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青柔的身份
黑夜降临,行人逐渐散去,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渐渐变得冷清。 俯瞰城北,街道与民宅中偶有微弱光芒闪现,不过,这星星点点的亮光对于浩瀚黑暗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一轮圆月当空,洒下如水阴柔光芒。和着舒适月光,栖于草木中的昆虫奏响暗夜之曲。 屋顶之上,却有两道身影,飞速奔跑着。 一人便是刚才放暗箭之人,另一人则是追击出去的青柔。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直朝城外而去。他们的速度虽快,但动作却都是十分的轻盈,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前面那人身手十分矫健,轻功明显要强于青柔,但却是时而加速,时而减速,似乎是在有意控制他与青柔的距离。 这人的奇怪举动,青柔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心中愈加的纷杂。 从见到那支利箭起,青柔心中对这人的身份就已有了模糊的判断,现在这人的奇怪举动更是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逐渐靠近城外,街道的模样也逐渐变得有些破旧,前面那人寻了一处院子跳了下去,青柔见状赶紧加快追击的速度,紧跟了过去。 那人落在院中后,却是不再有所行动。他仰头望月光,静静的伫立在院中。 他选的这处院子破旧不堪,位置也十分的隐蔽,不会轻易被其他人打扰,看来,他是准备会一会青柔了。 青柔紧跟着那人行进的路线,没一会,便见到了院子,还有站在院中的人。 她仔细一看,这人似乎是在对她微笑,如此熟悉的身形!青柔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真的是找上门来了,那院子如今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无奈,她的身份不容许她有丝毫的回避,纵然那院子中有刀山火海,她也必须跳下去。 瘦削的身子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青柔跳了下去。 她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圣使青柔,拜见少主!” “哈哈哈……”那被青柔称为少主的人仰天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青柔圣使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实在是难得,难得啊!我还以为圣使在南山待了几年,已经被同化了呢!”说罢,他又笑了起来,声音豪迈爽朗,青柔听着,却是有些心惊,他这话中明显藏着刀子。 青柔不知道他为何会找上门来,心乱如麻,但表面上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柔道:“少主说笑了,青柔永远不会背叛圣教!” “好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圣教!好,好!那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青柔,语气变得十分强硬,”不过,圣使,你可知这句话的分量?” 青柔如临泰山压顶,压力分外的大,她道:“知道!青柔绝不会背叛圣教,请少主放心!” “哈哈哈……”他鼓起了掌,笑道:“不亏是教主选中的圣使,心志果真是坚定啊!” 他背过身去,道:“圣使,你应该明白,忠心可不是只靠嘴皮子说说就可以的,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青柔自然是明白,他这话其实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要说的内容还没表达出来,她问道:“不知少主有何吩咐?青柔随时听候差遣!”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明说了!青柔圣使,你做圣使也已经有些时日了,圣教准备选拔新的圣使,就请你现在自裁让出圣使之位吧。”说罢,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甩了过去。 青柔接住匕首,一脸疑惑的看向那人,自裁让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青柔迟迟未动手,那人佯装怒意,问道:“圣使,怎么?难道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清楚?请你即刻自裁!还是说你想造反?” 青柔开了口,她问道:“少主,青柔不敢也不会造反。只是,青柔不知自己********,还请少主明示!” “我想我已经说的十分清楚,圣教需选拔新的圣使,你这位旧圣使必须自裁让位,这是我想出的最好办法。你无需再多说什么,动手吧!” 选拔新的圣使就需要她这位旧人自裁?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没想道,她今日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悲怆,苦楚,无奈绞在一起,好不难受! 青柔心中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但她握着匕首的手却还是缓缓动了起来,目标便是她细皮嫩rou的脖颈。 月光,照在匕首之上,必显凛冽寒芒。 青柔闭上眼,手腕加大力气,匕首直朝脖颈而去。 轰!刹那间,一股巨力袭来,青柔自觉握着匕首的手腕强烈的震动着,手中的匕首已被击飞了出去,不知所踪。 这是什么意思?青柔看着那人,极为的不解。 那人仰天哈哈大笑,道:“近日有传闻说青柔圣使已经叛变,今日看来,完全是子虚乌有嘛!青柔圣使对圣教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没想到这竟然是试探!青柔心中微微升起一丝怒意,任谁被这般捉弄,心中也不会好受。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不再像刚才那般不卑不亢,她问道:“既是如此,少主还怀疑青柔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青柔圣使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自是不会怀疑!但是,”他话锋一转,用十分强硬的命令语气道:“青柔圣使,还请你莫要忘了自己的任务,圣教已经开始采取行动,把饕餮的宿主给我看好了!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我就会来取!” 圣教即将采取行动,难道真的要开始了?青柔的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行了,今日就到这吧。你也快回去吧,莫要让你那些师兄弟起了疑心。” 话音未落,那人身形一动,直接湮没在这黑夜中。 青柔望着无尽黑暗,心中一阵酸楚。 十几年前,正魔大战,教主被封,少主上位,圣教的前途是否会像这黑暗一般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心中的这份苦闷不止是对圣教前途的担忧,似乎还延伸到了某人,她连连摇头,想要挥散去这个想法,越是努力,却越是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