评价道。 “那您说，他会上天呢，还是入地？”张静瑶那双水灵的眼睛定定望着老爸。 “狂人十个有八个是下地狱的。这个小子嘛，要是归到我门下来，我可以培养一下。” 张静瑶问：“爸，这样的人，您敢用吗？” “敢，怎么不敢？大凡有点本事的人，总有这样那样一些缺点，关键是你怎样去用他。或者，更进一步，锤炼他。”他谆谆教诲女儿：“一个企业的成败，除了企业自身的理想和文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人。苹果公司的成功，就是因为它重新启用了乔布斯。” 老爸的话让张静瑶欣喜，“可是，爸，向前学的是计算机软件啊，和我们的房地产交集很小，你还会觉得应该收拢这样的人才吗？” 女儿的表情没有逃过张云和的眼睛，他故意装傻，说道：“是吗？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 果然，张静瑶沉不住气了：“别呀，您不用，我来用。” 知女莫若父，张云和笑呵呵地说道：“你是不是爱上了这小子？难得啊，骄傲的公主终于被人降服了。” “爸，你说哪里去了。我和他认识不到半年，只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就爱上他了？顶多对他印象不错而已。” 张云和不想点破女儿，道：“好，好，印象不错而已，印象不错而已。”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啊，爸就你一个孩子，这个企业，很快就要由你来接管了，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啊。你mama去得早，我可不想你受到一点点伤害，那怕是感情上的。” 张静瑶撅着嘴，抱怨道：“爸，您说什么呀，什么感情伤害，我又没有爱上谁，哪里来的伤害？子虚乌有的事情。”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张云和看着女儿耍起了小孩子脾气，马上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