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能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萧庆之是被抬回来的,其实他的伤真的不算很严重,不过就是怕扯裂了刚包扎好的伤口。没想到他一被抬到知趣园里,一家大小都吓得扑到他身上来哭,闹得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尤其是玉璧和萧桢,娘俩都以为萧庆之还是按既定的命运走了,娘俩哭得真是昏天黑地,连萧庆之听着都觉得心里疼得慌。 看着萧庆之包得跟木乃伊似的,玉璧捂着胸口,想想萧桢说的那些,她现在才能明白后来自己为什么会消沉:“萧庆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 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拍了拍玉璧,萧庆之略有些尴尬,其实他真没伤到要让一家上下为他哭得要死要活:“我没事,真的,就是身上伤口比较深,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不能再扯裂伤口,医官才让抬回来的。” 看着院里满是人,萧桢不好开口,急急地拉了拉他娘亲的袖,示意赶紧把人抬屋里去。玉璧低头看了儿一眼,这才省悟过来,大冬天的人还在外边儿呢:“先进屋里去吧。” 抬进屋里安置好,把人都安排到二门外去,玉璧这才细细地察看,见萧庆之胳膊腿上包扎得都不是很恐怖,这才安下心来。萧桢则扑到萧庆之腿上看了好多遍,又用手戳了个够才说道:“爹,你这里没被刀砍到吧?” 萧庆之摇头说:“没有,一刀砍在背上,据医官说刀口很深,所幸我用剑鞘挡了挡,这才没伤筋动骨。只是我去得晚了,殿下他……比我严重得多,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医官们束手无策,只怕是……嗯。腿?桢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的!” 大感安心的萧桢瘫倒在萧庆之旁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说道:“嗯,如果爹没‘病’,弘承叔叔一定会找爹一起去的,那爹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听着儿留了一半的话。萧庆之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因为自己称病没有去,所以就算后来他赶去,也因为时间上有错开,他才没有因为为顾弘承挡刀而落下残病。同样的。顾弘承因为没有了他挡刀,而成了现在这样。 拍拍躺在一边的儿,萧庆之喟叹片刻后看了眼萧桢说:“盖被。别着凉了。” 闻言,玉璧心里也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至于的伤……咳,请容许他们忽略了吧!给萧桢盖上被,玉璧又细细地问了萧庆之当时发生的事,这才知道昨夜有多么惊险:“同去的勋贵弟都伤得这么严重的话,就算陛下不想彻查,勋贵们也会要求彻查的吧。这样一来。陛下是不是就有理由收拾弘宁殿下了,陛下不是就想要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么。” 点点头,萧庆之讥讽地轻笑一声。眸光随之转黯淡:“是啊,陛下行事,向来如此。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儿,也要求个光明正大,不给史官留话柄。” 做为儿,淳庆帝这样做,确实让萧庆之感到很寒心,至于伤心,萧庆之还来不及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等萧庆之睡下后,玉璧就开始琢磨着放什么样的消息出去,反正萧庆之本来就病得很“严重”了,眼下受了伤更好传。使劲挤出眼睛来,伸手把眼睛揉得通红,玉璧决定扮一扮伤心欲绝。 萧庆之睡眼惺松间还叮嘱了一句:“别瞎折腾啊!” 结果他刚叮嘱完,玉璧就在外边哽咽成一副萧庆之就快不行了的模样,吓得桑儿和俭书都快跟着她哭出来了。 “怎会伤得这般重,令武也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俭书才真是那个急得团团转的,一边要忧心伤病,一边还要去处理钟山书院的日常事务,何况还有个下落不明的令武。 “明明病得那么厉害了,听到遇伏,连坐都坐不住……”玉璧说完又嚎了几嗓,桑儿和徐妈不敢让她伤心,连连劝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她进屋里去歇下。俭书见状转身离去,他还要去书院安排一下,回头肯定会有人上门探病,也得他来接待。 黄昏时分,萧庆之醒来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听萧桢跟他说里里外外的情况,差点没把玉璧叫来抽一顿:“你娘真是个不着调的,我还叮嘱了一声别瞎折腾,她就是不听。” 只见萧桢支着小脸,嫩生生地说:“娘亲要是能听,那就不是娘亲了。不过,爹,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这样皇爷爷才会真正动怒,就冲弘承叔叔和爹的伤,皇爷爷也不会放过弘宁叔叔。” “那倒是,那我就继续装着吧。”萧庆之现在也看开了,顾弘承已经伤了,他也不会去扭怩悔恨个什么。他可没那种宁可自己受伤损命,也要去救的伟大情怀,虽然受伤他觉得很愤怒难过。 至于淳庆帝,就像萧桢想的那样,很愤怒,因为一个儿搭进去俩儿,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让他一直觉得有些愧疚的,另一个怎么说也是他的,寄予着承继江山的厚望。听着医官一遍一遍来报,伤情如何,又听着宫外的消息,说萧庆之也伤了根本。想想之前萧庆之就病得很重,淳庆帝有种要同时失去俩儿的痛楚。 “东宫那边如何了?” 苏德盛躬身道:“回陛下,殿下还没有醒过来。” “知趣园呢?” “萧大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传来的消息不大好,伤得很重,医官去换了药回来,说伤口没有好转。”苏德盛心肝儿一阵一阵发颤,今儿这事,苏德盛就算不知道是谁做的,也能猜到是什么身份的人做的。 连苏德盛都能猜到,朝中有数的几个老狐狸谁能猜不到,于是乎旧疾复发的旧疾复发,上折说身体不适闭门调养的闭门调养去了。淳庆帝哪能不明白,好在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号准脉,否则不得全乱了套。 萧庆之在知趣园里倒是挺乐呵,天天好吃好喝供着,玉璧换着花样给他炖补血愈伤的汤水,如果不是形势需要,伤口不能好得这么快,他身上的伤估计早开始愈合了:“玉璧,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伤口总不好,得显得消瘦吧,你这样汤汤水水让我喝下去,怎么也得长几斤肥rou出来。” “就是,娘亲,你好好歇着,别忘了小妹还在你肚里呢。”萧桢就担心他娘因为忙碌,而损了自家亲亲小妹,要知道因为上一回他爹早早那啥,他娘又整日里伤怀,小妹是他和他哥一手一脚带大的。 “放心,梧儿不会有事的,再说我在厨房现在也就能动动嘴,就是想动手桑儿也不能让。”玉璧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庆之,要不我进宫去看看殿下吧,殿下那边似乎还是不好,到现在还没醒呢。” “嗯,你去看看吧,我现在……也确实动不了。桢儿,你给配的什么药,居然让伤口这么难愈合。”萧庆之琢磨了很久,都没琢磨明白,自家儿日后难道是个医官,可医官没把人往反了治的吧。 看着萧桢凑到萧庆之耳边笑眯眯不说话的样,玉璧觉得老顾家混蛋越来越多了! 下午玉璧拿了牌进宫去,到东宫一看,虽然井然有序,但仍然能看得出来,一股沉郁之气笼罩着整个东宫。妃周氏主持大局,但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娘娘,保重。” 周氏强忍住眼泪,拍拍玉璧的手背说:“你也是,亏了云于敌人包围中把殿下救出来,否则现在……不说这些丧气话,云可好些了?” 这下轮到玉璧强忍眼泪了:“还是没有起色,原本就亏了身,伤口天天换药也不见愈合,医官已经换了方,只盼着殿下和庆之都能早早好起来才好。” 跟周氏说了会儿话,周氏眼神里已见了绝望,顾弘承能不能治好且在一边,那条腿落下残疾是肯定的。所以之位是保不住了,周氏也知道自己这妃做不长了,曾经以为终有一天将母仪天下,如今…… 从东宫出来,玉璧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暖阁一趟,怎么也要见一见淳庆帝,然后刺激刺激这位。玉璧在暖阁外见到曲公公,曲公公连忙进去禀报,苏德盛出来接她,小声问道:“云有起色吗?” 玉璧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没有。” “别这副样见陛下,陛下已经很伤心了,你打精神来。”苏德盛说完领着玉璧进暖阁里去。 行了礼,淳庆帝就问道:“云怎么样?” 连着被问了好几遍,玉璧现在的伤心模样装都不用再装,揣了一了。一摇头,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嘴里却说:“陛下不用忧心,庆之会好起来的,倒是东宫殿下那边……云若是能再去得早一些,殿下也不至如此。” “胡话,都是朕的……爱良臣,损了谁朕也不好受。”淳庆帝听着玉璧的话,又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萧庆之还是没好起来,心头又是一阵发疼。 玉璧觉得不够,又“伤心欲绝”地强忍着眼泪安慰了淳庆帝好一通,才面带“悲伤”地告辞。 出了宫门,玉璧回头看了一眼,心道:陛下,我就不信,这回理由还不充分。快点动手吧,难道陛下非要俩儿都死彻底了才觉得能光明正大要另一个儿死吗? 能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