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宗门考核
“万流归宗”名字听着吓人,其实是一个十分寻常的法术,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此也便没有宗门将它当宝贝,大约在不少水灵根散修手里都能找到它的口诀。 这个功法对敌时会瞬间吸走对方武技中大量的水,若敌人也是水灵根,那还算是一场修为高下的比拼,遇见木灵根,也能勉强一斗,可敌人若是金火土这三系的,你拿“万流归宗”来对付不免有无处下口之感。 红笺还不知道在以水修享誉天下的丹崖宗,筑基之后涉猎一下这“万流归宗”的修士不少,可若真是将它当做第一个法术去认真修炼的,创宗数千年一个也没有。 因为练气期弟子修炼武技在丹崖宗是禁忌,红笺要学“万流归宗”,还要央告那神秘人教她口诀。 这一回那神秘人到是痛快,将“万流归宗”的口诀传给了红笺,也不管她如何修炼,便起身离去。 红笺这一次注意到了那人的去向,见他竟是直接走进了无尽海,不见他如何施法,便在海面上越走越远,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最后随着一个浪头消失不见。 不知红笺的身体是不是真得非常适合练这“万流归宗”,她上手极快,对力量的渴望加上初学武技的新奇,这一夜她在乱石滩呆到天际微白,其间真元几番耗尽,红笺也未感觉有什么太大的不适,只在最后又修炼了一阵那神秘人先前所传的功法滋养了一下神识。 一夜未睡,红笺却觉着精神奕奕,趁着天还未亮,她悄悄潜回住处。 照顾到学徒们夜里修炼,丹崖宗将红笺等人安排在紧靠无尽海的一处山坡上,地方有限,又种着不少花树,所以每个人的房子都很小,唯一的好处便是推开窗户低头向外望,便能看到无尽海。 红笺对住处没有太高的要求,身为女徒,丹崖宗单独为她提供了一间遮风挡雨的石屋已经不易,更何况她左边的小屋住着姚真,右边住着齐秀宁,小姐妹们不管平时是否交心,一旦有了事情总是个照应。 红笺回来得太晚,生怕惊动了领居还要费口舌解释,便尽量放轻了脚步。 经过几年的相处,红笺早知道姚真喜欢睡懒觉,前几夜她有时回来得晚了,还能听到姚真迷迷糊糊的梦中呓语。 红笺穿过花丛,自姚真门前经过,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一停,门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这个时候,姚真竟然不在屋里? 红笺心中奇怪,她没有多呆,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换下湿衣服洗漱,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不由暗暗在想:“姚师姐做什么去了?难道同自己一样也是在外边修炼?” 红笺突然意识到,好像从那天姚真同自己说了化神大能要收亲传弟子的消息之后,除了大家一起上课的时间,她就再没见过姚真。 第二天姚真是到得最晚的学徒,她匆匆赶来,脸颊红晕,眼睛闪闪地,身姿带着水灵根少女特有的曼妙和柔软,就像一滴晨露那么新鲜,红笺忍不住羡慕,暗忖:“唉,整天修炼修炼,竟未发觉姚师姐这段时间长高了这么多,越来越好看了。” 红笺本来便迟疑地想着就像自己也有秘密,姚真的私事自己不应该瞎打听,这么一犹豫的工夫曲长河便到了,她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平日里说说悄悄话还行,但今天曲长河阴着脸,明显心绪不佳,自陈载之往下大家个个提着小心,生怕他发作到自己身上,更何况红笺几个小女徒。 曲长河没有说修炼的事,神情严肃,上来直奔正题:“五天之后,你们要进行一次大考。宗门对此次考核非常重视,到时会由闫师叔亲自主持,不过你们也不要紧张,好好准备。” 考核的事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都已有所耳闻,这是正式的通知了,曲长河提到的主考“闫师叔”名叫闫长青,是丹崖宗的水灵根金丹修士,红笺只在以往宗门大典上远远见过几回,不知道他到时会考大伙什么,是宽是严。 同一天方峥那里也接到了通知,木灵根的考核将与红笺他们同时进行,主考的是宗门的金丹修士费承吉。 只剩下五天时间,红笺觉着纵是将方峥逼出个好歹来他也到不了练气四层,所以大发慈悲,暂停了每天的万化生灭功,只叫他好好练习青木诀。 停下帮助弟弟还有一个原因,不知是因为修炼那滋养神识的奇妙功法还是万流归宗,红笺觉着昨夜收获极大,若是再有这样五个昼夜的时间,她说不定能向前一步,进入练气五层。 所有的练气期学徒都在憋着劲儿修炼,时间飞快过去,在宗门考核的前一天夜里,红笺顺利突破,当时她正在练习万流归宗,在那瞬间,退下去的潮水有了很大的动静,猛然掀起了一个丈许高的巨浪,将坐在礁石上的红笺由头至脚浇了个落汤鸡。 红笺异常开心,蹦蹦跳跳地回去换衣服休息。 这个时候姚真依旧不在住处,不但是今晚,一连几晚她都行踪成谜,红笺第一天没能开口相问,接下来看姚真白天心情很好,但对晚上的去向闭口不谈,也就不再多事。 次日一早,曲长河带着所有的水灵根学徒去了闫长青所在的丹崖宗晚潮峰,红笺等人的此次考核将在那里进行。 晚潮峰是闫长青的师尊元婴长老孙幼公的地盘,孙幼公是宗主凌虚子的同门师兄,在丹崖宗的地位仅次于化神期的金大长老和宗主,红笺等人第一次来晚潮峰,跟在曲长河身后亦步亦趋,不敢东张西望。 到了半山腰的观潮台,曲长河命令众人先在台上等候,他上峰去请师叔闫长青过来。 他离去之后,没有人敢大声喧哗,红笺自知练气五层接下来的考核足以应付,至于化神大能收徒这事却是想都没有想过,故而心情十分放松。 她眼珠一转,便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有几位师兄不言不动脸色苍白,明显是很紧张,陈师兄陈载之两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穿着窄袖劲装,袖子外边的两只手紧紧握拳,咦,难道连他也在为马上到来的考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