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永无止境的生命
“哇……主人回来了。”花美人穿了一身红妆出现在我面前，妖|娆的扭着身子，柔软的手臂环上我的脖子。 “是你们要给我惊喜才对吧……”我无奈的哼了声，这群家伙，莫名奇怪的搞什么鬼？ “喏……他们难道不是主人带给我们的惊喜么？”花美人指向我身后的‘父女’笑嘻嘻的说道。 “他们呀……”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不成要我说，我无意中在街边儿遇到了另一个伴侣和女儿的这种话么？ “咦？奶奶这个假小子是谁呀？”小鬼眼疾手快的指向一边的女孩。 “她呀……”我无奈的笑了笑：“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你还认得我么？”一边的他温柔的睹了我一眼，转头看向小鬼温温一笑。 “你是……你是漠风叔叔。”小鬼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笨……”身边沉默已久的娃娃忽然嗤笑了声，抬手指向自己：“你的叔叔在这里，而他……”娃娃看向自己的父亲：“你应该叫他爷爷。” “爷爷？”小鬼讶然…… 不止是他，连我也怪异的看向一边被小鬼称作漠风的‘他’ 他扑哧一声笑了，定了定神：“凌风是你的爷爷，同我一般都是你奶奶的另一半，按理说你应该喊我一声爷爷的。” “可是……”小鬼不满的撅着嘴：“可是他明明比我小，凭什么要我喊她叔叔，明明就是个假小子。” “他比你大一岁的，虽然你们被封了岁数，只要今夜仪式一过，你们会继续成长……”他咳了声，轻松解释道。 “仪式？什么仪式？”我稀里糊涂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什么……这是取消封印的仪式？这么说我和哥哥终于可以长大了！”小鬼惊喜叫道，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取消封印的仪式？终于可以长大？ 脑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又迅速失去了影踪。 我一定忽略了什么，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看着面前撅着嘴的小鬼和忽然变得冷若冰霜的娃娃，我皱着眉头一拍大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都被我一直以来的粗心给忽略了。 是时间。如果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我的孩子，那么她怎么可能会在我消失的时间里毫无成长？还和曾经的体型一样，小鬼和萧云也是，他们被封印了岁数，虽然不知为何会被封印，但事实的确如此，一点儿也不假。 我并不知自己消失了多久，也从未问过他们，单单从感觉上来看，我消失时间虽然说不上几十上百年，但也绝不短暂。 “你想问什么？”抬眼，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那双凄美的眸子弯了弯，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在哭，看得我都多了几分悲凉之色…… 别开眼，淡淡开口：“我消失了多久” 我消失了多久？ 娃娃，小鬼还有萧云，他们以这个形体度过了多久？ 凌风等了我多久？还有，还有我面前的他…… 在黑羽的记忆中的白衣男子，恍惚之间，我竟想到了他。 或许还有一些人，一些被我辜负的人。 记忆再次变得遥不可及，我真的会恢复么？这一刻的我竟没了底气。 我不想流泪，不想哭泣，即便曾经的过往随着记忆哗然逝去，虽然目前的状况并没有我想的那般糟糕。 没错……我是找回了一些，伊莲娜，花美人，小鬼和萧云，还有站在我面前的他们。 不，还有一个。 凌风…… 凌风，因我而长眠的凌风，那个恍如魔灵般的男子。 他——我的伴侣，因我而长眠的伴侣。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一直以来的隐忍和不意瞬间崩塌。 我一直以为我没有眼泪，只有疼痛会让我不觉流泪。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伤心，即便有心也不会轻易坍塌。 是因为我没有记忆吗？ 没有记忆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为我等待如此之久，而我……却在归来的一瞬全然忘记。 眼泪一滴滴落下，心脏抽紧再抽紧，莫名的悲伤顺着泪水点点滑落。 “轰隆……” 猛然响起了打雷声，极亮的光电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屋子，房里的他们不由得惊了一跳。 小鬼吓得抱紧身前的娃娃，花美人躲在萧云怀里，伊莲娜快速蹲下捂住耳朵，整个房间中，只有他还镇定的站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不对，还有我…… 我转过身打开大门走出去，此时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流完内心宣泄的泪水，憋得太久太难受。 “轰隆……”又是一声，白色的闪电打亮了半边天，雨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为一体，滴滴落下…… 本是夕阳灿烂红，奈何一刹间乌云遮住了半边天，渐渐的，连最后一丝残存的阳光都消失殆尽。 此刻灰蒙蒙的天，像极了我灰蒙蒙的心，沉溺再沉溺，窒息又窒息。 仿佛化为情绪的雨露，和着我脸上的清泪，交融滑落。 雨水浸|湿我的衣服，湿答答的挂在身上，一丝清凉泛上，与我心头的悲凉相互抵消，洗涤眼前的蒙雾，此时此刻，竟有一屡空明环绕在心间…… 这种感觉，让我再次想到了他……凌风。 正如那日，他耗尽身体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只为博我一笑。 虽然之后的快乐伴随着疼痛，却也如此难以割舍。 我不知他最后闭上双眼时是怎样的表情，是否有不舍，是否会满足，是否……依然感到孤独。 我只知道在我醒来的哪一刻，没看到他时眼底泛起的落寞。 肩膀一重，是‘他’的手臂，那个叫漠风的男子，我的另一个伴侣，又一个在记忆中失去踪迹的人。 “还有我陪着你。”他在背后轻轻抱着我，清灵之音带着几分淡淡萧瑟。 “他还会醒来么？”我问出一道明知道答案的题。 “你希望他会，他便会。” “那你呢？你希望呢？”我呆呆问道。 他哼笑了声：“如果你不希望，我可以杀了他。” “你……”我转过身，怒目道，却不意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 “可我不敢……我怕你就此离我而去，不要我和溪儿了。”他伏在我耳边低声呢喃着。 紧紧的怀抱，暖暖的温度，怒气刹那间全消，一句话听得我没有丁点脾气。 漠风，比起凌风更危险；却更懂人心。 “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记起我，重新爱上我……” “咚……”心脏重重一颤。 这是爱的告白么？ 如果是，为何我并未感动，反而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如果不是，心脏为何会跳动？ 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清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起他方才的话。 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记起我，重新爱上我……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记起你，重新爱上你？那么之后呢？”我冷着一张脸，忽的抬起头来，盯着他的双眼。 “之后……”他不明看我，恍然间顿悟一笑。 “没有之后，只有永远。”他认真念道，像是对我保证什么。 永远……永远会有多远 是一条永无尽头的飘渺细线，还是历过一切后又再次相逢在原点的循环？ 是直线？还是圆圈？ 或许……是生命，永无止境的生命。 不知下了多久的雨，渐渐小了。 他，一直拥着我，直到乌云散去，夕阳西下，转眼已到深夜。 回到房中，沐浴的水早已放好，衣服整齐的放在一边，沐浴后的我换上干净的衣服，照了照镜子，对自己诡异的容貌不想多做评论，毕竟这是自己的脸，损人不损己。 烛光通明的大厅，一副灯火阑珊的美丽画卷，经过刚才的打雷闪电雷雨交加，估计这片区域早已停电，伊莲娜真是神了，不早不晚偏偏在今天搞这么一出，蜡烛正好代替电灯派上用场，难不成这群家伙生来都会算命？ 比如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什么的掐指一算就明晓？ 今日见识到漠风那把算命的本事，莫非她们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奶奶……”萧云含糊的叫了声，脸上什么表情我没注意，只是点了点头，朝伊莲娜走去。 “如何取消封印？”不冷不淡的问了句，看向一边的蜡烛，寻思着蜡烛能起到什么作用？ 伊莲娜眉眼一督，瞅向一边的漠风：“这个还是让蛇蛇告诉主人吧……” 噗……蛇蛇？ 看来伊莲娜并不待见漠风，是因为前段时间被他不知不觉迷晕？ 还是之前就有什么小仇小怨？ 如果没有，为何老是嚷嚷着要吃掉蛇蛇？ 漠风轻轻一笑，转头看我：“解开封印的方法很简单，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什么叫做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不明摆着看我笑话么？我要是知道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