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父子相见
第172章父子相见 子涵压下内心的涌动,后退一步,“我们擒下了对方二千七百余人,其余一千余人顽固不肯就擒的,已尽数剿杀。那二千多人该如何处置?” “做得很好,先扣押起来,容我与小孤商量后再定。”容华收回视线,“跟随白筱的兄弟们,还有钟大夫他们如何?” 子涵哪能不明白容华挂念的是白筱,暗自苦笑了笑,“钟大夫和兄弟们都已经安然退入地道,只不过那个地道是防火山爆发,所以与别的地道相通之处甚远,他们绕道出来,还要些时候。但……”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说到这儿,仍甚难启口。 容华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忙吧,我四处走走。”既然白筱与风荻脱困,不该走远。 正要走开,一阵喧闹,容华随声望去,却是莫言挣断缚在身上的绳索,向这边冲来,子涵的属下,正蜂拥而上的对他进行围捕。 容华站在原地看了一阵,几年不见,莫言功夫精进了不少,然终是双拳难敌四手,眼见便要被伤在那些精兵的手下。 “住手。”容华沉声喝止。 莫言一得自由,便向容华奔来,开口便问,“我娘和我大哥在哪儿?” “在宫里。”容华视线扫过他攥着的拳手,虎口处隐隐泛青,“你中毒不轻。” 莫言也低头看过自己的手,拳头攥得更紧,神色间却不以为然,用毒控制属下是北皇一惯的手段,他为了白筱投奔北皇,自然也就接受了这声交易。 虽然知道北皇将白筱许给他不过是个骗局,毒却已中下。 不过现在白筱已去,这些已然没有了意义。 “他们可还好?”他虽然未入‘冷剑阁’,但身为‘冷剑阁’成员的后人投身北皇后下,也是一种背叛,对上容华那双凛冽的眼眸,不由的避了开去。 “莫问情况不大好。”容华也不瞒他,“如果你想见他们,我可以让你进宫。” 莫言双眸一潮,已有好些年不曾见过母亲和兄长,这份牵扯又何尝不是撕心揪肺,喉间哽了一阵,声音低了下去,“不必了,我违反了‘冷剑阁’的规矩,任由少主处置。虽然不敢对少主有所奢求,但还是请求少主善待我母亲和大哥。” 他话落,单膝跪了下去。 “你不是‘冷剑阁’中人,不必跪我,‘冷剑阁’中有许多规矩本不合理,早该改了。你母亲和兄长,我自不会亏待他们,不过我想你母亲一定很需要你。” 莫言眼底越加炽烫,他说的话,都和白筱一样,顿了顿才道:“少主之恩,莫言至死不忘。”说罢转身朝着自己被扣押下的属下走去,他还有何脸面去母亲和兄长。 容华凉凉一笑,淡然道:“你是有母亲可见,却不肯见;我是想见,却不得见。在母亲心中,孩儿不管再怎么违逆了她的心意,只要肯低头认个错,便是好儿子。” 莫言脚步蓦然顿住,耳边风起,有物向他飞来,本能的回手接住,却是一个陶瓷小药瓶。 “北皇的毒也算不得什么厉害之毒,我虽然没有他特制的解药,但你只要每日用酒送服一粒,四十九日后,这毒也可以压下,再发作不得,如果你能安份的在我宫中后山住上三年两载的,山中灵气自会化去你体内残毒。” 他说完见远处又有一队人涌来,象是护送白筱的那些人马,眸色微黯,向他们走去,走出两步,又自停下,对愣在那处的莫言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母后和莫问也在那山中,如果你要去,可随子涵一同回京。” 莫言眼里终慢慢溢上泪珠,猛的抬头看向容华,“小竹……”后面的话终是哽在胸口,说不出来,心底阵阵的抽痛,他是亲眼见容华跃下火山口,此时只得一人,那么白筱…… 哽了又哽,生生咬破了唇才艰难的道出,“请少主节哀。” 过去他自认自己对白筱用情至深至真,可是在他亲眼见容华随白筱跃下火山口那一刻,即时心灰意冷,方知自己错了。 一直认定少主冷酷无情,面冷,心更冷,但今日方知,这冷寒的外表埋着的是颗何等重情的心。 别说如今白筱已去,再没什么可争的,就算她还在人世,自己又拿什么去与他争? 容华薄唇微抿,瞥视了他一眼,向人群大步走去。 远远见青儿怀中小心的抱着一物,莫名的心间猛的紧缩,加快步子急跃过去,在青儿面前站定。 视线扫过青儿红肿的双目,便落在了她怀中,用衣裳层层抱包住的熟睡着的小婴孩,眼便再挪不开别处,一种难言的情潮在胸膛内翻滚。 在跃下火山时,见白筱衣裳空荡,已然不象怀有孩子。 当时只顾着想将她追回,未去多想。 醒来后,回来的路上,便又再想起过此事,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曾想过,然最终认定的是孩子没能保住。 虽然保不住孩子是早就料下的,然这想法只要在心里过一遍,心里就痛一次,自己终是亲手杀自己了自己的孩儿。 一路上这个念头直如千钧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几乎喘不过气。 这时见青儿抱着的婴孩,任他平日如何淡定从容,这时也如石人一样僵着,心里纠葛如乱麻,极力忍泪,任他如何忍,仍是被泪蒙了眼,拢在袖中的手微微的抖,也不知去接过婴孩,只是就着青儿臂间愣愣的看着。 青儿已听说白筱跳入火山之事,本就极为难过,这时见他如此,心时更难受万分。 哆着唇,一个字也没哽出来,泪便先滑了下来,上前两步,将小容若递到他怀中,吸了吸鼻子,才出得声,“那丫头……叫我交给你的……是个男孩……昨夜在乱葬岗中生下的。” 说完泪已滚落下来,不敢看他定定的望着怀中婴孩的眼,转身拭着泪跑开。 容华更是哽得呼吸不得,如同用钝挫的刀尖生生将心脏剜去,过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乱葬岗中生的么?”声音酸涩,任谁听了都禁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