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神婆
第121章神婆 风荻退去送他前来的亲兵,瞅了眼被他硬拉了出来的白筱,才看向面前的神婆,等春花将所见汤药的情况细细的描述完,抛了一粒金珠与她,“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话,这珠子就是你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或者将今天我所问的话漏了半句出去,你就别指望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神婆终日在达官贵人间穿棱,自然是有些见识的,金珠在指头间一捻,已知真假。 再看风荻的举止,便知道绝不会是富贵这么简单,陪着笑,“老婆子吃着这行饭,懂规矩,公子尽管放心。” 风荻不在愿在这种地方多呆,也不绕圈子,“那药是什么药,如何得来?” 神婆听春花描述已经知道是什么,那东西懂的人极少,既然懂,就不会不精,所以听了春花的话,第一想法就是有人想流了那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大户人家妻妾众多,要祸害别的妻妾的孩子的事,对她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只是能用这东西的人,实在极为罕见。 至于这种药的配方由来,却是绝不敢道给外人所知,就连春花知道,也是以前她喝醉了酒,无意中漏的嘴,不料被她说了出来。 听风荻问起,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心里只差点没把春花憎死。 “这是家传的配方。” 风荻冷哼一声,“既然是家传,为何另有人识得?” “这……”神婆满额的汗。 “看来,你是当真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风荻脸色即时冷了下去,眼露杀意,杀气与眼里自成的媚意搅在一处,如地狱的恶魔般叫人生畏,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手扣了神婆肩膀,手上用力,一声惨叫即时从神婆口中迸出。 白筱坐在一旁看着,听了那声音,身上也禁不住崩紧。 一边的春花吓得浑身如筛豆,再也站不住,软跪下去,不住磕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风荻手上略松,“我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如果你老实配合,我不会为难你。” 神婆也是会武的人,只是平时藏着不露,但风荻出手,确实是以她的本事无法避得开的,对方使出的又是极为罕见的分筋错骨手。 分筋错骨手能将人的浑身骨关节和筋脉生生的分开,叫人疼得死去活来,却不得死,简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对方出手又准又狠,丝毫不拖泥带水,知道是遇上了高手,哪里还有保什么秘密的硬气,“公子饶命,夫人饶命,老婆子说。” 风荻又是一捏一松,助她将肩膀骨节恢复原处。 神婆剧痛虽然消去,余痛却绵绵不绝,是要痛上好一阵子,仅一处已是这般难忍,如果对方再下狠手,她哪里受得,将春花支开,才老实道:“那方子是姜族长老家的不外传之方。” 南北朝由姜族发展而来,白筱自是清楚,而风荻又哪能不知,“既然是姜族的,你如何认得?” “老婆子本是姜族长老家服侍前小姐的,后来指派服侍小小姐,小姐传授小小姐时,老婆子偷听了些,所以……老婆子只是知道其法,用法用量并不清楚,公子的夫人……不是老婆子做的。”神婆面色惨白无色,这些往事抖出去,不知还有没有性命可保,实在难料,但为了免受那错骨分筋之痛,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风荻对她的申辩不加理会,“哪个小姐?” “秋……秋菱小姐……” “南朝前皇后?”风荻和白筱吃了一惊,相互对看了一眼,万万想不到,这里还有姜族的人。 “是……是……”神婆额头滚下大滴汗珠。 白筱默然,刚才已知是容华,这时得了个证实心里又自沉了沉。 风荻将牙一咬,果然是容华所为。 方才虽然已然猜到是容华指使钟大夫,但他不愿仅得个猜,就算他对容华如何憎恨着恼,也不愿冤枉了他,要实打实的证实。 以此看来那钟大夫和姜族长老家也是关系非浅,怪不得容华能将这么隐秘的事交他去做。 “既然你是服侍秋菱皇后的,怎么又在这儿?” 神婆听他一口道出秋菱的身份,更料到他不是普通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口中只有一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她越是这样,风荻越是起疑,半眯了眼,“我并非南北朝的人,你不用害怕。尽管好好说,我自不会为难你。” 神婆这才定了定神,吞咽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当年……皇后娘娘怀了二胎,我贪图钱财,鬼使神差的受了北皇的重金,弄了副药给娘娘把胎滑了。” 白筱对这婆子如何离开姜族并不感兴趣,但涉及到容华的母亲,不由的留了心,再一听竟又扯上了北皇,眉头慢慢凝住,哪儿的臭屁都少不得他。 这北皇也太过狠了些,秋菱已嫁南帝,怀了南帝的孩子,他也容不得,生生弄了人家孩子。 神婆见二人神色虽然有异,但对她并没杀意,才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照着北皇的意思放风出去,说太子不是皇上亲子……我怕北皇杀我灭口,提前做了准备,在宫里设了处藏身之地,一放出风声,便卷了钱财藏了起来。皇上认定娘娘心里仍念着北皇,所以才故意滑胎杀死他的亲子,想保北皇的儿子坐上皇位……一怒之下赐死娘娘……留下太子来泄愤……我等风声过了,北皇以为我早逃得远了,不再留意于我。我才带了钱财偷偷溜出宫,一路逃到这地方,隐姓埋名住了下来……我根本没见过夫人,夫人服的药和老婆子绝没关系,公子饶了老婆子吧……” 白筱越听,脸色越白,怪不得南帝会全不顾几年的夫妻之情,毅然毒杀妻子,原来竟是这般,那容华儿时所过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心间阵阵抽痛,攥在掌心中的指尖冷如冰块,冷眼看着地上的老婆子,祸害自己的主人,当真该死,不过这件事不该由她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