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祸事又起
第八十三章祸事又起 冯宅后院,满塘的残荷上落着几只奈冬的寒鸦,歪着脑袋瞧着不远处一扇紧闭的木‘门’发呆,木‘门’内偶尔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楚观云慵懒的歪在暖塌上,锦缎的墨发遮住了苍白的容颜,狭长的凤眸有些黯然。 手臂搭在身侧的茶几上,看着正为自己切脉愁眉不展的冯伯,楚观云的表情素而寡淡。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罢了。”楚观云收回自己的手臂,整了整衣衫,按住了冯伯提笔正要写‘药’方得手。 冯伯讶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观云无所谓的表情,加重了语气,“公子,您身上中的,可不是普通的寒症啊,虽然公子内力深厚,可再不用‘药’,怕是会给身子留下后患” 楚观云微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自有分寸。” 冯伯顿了顿,也不再坚持,冯伯又将医云堂的情况跟楚观云大致说了一遍,楚观云只听并不发表什么言论,二人当下又说了些其他‘药’草货源事宜,冯伯便起身告退了。 冯伯前脚刚走,暗影里边窜出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 闭目养神的楚观云却是眼都不睁,只淡淡开了口:“速去查清他来汶城奔着什么目的” 藏在暗影中的人朝楚观云屈膝行礼,哑声回道:“是”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观云轻吐了口气,轩眉轻皱。 冯伯暗沉着一张脸垂头丧气的回到厅堂,冯大妈搁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他,“怎么,公子还是坚持不肯用‘药’?” 冯伯‘花’白胡须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摇了摇头,“劝过了,没用。” 冯大妈面‘露’愁云,叹了口气,“这是何苦?方才挽菊来报,说公子昨夜又咳了一宿,今早还见了红。想必是那次寒潭水浸泡太久寒气侵体太深所致。” 冯伯背手在厅堂踱着步,面有踌躇,“公子虽温和,但脾‘性’却也执拗,他坚持不肯用‘药’,我们也没奈何罢了” 冯大妈侧眉想了想,忽地道:“干脆,我们将那事与小云明说了,兴许小云的劝慰对公子会比较受用?” 冯伯想都不想连连摆手,“万万不可,这事公子可是有‘交’代的,对谁都不能提起我们也莫要太焦忧,兴许,公子内力雄厚,是可以抵制那些寒毒也说不定” 冯大妈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冯伯的提议。 ………………………………………………………………………………………………………………… “哎哟你就不能手脚轻点吗?真的很痛啊”司空飒不满的抱怨声从屋内响起,侯在‘门’外的锦绣和良缘面面相觑。良缘脸上挂着不甘的妒‘色’,想要冲进去,被锦绣拦住。 “拦我做什么?”良缘压低嗓音怒问。 锦绣面不改‘色’,“有云掌柜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良缘柳眉竖起,“好你个贱婢,出来才几日就嚣张得忘了形,楼里的规矩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锦绣轻哼,目不斜视,“少拿那些来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的用意。既然楼主将我给了云掌柜,云掌柜就是我的主子,保护主子是我职责所在,你再硬闯,休怪我不客气” “你敢”良缘气得涨红了脸。 “不信就试试,看我敢不敢”锦绣斜了眼良缘,眼神带着鄙夷,“你那点心思就是我也心知肚明,跟何况云掌柜那样聪慧的人。你若放聪明些,好好效劳云掌柜,倒还是可以栽培。若再犯糊涂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良缘一双倒竖的柳眉缓缓拧起,颤抖着手指指着锦绣的鼻子,红‘唇’颤抖着咬牙切齿道:“算你狠,走着瞧” 锦绣冷哼了声,别过脸去,不再答话。良缘气得跺脚,却也只能隐忍着不能爆发。 “呃”又是一声吃痛的闷哼适时传来,打断了这‘门’外二俾的冷战,两婢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又再次愤怒的别过脸去。 司空飒的叫声依旧断断续续传出,随即也响起了云萱没好气的声音,“谁让你那么好奇又莽撞?去到那些不知深浅的地方,山野刁民是最难缠的,这你都不知?” “什么莽撞,要不是看见那‘女’人背影跟你一模一样,我才不会追踪呢还有那些刁民,若不是念在他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只是小惩大诫罢了,否则一掌出去,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狼狈地步” “算你还明事理,不过,此事可跟我扯不上关系,医‘药’费和包扎费用你还得一分不少的付给我” “喂,你这‘女’人,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司空飒不甘的冷哼出声,云萱却是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合上‘药’箱,“都是些皮外伤,三天内伤口莫要沾水。” 司空飒瞪着云萱,一言不发。“你难道就不好奇?”他冷不丁问。 云萱微愣,侧首看他,“好奇什么?” “那个‘女’人,那个跟你不止背影相似,连面容都一模一样的‘女’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是谁?” 云萱转过脸来,垂首清理着手上的污物,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想到了一个人:如今的瑞王府王妃 “天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淡淡道,也不管司空飒是否相信自己的话,云萱拎起‘药’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司空飒的追问。 “出诊。”云萱回道,身影早已绕出了那扇将外间和里面内室隔开的垂‘花’拱‘门’。 因为已经是下午,云萱先是让赵大赵二架着马车去了趟赵烈痕的府上,为那方氏例行请平安脉。云萱出来时留了锦绣和良缘二俾在屋内照顾司空飒,是以这会她只得孤身一人去给方氏请脉。 云萱今日到访的时候,正赶上赵烈痕不在,方氏虽没有细说他去了哪,不过却从方氏那黯然无味的神情和那哀怨的字里行间,云萱还是能隐隐猜测赵烈痕必是被召回了那边真正的赵家府院共度元宵。 不知是触景伤情,还是因为每逢佳节倍思亲,方氏破例跟云萱唠叨了许多家常话,让云萱很有感慨,只觉这小三,不管是哪个时空,际遇都是大同小异的。 云萱看着那满室‘精’贵的装饰,无一不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奢华,然,这些奢华和享受的背后,却是隐藏着人去茶凉的悲凉。还有那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不被认可和接受的‘女’人,此刻在这样合家欢聚的时刻,却只能独自卷缩在这黄金美‘玉’铸就的囚笼里****着自己的孤独。 方氏对腹中的孩子极其关注,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去呵护,因为那是她能够翻身的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 当方氏一番跟云萱套近乎的拉家常后,她终于缓缓将话题切入了正题。 “云大夫医术‘精’湛,大家人所共知。贱妾跟云大夫也算是有缘,说话更是敞开心扉。云大夫,贱妾听说,但凡六个月,便可知晓胎儿‘性’别,可有其事?” 云萱略有惊讶的抬眼看着方氏匆忙渴求的双眼,心下有些犯难,“依照书上所载,五月上便可辨‘性’别,不过,云某医术浅陋,尚未到此神辨地步,让夫人失望了” 方氏轻叹了口气,面‘露’失望之‘色’,眼‘波’微转间,将皓白手腕再次伸到云萱跟前,凄艾求道:“云大夫莫要过谦,还是给贱妾看看也好,就是说不准,也不碍事。” 云萱推不过,只得再次为她切脉…… 说实在的,云萱虽然对中医术也颇有研究,但终归西医才是为主要,至于辨别胎儿‘性’别这等事情,云萱信任超声‘波’辨别,至于从脉象来听,云萱还没有那般高深造化和能耐。不知,那擅长用红线问脉的鬼医,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云萱心下如是琢磨着,却将那方氏的脉象再次细听了几遍,又问了些其他的妊娠情况,譬如说口味喜好,胎动情况等等,而后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给不出一个准话。 方氏也没辙,只得作罢,云萱照例开了些孕‘妇’适宜的‘药’膳方子‘交’给了方氏,又叮嘱了她一些相关注意事宜,方才起身告辞。 回来的时候,天已渐黑,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云萱惦记着临出‘门’前落梅的话,说是做了家乡风味的米粑请大伙品尝一番。云萱有些心急,便让那赵大赵二兄弟将马车驶进其中一条胡同,想要抄近路回到西街医云堂。 马车在崎岖窄紧的胡同里穿梭,在路过一条小‘交’叉路口的时候,疾驰的马车前面不知怎地突然从一侧跑出了一个人来,尽管赵大眼尖手快,忙地手拽缰绳拉住了那马儿,可是,那仰天嘶鸣的马儿扬起的四脚却不偏不斜的踩到了那个突然冲到马车前面的人。 不知名的角落里有人朝着那马儿的后‘腿’扔来一颗石子,那马儿吃痛又受了惊吓,猛地朝前一冲,连着那车轮子从那地上被踩的人身上碾过,车厢内的云萱只觉一阵冰冷的柔软从脚下蔓延,忍不住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面的赵大大呼不好,卯尽了气力去控制那马儿,好不容易才将马车停稳。 周遭开始传来路人的惊呼,云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忙地钻出车厢,这才发现赵大赵二已经被路人围截住了,有人冲上前来拽着云萱的胳膊不让她逃窜,带着她朝着身后闹哄哄的地方瞧去。 这一瞧,然云萱一阵天旋地转,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血‘rou’模糊的人,身体的内脏被车轮子带出了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