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龙族来袭
哎呀呀，好久没有踢到铁板了，真是有点难堪呢。 尤其是铁板来自于一个重度中二病晚期的光头小正太。啊啊啊，简直洗脑，一想到太阳神竟然是个中二少年总是感觉三观尽毁啊。 说好英俊神武的太阳神呢？说好魁梧如山岳的阿萨罗特呢？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月之痕从投影在虚空的亡灵天灾里走出来，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有这种神灵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接下来天问淡定地选择先去找巫妖和吸血鬼的地盘。太阳神强是强，但也不敢在亡灵界逗留太久。这个充满死气的位面指不定蹦出一两个比他更强的存在。 就像撕裂天空的魔龙巴卡尔一样，不是神灵，战斗力却远远强于普通后天神灵。亡灵界里面的老妖怪可不算少，漫长的时间铸就一两个和太阳神比肩的存在并不稀奇。要是一个不好折损在这里，那真是阴沟里翻船，死了也没人知。 巫妖不是很好找，作为亡灵界的高级施法者，他们行踪可谓是飘忽不定，行走于亡灵界的各种险地搜寻施法材料或实验材料。亡灵法师和巫妖签订的契约一般都是比较平等的契约，亡灵法师召唤巫妖到幻世位面，事后一般都要让巫妖在幻世呆是一段时间，任由巫妖自己搜寻材料或魔法书。 天问很幸运，或者说天启者很幸运。 撞上亡灵界百年难得的巫妖学术交流大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反正是让天问撞上了。 没啥好说的，签订契约呗。 巫妖和其他亡灵不太一样，并不是和祭坛签个契约就完事了。想召唤巫妖，那就一个一个签过去。想来想去，天问只能感叹神明送福利的手段真是清纯不做作，和月神那种妖艳……咳咳，当我没说。 至于吸血鬼就更简单了，被天问视为自己领地的失落之城应天城已经有一大批吸血鬼眼巴巴等着他了。 不装孙子不行啊！你以为吸血鬼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天问强行把应天城当成亡灵天灾投影出去的时候，应天城里的高级亡灵当然能够感知到。 被投影过去将会导致他们自身魔力衰减，要是再不签订契约弥补魔力落差，这些高级亡灵都要哭出来。被逼的啊，吸血鬼都是被逼出来的啊。 亡灵界之行意外顺利，呃，除了出师不利遇到某个中二病患者。 这是病，得治！ 月之痕回到了幻世大陆的摩丝庄园，依然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被太阳神追杀的事情。 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对力量保持敬畏，却拒绝信仰力量。这才是为所欲为的月之痕！ 太阳神是月之痕到目前为止面临的最大危机，外表看起来像是中二病晚期的小正太，实际上是可以一拳打爆天堑山脉的强大神灵。月之痕可以在幻世风风光光很大程度上是依凭不可阻挡的武力，但月之痕能够活得自在逍遥却只是发自内心的信仰。 只要信仰坚固，没有什么神灵可以摧毁月之痕。罗丝不行，阿萨罗特也不行！ 这才是月之痕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所在，他们既不是依靠圣皇提供的大量物资，也不是依靠所向披靡的利刃。心灵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剑会被折断，信仰却不可动摇！ 月之痕安逸地窝在摩丝庄园，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倒是娜西阿姨暗自替他们着急，翻箱倒柜找太阳神的神话史诗，希望找到一些阿萨罗特的弱点。 很可惜，阿萨罗特的弱点实在难以从神话中找到，那个总是桀骜不驯而又战无不胜的太阳神很难匹配上一个可爱小正太的模板。 “越看越觉得人设崩坏。”天问摩擦着下巴，一本正经地从娜西阿姨背后探出脑袋看着被摊开的古籍。 阿姨苦恼地揉揉眉心：“你们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别人都打上门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办法和神灵死扛的。”乌星摇摇头，“有些事情就算急也没用。” 娜西阿姨哭笑不得：“你们倒是看得开。” “不是我们看得开，而是不得不看开点。月之痕可没有败犬哀鸣的习惯。”绯缩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慵懒而妩媚，让人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近一番。 “人会笑，神也会笑。”倾语眯起眼。 仙音同样眯起眼：“人会怒，神也会怒。” “综上所述，人和后天神灵并没有什么不同。”乌星把眼睛眯出同样的褶皱。 “因为后天神灵就是从神变成的。”绯也摆出同样的表情。 “人被杀，就会死。”天问淡笑着伸手抚摸自己的左眼，眼皮微微合上，瞳孔深处除了一扇紧锁的大门以及背后的污泥，还有一个被吞噬的神魂罗丝。“所以，神也会。” 娜西阿姨莫名惊诧起来，有一种难言的感动在心底流淌。是的，感动。在这个神灵变成力量化身，而世人唯独信仰力量的时代，有月之痕渎神者的存在，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同时也是月之痕的不幸。 这种悲剧尝起来索然无味，那是因为世人的心灵日渐冷漠，不再把荒唐视为荒唐，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不是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同，或者说在潜意识里认同，并且还认为没有什么不对。就像这样，幻世里的后天神灵高高在上，似乎也是一个恒久不变的真理。 后天神灵？说到底不过是从凡人进化了一步罢了，有力量就应该被奉为伟大吗？难道这就真的是伟大？ 归根结底，是这个时代信仰的偏差，他们信仰的不是神灵，而是力量。崇拜的不是伟大，而是强大。爱的不是天下广博的真理，而是自己。 现世，也一样。 所以月之痕人数如此稀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在两个世界都是孤独的。他们被围困，被追逐，猎鹰在他们头顶盘旋，猎犬在他们身后狂吠。他们习惯了被世界针对而颠沛流离，是的，习惯了流浪。 娜西阿姨还在沉默不语，天问却自顾自地站起身来。 “我们出去散散步吧，指不定还能遇到某个太阳神。”天问披上了斗篷，幽暗的兜帽把他脸庞深深藏在黑暗里。 伊莉莎姐有意阻止，她可不希望月之痕碰到太阳神，她也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少爷，还是别出去吧，晚餐已经在准备了。” 天问摆摆手：“没事，如果没迷路的话，我们会赶在晚餐之前回来的，如果没赶上，你们先吃也不要紧的。” 不顾还有些错愕的伊莉莎姐和娜西阿姨，月之痕很快随着天问离开了大厅，沿着前院被清扫出来的小路走出摩丝庄园的大门。 这么突然地离开当然不是脑袋一抽去找阿萨罗特的茬，而是另一个天问防备已久的变数——龙族。 是的，这些家伙来了，你告诉我他们是来友好外交的，我第一个不相信！ 南方的海涯，早已布置好的石像鬼和幽灵少女不仅传来的消息和影像，而且迅速按照天问一早安排的监视方位行动过去。 “军团长，那个小正太会不会也过去了？”绯看了看自家军团长，有些担心的样子，“我们这样过去该不会撞在枪口上吧？” “要是被你乌鸦嘴中了，晚上准备好被吊起来打屁股吧。”天问斜了绯一眼，抖S气质尽显无疑。 美女使徒的脸上泛起红晕，媚眼如丝：“其实……军团长想的话……随时都可以的哦……人家不会拒绝的啦。” 天问沉默了一下：“当我没说。” 把那个冷傲铁血的刺客还给我啊！当初说好高冷到最后的呢？说好杀人如麻、冷漠高傲的呢？为什么我家刺客是女流‖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不管怎么嬉闹，传送阵加幽灵龙赶路下，月之痕越来越接近监视中的龙族了。 “这次来的应该是龙族的探路先锋，二十头成年龙，只有一头蓝龙身形超过五十米目测是长老之类的，这个不重要。”天问坐在幽灵龙背上摆出临战的严肃，好吧，月之痕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稍微严肃点，“根据我的估计，现在龙族的大部队很可能在库里提提亚岛或者努儿亚岛上。如果我们直接无声无息击杀这批巨龙的话，后面那些龙族的反应八成就是几天后一股脑冲上来。要是我们放任这些先锋官抵达内陆地区，那压力就会马上落到阿尔托莉雅身上。” “听军团长的。”乌星很乖地表示军团长说了算。 “驱逐，必要时使用暴力手段。”天问没有向月之痕成员们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这不需要。月之痕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兜帽下勾起一个弧度，邪魅而嗜血，在凛冽的寒风中吐露出更深的寒意，那是冷彻灵魂，冻结心灵的寒冷。杀气凛然，甚至在高速飞行的幽灵龙背上硬生生把空气撕裂。 “如遇反抗，杀无赦！”轻柔而狠辣。 天问的画风突变已经被月之痕习惯，说实话，他们更喜欢这样的军团长，少了一分人偶般的淡漠，多了一些人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军团长的心，那么，用世人的血液来复苏也在所不惜。 仙音握着剑柄，眼底闪烁着狂热。她一度认为自己疯了，在现世中无意间看到楚忆轩眼睛深处的封印后越来越疯狂，可是她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她知道她为什么疯狂，就是为眼前这个人，这个被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天使把恶魔爱到痴狂，不得不说，这很荒唐。但那又如何？这就是爱。 不管仙音怎么想，月之痕已经到了。 见面就像上次龙族那个什么汉克长老一样，充满不可协调的矛盾。 你要进内陆？可以，护照给我瞧瞧。没有？不好意思，请回，我们官方机构过几天再去通知你们。先上车后补票？这个不能够，你们非法入境，我们有权逮捕甚至当场击毙。恼羞成怒要撸袖子？呵呵，你开心就好。 简单粗暴的开场白，这次的先锋已经没有想着绕过月之痕，准备仗着龙多秒杀月之痕，然后毁尸灭迹，继续潜伏进内陆。 抱歉，这种脑残剧本我不演，你给我加个鸡腿我也不演。 当仙音一道剑光破开七道龙息的瞬间，二十头巨龙的心脏都瞬间停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缓缓升起，那是一种被食物链上层天敌盯上的感觉，本能的恐惧开始蔓延。 天问注意到龙群的些许混乱，连他们扇动翅膀所带起的气流都出现紊乱的变化。让天问在意的是，有一头巨龙的行为有些异常，不是攻击或防御，那是一种不协调的姿态。明显的情绪波动而造成的变化。 那是一头刚成年或者未成年的黑龙，黄金色的龙瞳比起其他巨龙要明亮清澈得多，连天际落日最后一丝余晖都能反射。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同，在龙群有些混乱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躲到最左翼的略微下方位置悬停着。 “最后警告一次，请立即离开！否则后果自负！”绯作为家族特使，这种外交任务统统交给她。即使这个所谓的“外交”并不官方，而且也只是走个场面程序。 “吼！”得到的只有一声怒烈的龙吼。 这是进攻的信号，除了那看起来行为有些怪异的黑龙，剩下十八头巨龙舞动二十多米长的巨大身躯扑扇翅膀极速攻来，那遮蔽月之痕脑袋上天空的巨大龙爪，那把空气抽得丝丝作响的粗壮龙尾…… 如果不做点什么，恐怕要被拍成rou酱了吧。 总有人认为月之痕好欺负，嘁，除了一个阿萨罗特还在活蹦乱跳，剩下的都死了！ 倾语在幽灵龙背上瞬间撑起的巨大圆球护罩硬生生扛住了这些青年龙的攻击。在他们还错愕不已的时候，绯已经用匕首洞穿了三头巨龙的逆鳞，恐惧能量瞬间挤爆了原本强健的心脏。死亡带起的恐惧让恐惧使徒更加如鱼得水，在暗影和恐惧中肆意穿梭。 乌星只是用手弩打出破甲箭和幻影箭就轻而易举贯穿巨龙的脑侧的听骨膜，顺势贯穿大脑，造成五头巨龙连死前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坠了下去。 仙音的拔剑斩就显得血腥得多，那种一刀两断没商量的剑势完全不讲道理，寻常刀剑难伤的坚硬龙鳞就像纸糊一样被轻易斩断，造成五头巨龙断成两截，洒落漫天龙血坠下去。 剩下的巨龙也被伤及翅膀或飞行肌，直直坠向地面。唯一剩余的蓝龙长老眦目欲裂，念诵的龙语魔法被天问无形的恐惧术硬生生打断。魔法反噬让他喷出一口龙血后昏迷坠地，即将呈现的魔法在地面爆炸出一片深坑。 连看都不用看，那些苟延残喘的重伤巨龙也在这个龙语魔法中终结。 幽灵龙被天问控制着，缓缓飞向那头行为怪异的黑龙。黑龙瑟缩了一下，翅膀一僵，似乎想逃但又硬生生止住，悬停在那里没有离开。 谁知道他是鼓起多少勇气才敢直视飞向他的月之痕。 “你看起来，不怕我们。”天问轻声开口，声音包裹在魔力中并不会被高空的寒风吹散。 “不，”黑龙竟然摇摇头，“我很怕。我认得你们。” 天问瞳孔收缩了两下，魔力在他眼底流转。得到的结果让他皱起眉头：“玩家？” 龙族什么时候开始有玩家了？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尤其是在龙族对幻世大陆虎视眈眈的时候出现是龙族玩家。 “是的。”黑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难以置信的情绪，或者说在玩家眼中神秘已经成为月之痕的代名词之一了。 “嗤～死了复活一次就是了，你就这么怕死？”绯嗤笑着开口讽刺道。 天问知道，特使大人这是在试探黑龙。 黑龙看起来有些不安，甩了两下龙尾：“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怕死，但我怕你们。” “怕我们？怕我们什么？”乌星坐在幽灵龙背上，他感觉这个黑龙和大多数玩家不太一样，不止是种族。 黑龙玩家沉默了一下，随即又抬起自己金黄色的璀璨龙目：“我本来不是龙族，删号重练才变成龙族的。” 月之痕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黑龙满眼“快问我为什么删号”的神色感觉很有趣。 黑龙玩家似乎有些挫败，想要月之痕接你的套路什么的果然不切实际。 “我曾经见过你们，大教堂里。”黑龙看起来有些低落，“你们说得对，人总是被自己害死的。我回去仔细想了想，在游戏里还可以复活，但在现实世界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那时候去大教堂还想去围剿你们，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得不行，利欲熏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想了很久，决定删号重头再来，算是洗心革面也算是赎罪吧。我想跟你们说对不起。这次主动申请加入寻路小队就是想说不定能遇到你们。” “我觉得龙族这样做很不好，但又没办法阻止——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们了，或许你们才有办法阻止龙族的侵略行为。我这次就是想告诉你们，龙族很快就要入侵幻世大陆，将以人族公主莉亚迪身上的龙血为借口逼迫大王子，然后挤入幻世大陆，以此一举入侵大陆。” 啊啊，少年，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个消息过时了啊。 倾语的回答倒是很官方：“谢谢你的提醒，我想幻世大陆的居民会感谢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倾语声音太小，她的话被黑龙打断了，虽然龙脸上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但眼底的激动和紧张倒是真的：“那个，我还有件事……嗯，那个……” “什么事？”天问淡淡的声音传了过去。 黑龙忸怩了一下，似乎在给自己打气，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申请加入月之痕家族！” 月之痕沉默了一下。加入月之痕？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绯和乌星是后来加入月之痕的，但实际上早就和天问、倾语、仙音摸爬滚打过来，同甘共苦，一路风风雨雨可不是说说而已。 “那你应该知道，月之痕家族成员的ID前缀都是月之痕。所以……”仙音委婉地拒绝，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她可是知道当初创建角色的时候月之痕三个字可是一直不能用的，连试了三次才建立成功，想来想去应该是圣皇那个GM一样的家伙在背后搞鬼。 一不知道这个黑龙到底什么心思，二不知道圣皇那里的改名卡还有没有打包卖，三……和我抢军团长的竞争者已经够多了！ 黑龙玩家却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二话不说亮出自己的属性面板。而ID一行显示的名字却让月之痕大吃一惊。 月之痕·夜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