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胡言乱语
林和顺一下愣住了，突的一下紧拉着那下人的袖子就说：“怎么可能，风阳山上怎么可能没有庄子，明明就有一户姓林的庄子。” “这姑娘不会是疯了吧？” “我看八成是疯了，风阳山上那来的庄子。” “不是疯了就是痴心妄想，可能是知道杜家有钱，想来骗几个钱花花。也可能是想混进杜家做小吧，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家的，这传出去怕是嫁不出去了。”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难听，林和顺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回想起来。当时王婶好像就对她的男人说过，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家。那时就光注意到王婶想抢她的东西，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 “少爷，要不要把她送到官府去。”那个仆人恭敬的回身对着杜书昌讨命令。 杜书昌看了看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万分的林和顺，皱了皱眉厌恶的说：“算了，一个疯子罢了。不要担搁了吉时，先走吧。” 仆人马上叫二人把林和顺拖到路边，然后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说：“今天是我家少爷的大喜日子，少爷菩萨心肠不和你计较。你赶快滚远点，下次在让我看见你就打断你的腿，在送你见官，哼。” 看到林和顺只顾着抱头发呆，仆人也不在多说什么，摆摆手就让队伍重新启程，大家得了命令又吹吹打打喜气洋洋的走了。 围观的百姓还是没有散开，现在全都围在林和顺边上，热闹非常的说三道四。 林和顺蹲在地上听着围观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心中很是窝火。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急忙站起来拨开人群就向自家的当铺跑去。 跑过二条街，林和顺喘着粗气停在了店铺门口。她抬头一看，那刷了黑漆的招牌上大大的写着林家当铺四个字。在向店里瞅了一眼，那个站在里面正低头哈腰给人陪笑的，正是林家当铺以前的掌柜王喜。 看到店还在，林和顺心中一松，脚一软就坐在了当铺门口。抚着胸口边顺气边高兴起来。店和以前一样，这里没有变化，那姑姑也肯定没事。 “喂，你怎么坐这里，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到旁边去。”林和顺一抬头，发现王掌柜这时正站在店门口很厌恶的盯着自己。 林和顺吃了一惊赶忙问道：“王叔，我是和顺啊，你不认识我了？” 王掌柜听了根本没仔细看她，态度变的更恶劣：“什么和顺我不认识，少来套近呼。赶快走开，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林和顺一听急了：“王叔你怎么会不认识我，这可是我家的店，就一晚上难道你们都不记得我们了吗？” “什么你家的店，这可是赵府二奶奶的店。”王掌柜皱着眉盯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穿着洗发白旧衣的穷家女孩，很烦躁的骂道。 “赵府二奶奶？这店明明写着林家当铺啊。”林和顺指着招牌就说。 “这店是我们二奶奶的陪嫁店铺，自然写的是二奶奶的娘家姓。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二奶奶家可没你这样的亲戚，你快点走开不要挡在门口。在不走我可要叫人赶你了，识相点。”王叔话音刚落，店里就跑出二个伙计一边一个站在他旁边。 林和顺咬着牙不甘心的盯着他们，这里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自然不肯走。 “你们怎么做事的，吵到二奶奶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管理店铺。”店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长的丰满娇艳一脸的福态。身旁跟着的一个大丫环，看他们的眼中透出一丝不耐，横眉竖眼的对着他们就责骂道。 王掌柜赶忙一脸谄媚的向出来的女人说道：“云姑娘，来了个疯丫头闹事，惊忧到二奶奶了。我马上就把她赶走，二奶奶只管到里间喝茶就是。” 他表面一脸的笑意，心中却骂死了这二奶奶的贴身大丫头。自己堂堂一掌柜，却要被一个丫头给责骂，一想到这丫头平日里就占着二奶奶喜爱她，总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下打定主意过几日就去找二奶奶把她要来做第三房小妾，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得意。 想到以后怎么收拾这丫头，王掌柜脸上笑的就更美了。刚想在多拍拍二奶奶的马屁，就被一旁的林和顺冲上来一掌推开，脑袋一下撞在了门板上，直撞的他二眼只冒金星。 “哟，你这疯子还打人啊，快来人把她捉住。”王掌柜摸着脑袋气急败坏的就吼起来。 人还没冲过来，只见到林和顺正抱着二奶奶哭个不停。二奶奶只是傻站在那没什么反应，丫环小云在一旁急的不知怎么是好。王掌柜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这真是二奶奶的什么亲戚，不然怎么冲上来就敢抱着二奶奶哭。 “啊！”还没想完，王掌柜就听到一声惊叫声，二奶奶突然惊叫起来，原来刚才是吓傻了。大家赶快冲上去七手八脚的把林和顺给拉开，为防意外二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还把她死死的压在地上。 “放开我，姑姑，我是和顺啊。我是你弟弟的女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姑姑。”林和顺被按在地上边挣扎边哭喊起来。 二奶奶还没缓过神来，一听这话，一把推开正在帮自己整理衣服的小云，怒气冲冲的指着林和顺就厉声说道：“你这个疯子，我弟弟早在十三岁时就因病过世了。你这可恶的东西，拿我过世的弟弟来骗人。老王，把这个疯子给我打走。” “给我狠狠的打，给二奶奶解气。”几个家丁冲上来就对着她拳加脚踢，只打得她满地打滚。 林和顺拖着疲备的身体走在风阳城的街上，她抬起头看了看天，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摸了摸身上痛疼的地方，她不禁想道，刚才要不是旁边茶楼的老板娘怕闹出人命，影响到自己的生意，劝了下来，指不定自己今天要被姑姑叫人活活打死。 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找了个墙角靠了下来。身上又痛、肚子也饿、又一身的疲备，她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 休息了一会，她一想到失踪的家人和这一日遇到事情，就又悲又愤。突然站起身来，向一家当铺走去。 “老板，当东西。” 柜台里正在看帐本的老头抬起头一看，高高的柜台下面站了一个头发乱七八糟，一身破旧衣服的女孩子，正气势汹汹的用被打的红肿的眼睛盯着自己。 林和顺进了当铺想换点钱住店吃饭，没想到那老头就瞅了她一眼，就接着低头看自己的账本。然后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我们店可不收什么破衣烂裳，棉被鞋垫，你到别家去看看吧。” 林和顺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上的金镯脱下来就扔在柜台上，没好气的说：“谁当破衣烂裳了，给我睁大眼好好的看看。” 老头一看扔上来个金镯子，一下态度就变了，拿起金镯就上上下下仔细看的起来。确定是真金后，他对柜台下的林和顺吐出两字：“二两。” “哼，你当我是傻子啊，这手镯本金加做工算下来花了我五十二两白银。你就给我一零头，当铺的收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死当怎么的也有个半价。你到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吃饭撑死你。不想收我换一家去，风阳又不是就你一家当铺。”一肚子火的林和顺冷冷的瞅了瞅他，伸手就要去拿镯子。 老头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只怕是来历不明，有风险啊。” “少跟我来这一套，废话少说。二十两死当，不收我去别家。”林和顺这时早已没有了大小姐的气质，一把拉住镯子，就要拿回来。 “八两。”老头一看林和顺是懂行的不好骗，就拉着镯子不放手，讲起价来。 “二十两。” “十两，差不多了。” “……十八两，在少我不当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最终以十五两当掉了镯子。林和顺把银子小心的藏在怀里，出了当铺就向远处的悦来客栈走去。 悦来客栈在风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店，来往的都是些文人富客。所以林和顺刚进去，小二看她一身穷样就想赶她走。林和顺掏出一两银子扔在柜台上，小二马上就换了一副笑容。一个普通的百姓家庭一年也只能花掉一两多，悦来客商的一般客房也就是三百文一晚，扔出一两也能知道这穿的破烂的姑娘不是穷人了。 林和顺要了间房，又让小二上了热水和饭菜，美美的洗了个澡吃了几大碗饭，这才深深的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这一觉她睡的香极了。 等她睡醒时太阳早已上了杆头，洗漱完毕，林和顺吃了些东西就出了客栈。虽然对自己的情况还不太明朗，不过身上衣服实在太烂了，昨天还被打的身上满是青紫，还好她机灵用手抱住了头，脸上到是只有左眼有些红肿。所以她先找了家布店，买了二身衣服，又找了家药铺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带回客栈。 擦过药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林和顺睡在床上开始仔细的梳理起这二天的事，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想来想去，她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鬼异的事情不要说是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女孩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遇到这种事情没被吓疯，能像她一样的最终可以冷静下来，也是难得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