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承生气了
没有了慧院的文承,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毫无目的的在中洲,这个他原本的家园所在中徘徊,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却更像是等待着什么,可对于他这样的懒人来说,实在很难从他的行为上看出代表着目的的一丝东西。 不过,对于其他四洲强者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王冠的国王,他的脑袋只会带来无尽的财富与名望,于是只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些信心的修士便会踏上那一步登天的征途。 要只是一两个人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文承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不,但要是四洲凡事达到圣境甚至连离尘境的修士都这么想的话,他也只有一味的躲避了,毕竟蚁多咬死象,就算打不死你,累也累死你了。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文承现在成了孤家寡人,比如文承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别人的样子得罪了很多人,比如文承再如何逃都不会走出承国一步等等,但最关键的还是,当初身为天罡七圣第一的单云最终杀死了许老驼背。 连传奇境都能够被低境界者击杀,一个圣境强者自然更不会是件难事。 但十多年过去了,追杀文承的人却越来越少,而文承也毫无意外的活着。他是个懒人,但却不是个笨蛋,这十多年里,他逃离了上百次围杀,经历了十八次殊死搏斗,但最后他却总能够幸免于难,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生存能力。 不过,好运总有到头的时候,在前赴后继的围杀文承的队伍里,涌现出了五位最为耀眼的强者,而今天便是这五位强者首次联手,锁定并势要击杀文承的日子。 寒风凛冽,中洲北部的偏远荒野里银装素裹,这是一个谁见到了都不愿意出门,甚至钻出被窝的天气,但此时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却有五个黑点正在急速移动。 他们衣着各异,但是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单薄,像是根本不惧怕打自然所带来的寒冷一般,在雪地里穿行。 “唉,我说诸位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找了大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五人再次在规定的时间内集合到一起,望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队伍中的一个剃着光头却没有戒疤的假和尚抱怨道。 身材魁梧的洛河刀贾震接过话头道:“此次行动,是我等好不容易才情动神机先生测出的结果,难道你对神机先生的预测能力有什么异议” “嘿,神机先生也是人,谁又能够保证他不是在耍我们”这时候,一脸桀骜不驯的华服男子插嘴冷笑道。 “假和尚与无刀师兄有所怀疑也情有可原,这片荒原本就不大,我们却已经仔细搜查了两边,却已然毫无收获,实在叫人难以信服,不过,相信神机先生既然收了灵玉,也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的。” 五人中,一名摇着折扇的倜傥中年,出言分析道。 “都别出声,你们听听” 突然,队伍里唯一一个碰头散发,连脸都只是露出一丝苍白的糟蹋男子出声制止道。 其他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眼神一凝,随即不要说是说话了,连呼吸都纷纷屏住,只因要是谈搜索隐蔽的话,怕是五人中没人能够及得上这个看似糟蹋,其则却是森罗殿里人称嗜血杀王的男人。 一时间,场面为之一静,唯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隐隐约约的......鼾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 假和尚第一个大笑起来,而后不经自嘲的笑道:“亏我们五个自诩不凡,其实都是个大笨蛋,两次的仔细搜查完全都已经做到了最好,但却谁都没想到,我们规定的集合地点,其实就是最大的疑点。” “没错,每一次集合,我们都以为旁人用神念搜索过了,完全没有必要再浪费念力,却恰恰因此漏掉了此处,而且每一次集合,大家都相互交流意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鼾声。” 折扇中年同样有些恍然道。 “而且,像文懒人这样的家伙,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里,除了找个既安全又暖和的地方睡大觉,简直都想不出他还会做什么比的事情。” 贾震大刀一挥,一击落向脚下的雪地。 “咔嚓”“咔嚓”“咔嚓”...... 叫人牙酸的破冰之声响起,五道身影不分先后的向着身后倒射而出,而他们原本所在的雪面,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塌陷了下去。 雪散了,冰裂了,终于露出了里面躺着的一个看起来仍然没曾睡醒的中年男子,不是他们苦找的文承还会是谁贾震的那一刀正巧扎在他头顶上方三尺,要是那一刀再下三尺,贾震都怀疑此次的战斗会不会才开始就结束了 冰渣落在文承的脸上,很快变化作了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颈子滑进了他的胸膛,文承忍不住眉头一皱,翻了个身便继续呼呼大睡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意识道,今天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般。 “呵呵,还是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呢。” 桀骜男子柳无刀,一脸深仇大恨似得盯着文承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嗜血沙王呼出一口白气,道:“但见过他睡觉的人很多,能够让他因此丢掉性命的人却从来没有,甚至有人说,他在睡觉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要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难道是等他醒来睡醒” 柳无刀冲着嗜血杀王冷笑道:“别开玩笑了,那不过只是旁人以话传话,对于他们永远无法接触到的强者过于神化罢了。” “随你,反正他不醒,我不会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杀了文承,你也不会来分功咯” “请便。” 煞血杀王看不出表情,他只是伸手做请,像是根本就不担心柳无刀能够杀掉文承一样。 而一边的柳无刀则面色难看,甚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一方面是对于文承的恐惧,他的确打不过文承,不然也不会与这些人联手,但另一方面却是骑虎难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摆明了再说“让你杀都杀不死”的样子,实在又叫他火大的要命。 终于,愤怒与诱惑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脚步一登,人便朝着文承激射而去。 ”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柳无刀。” 尸横遍野的村落里,柳无刀正像个孩子似得跪坐在地上,他的怀里此时正躺着一个老头子,那是养他教他的师傅,这世上唯一的师傅,也是唯一的亲人。 可就是生命里,对他如此重要的人,却在刚才一瞬间,死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刚才你好像要为你他挡下最后一击,却没能成功。” “是的,师傅最后一掌击飞了我。” “那么,他用生命换回来的生命,我觉得很在意,实在想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的。” 柳无刀浑身一震,本来想要最后与男人死拼的打算瞬间瓦解,他抱起自己的师傅,然后默默的离开。之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叫文承,之所以留他一名,是因为文承还有一个什么,便是他名义上的师叔,师傅的师弟。 “人讲究落叶归根,与天下为敌本来就不会有好结果,与其挣扎多制造仇恨,倒不如死在师侄手上痛快。” 柳无刀也用飞刀,而且飞刀的技术不赖,至少百丈之外的蚊子腿,他想要斩下那只绝不会错伤其他,但今天他却主动的接近猎物,不是因为他突然就对自己的飞刀没有信心了,而是他觉不能给敌人太多的反应时间,只因他要杀的猎物是文承,而不是一只蚊子。 近了,更近了,他仿佛已经看到文承的脑袋蹦溅出的血水横死当场的情景,想到此处,即便他心境已然坚韧异常,都免不了产生了一丝波动。 十丈,这是他预算好的最佳距离,这样的距离,即便是神,怕也躲不过他的刀。 但就在他即将要将自己的飞刀脱手一瞬,就在他心境里产生了那一丝莫名的激动的一瞬,他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他错愕的扭头,便发现他的两条手臂还留在十丈外,而他的人却想一根木棍似得撞向了文承。 砰,柳无刀滚落在地,而文承则不知何时,已然起身躲过,此时正懒懒的伸着懒腰。 “年轻人总是太激动,看来你取了一个好名字,却真的不是个炼刀的好料子,今天就让我收回我柳家的刀吧。” 文承懒懒的声音响起,而后他看都不再看柳无刀一眼,便朝着其余四人走去。 “今天的架势真大,难得要过年了,诸位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却冒着风雪来追杀我这么个孤家寡人,实在劳苦功高。” “既然文院长知道我等的苦处,何不成全我等,我看院长大人也实在寒掺的紧,居然被逼到只能躲在这冰下睡觉,实在痛苦,所幸一了百了,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折扇中年微笑着说道。 文承却大摇其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唐兄怕就不是个懒人,所以才会不知道这冰下睡觉的乐趣,罢了罢了,与你等说了也不一定懂,懂了也还是要杀我,还不如直接动手”说着,他的刀已经在路上。 四人脸色巨变,谁都没料到,刚刚睡醒的文承居然会如此果决的攻击,这实在不像是个懒散之人该干的事情呢。 这当然是文懒人该干的事情,只因就算一个正常人被人从美梦中惊醒都会生气,更别说像文承这样的懒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