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拍卖会
叶笙进入杜十娘幻境之后，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露天拍卖会的贵宾席上，而唐甜竟然不在他的身边。 此刻，在前方的舞台上，一个女子正躲在屏风里翩翩起舞。 屏风过于高大，众人只能看见一道窈窕纤细的影子，却完全看不见那个白衣女子的面容了，不由得更加好奇。 整个拍卖会场里一片寂静，仿佛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音乐响起，用的是最寻常的清平调。那个女子将云袖破空一掷，不慌不忙，带着节奏感缓缓舞起。 随后，她双手拿住衣襟，缓缓一甩，身子旋转过去，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地铃铃摇晃作响。 一阵风吹起，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拂过她的鬓，落上她的袖，又随着奏乐旋律，漫成芳香的云海无边。 在花瓣雨中，女子的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 过后不久，女子跳向空中，衣袖飘动，双足旋转得更急，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 微风来了，吹动各色花锦，********，摇曳翩翩。 众人没办法看到那个女子的脸，只看到那窈窕纤细的影子，如同天上的云霞被剪碎了，落到人间，影印在屏风上。 众人都看得愣住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跳舞方式。 平日里看得太清楚，反倒觉得平平，但是这样只见一道美丽的影子，映在四面屏风之上，却显得身姿妖娆，令人浮想联翩。 叶笙微微一笑：“是个聪明的女子。” 舞台上的那个女子，或许是觉得自己舞蹈平平，便用影子舞的方式来表现，用新奇冲淡舞姿的平庸。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男子跳了起来，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惊呼道：“你们快看！”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在正面的那道雪白的屏风上，突然多了一个点，随后闪出三朵乍开的花儿。 随着阵阵伴奏的乐曲声，跟在后边的朵朵小花，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最令人惊奇的是，随着那个女子的手腕转动，原本绘出的花苞，就像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了一般，徐徐地向外伸张，开大了，开圆了…… 这样一个开花的全过程，竟然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迅速完成，宛如天上的云朵起舞，宛如霜露滴凝成泪珠，宛如飞鸟跃出高大树林，宛如脱兔逃离坚固牢Ｘ！ 那个女子的舞蹈轻灵、轻扬、轻盈，随着她的舞动，大朵、小朵，单瓣、复瓣，各种各样的花朵，一齐在雪白的屏风上开放。 花丛中，屏风后的人影，还在翩然起舞。乐曲越是加快，屏风上开出的花儿越发炽热，越发浓丽，越发热情，越发旺盛！ 刚才惊叫的那个男子，慢慢站了起来，脸色兴奋得通红，猛烈地拍起掌来：“好看，好看！这个最好看！哎呀，比刚才的那些劳什子好看多了！” 众人皆是惊叹不已，为这奇迹般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舞蹈并非绝世无双，画画的技巧也未必多高超，但一边舞蹈一边画画，最难的就是两者的配合。 每一个舞步都配合着一朵水墨花的盛开，每一个节奏都和绘画结合得天衣无缝，鲜花盛开，花丛起舞，这是多么灵巧的心思！ 叶笙看得目不转睛，突然笑起来，轻轻点头：“这个女子，蕙质兰心。” 舞曲罢，四面屏风上全都画上了盛开的鲜花，跟这满园的鲜花胜景相得益彰。 那个女子轻轻喘了一口气，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众人这时候才发现，女子的袖底早已被墨汁染黑，可是她就像是没事儿一般，笑嘻嘻地上前，给众人行礼。 ……………… 这时，那个大呼大叫的男子，立即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侍从捧了一个托盘过去，托盘里面是一个装满珠宝的锦囊。 叶笙惊愕地凝视着那个女子，忽然咬着牙，厉声道：“小甜，不能收！” 台上的那个女子，竟然就是跟他一起进入杜十娘幻境的唐甜！但是，此刻她好像已经不认识叶笙了，凝望着叶笙，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哪里来的垃圾，竟然敢破坏我孙富的好事！”那个大呼大叫的男子，Ｙ沉着脸，轻轻一挥手，“阿三，将他拉出去！” 这个男子叫孙富，是城中首富，表面上经营粮油米行，实际上控制着燕京城的地下赌场和风月场所，养着很多地痞流氓。 “是，老爷。” 孙富的身后，立即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双臂如鸟爪，去捏叶笙的脖子。 “找死。”叶笙冷哼一声，正要祭出星龙剑，大杀四方，却发现在这个杜十娘幻境中，竟然无法动用真元，幸好他的武功不错。 叶笙一侧身，避开那个仆从阿三的爪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抬脚照着他的Ｐ股用力一踹。 阿三闷哼一声，收势不住，向前跌倒，刚好碰到了孙富，将孙富也压倒在地，摔了个饿狗啃泥。 “该死！”孙富只觉得嘴里一阵铁锈味，竟然跌破了上唇，鲜血直流。 他又羞又恼，用力将压着他的阿三推开，狼狈地爬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厉声道：“谁帮我杀死他，赏黄金一百两！” 此时，叶笙已经跳到舞台上，将唐甜拦腰抱起，正要离开。 唐甜凝望着叶笙，脸上一片茫然，却不吵不闹，轻轻叹息一声，柔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叶笙环顾四周，冷然一笑，大喝道：“来吧！”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周那些原本来参加拍卖会的客人，很快就将叶笙团团围住。 叶笙抱着唐甜，双腿连环飞踢，将拦路的人踢得飞过一边，惨叫倒地。 “杀死他，赏黄金五百……一千两！”孙富歇斯底里地大叫。 那些人被叶笙踢过一边的人，立即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包围叶笙。不过，这次他们学乖了，稍微懂点拳脚的猛男在前面冲，比较瘦小的男子则留在外围呐喊。 杀杀杀！ 叶笙杀得兴起，再也不愿脚下留情，每一脚都是全力踢出，凡是被他踢中的，不死也残废！ “死人了，死人了！快报官！”突然有人嚷嚷起来，那些挡在前面的人胆寒了，悄悄地让出一条通道。 叶笙冷然一笑，抱着唐甜迅速离开。 孙富气得脸色通红，怒喝道：“阿三，赶紧召集所有人马，跟我杀过去！” 此时，叶笙抱着唐甜，已经走远了。 ……………… 深夜，江上。 在杜十娘幻境中，正值初冬月圆之时，银辉染江，清寒袭人，江上景色特别宁静悠远。 叶笙轻拥着唐甜，提议道：“这些天，我们一直困在舱中，此刻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到船头去坐坐，既可赏景舒心，又可开怀畅饮，如何？” 唐甜也兴致正高，微笑道：“逃亡了这么久，我也正有此意。呵呵，我们想到一处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必须的。”叶笙微微一笑，深情地凝望唐甜。 唇合，唇分。 然后，叶笙携着酒具，牵着唐甜的手，来到船头，铺开毡垫，相对坐下。两人传杯交盏，喝得十分畅快。 酒到半酣时，叶笙举着酒杯，学着那古人对唐甜道：“清江无人，明月相伴，如此良夜，岂可寂寂无歌，娘子可否为我高歌一曲？” 唐甜也兴致勃发，便亮开清丽的嗓子，拔下头上的金钗击节，唱了一曲婉转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