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器灵
叶笙微微一愣，凝望着藤原天香，淡声道：“你究竟是藤原天香，还是刚才的那个妖女？” 藤原天香摇摇头，又点点头，叹息一声，幽幽道：“我既是藤原天香，也是琴姬，随便你怎么叫。” 叶笙略一沉吟，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是藤原天香，后来被琴姬附身了？” “多年前，我被人暗算，嗓音出了事，还差点丢掉性命。”藤原天香悠悠地说起往事，“后来，是琴姬救了我，然后我们就融合在一起了。” 叶笙疑声道：“琴姬，是依附在琴上的鬼魂，还是由古琴修炼而成的琴妖？” “琴姬，曾经只是一架古琴，相传是华夏国乐师俞伯牙的至宝，爱不释手，已然通灵。 后来，好友钟子期去世，伯牙就此认为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知音，于是坚决地把自己心爱的琴摔破了，挑断了琴弦，终生不再弹琴，以便绝了自己对钟子期的思念…… 辗转多年，那架残破的古琴，被东瀛国的一个收藏家弄到手，他就是藤原天香的父亲，也是一个爱琴之人。” 叶笙心说：原来琴姬是器灵，但她为什么会看中藤原天香，并与之融合呢？莫非是因为天香对音乐的热爱？刚才的场景如梦似幻，肯定是琴姬幻化出来的！ “陪我出去走走吧。”藤原天香向叶笙发出邀请。 ……………… 叶笙陪着藤原天香，来到天香酒吧附近的江边公园。这里到处都是草坪，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公园里空旷无比，已经看不到其他人。 叶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充斥着清新江风的空气，笑道：“这里喝酒倒是安静，还有江景可看，是个不错的地方。” 藤原天香用一个塑料口袋垫在草地上，然后坐了下来，微微蜷起双腿，拿出一听啤酒，打开，递给旁边的叶笙：“你喝吧，我今天不是很想喝酒，只想说说话儿。” 叶笙接过啤酒，倒也没追问她为什么今天不想喝酒。毕竟大家也都是萍水相逢，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还没有熟到可以刨根问底的程度。 叶笙喝着酒，微笑道：“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别人对自己的眼光，那活着的确是挺辛苦的。” 藤原天香默然了一阵，脸上现出一丝愁苦，竟然也打开一听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对，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愤怒，有多委屈，你都得在自己的脸上套一个面具。你说这样活着，是不是很累？” 叶笙在藤原天香的侧面坐了下来，先大大的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直接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淡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遇到了麻烦，工作上还是感情上的？” “……算是工作上吧。”藤原天香的眉头微微皱紧，“最近，有个姑获鸟女妖好像看穿了我就是琴姬，总是来找我的麻烦。而且，她也是开酒吧的，实力比我强，后台比我硬。” “姑获鸟女妖？”叶笙淡声笑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改变，说到底，无非就是利益。不管是权力，还是金钱，你必然触及了其他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针对你，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 藤原天香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半罐啤酒，叹道：“话是没错，只是人在局中和局外，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叶笙笑道：“既然身在局中，那就破局呗，只要破开局面，便好了。” “破局？谈何容易……”藤原天香轻声叹息，看向江面的目光略带几分迷离。 叶笙坐直身子，将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倒入嘴里，然后举起那个易拉罐，放在藤原天香面前，淡声道：“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那就直接用最暴力的手段摧毁你的敌人……” 他随手一捏，那易拉罐便被捏成了一团；再五指收紧，那易拉罐立即被硬生生地捏成一个铝制圆球。 藤原天香有些吃惊地看着叶笙的手。 虽然铝制易拉罐并不坚硬，一般人都能将之捏扁，但是像叶笙这般把易拉罐给捏成了一个金属圆球，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这或许就是叶笙所说的，足够的力量吧。 叶笙随手将那个球丢在地上，笑道：“如果你力量不够，那就借助工具吧，扳手也好，锤子也好，只要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就行。必要时，哪怕两败俱伤，也好过单方面受压迫……” “两败俱伤？”藤原天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对啊，如果你没有碾压对手的实力，那你就必须要有两败俱伤的勇气。就像野兽一般，不管能不能赢，首先你得有一战的勇气，要敢于向你的对手亮出爪牙，而且你要比你的对手更狠，你才能取得胜利，才能活下去……” 藤原天香吃惊地看着叶笙，从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很深沉的东西。 叶笙并不像是在开导她，而是像在讲述一个实际发生过的故事。 他的声音低沉，眼光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而在他的声音描述里，藤原天香很确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杀伐的气息…… 这个男人，恐怕也不是普通男人。 藤原天香盯着叶笙的脸，忽然发现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比较斯文，却有着一种阳刚威猛的魅力。 叶笙在讲述的时候，的确思绪回到了那些在试炼空间中狂刷奖励点的日子。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兑换更多东西，就必须先拿到同等价值的奖励点！ 在杀戮战场上，生死存亡，拼的就是谁更狠，谁更不要命。胜利者往往也是满身伤残，但是胜利者终究能活下来，而失败者，则只有死亡！ 不过很快的，叶笙便回过神来，抬头发现藤原天香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莫非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有人说，有故事的男人是一杯毒酒，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叶笙微微一愣，想不到藤原天香的观察力这么强，竟然从自己略微的失神上便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他再拿起一听啤酒，打开，向着藤原天香扬了扬：“好，那为有故事干一个。” 藤原天香轻轻一笑，也举起啤酒，和叶笙碰了一下：“你是做什么的？” 叶笙一口气将整罐啤酒都喝干了，畅快地呼出一口酒气，这才笑道：“我是个大学生，偶尔做一下清洁工。” “清洁工？”藤原天香眼光中略微有着两分惊讶，但是旋即若有所思，“你是个猎魔人？” 叶笙嗯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回答：“非专业人士。” “难怪。”藤原天香也举起拉罐，将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光。 叶笙有些惊讶，主动拿起拉罐，又给藤原天香打开了一罐。 或许是心情不太好，藤原天香接过拉罐，两个人也没有再说很多话，就这么默默地喝着，渐渐地两人面前的空拉罐不断增多。 买的小吃基本没动，两个人都在不断地喝酒。很快的，从天香酒吧拿出来的啤酒，就被两人你一听我一听的喝完了。 叶笙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的藤原天香，因为藤原天香喝酒的速度竟然也不慢，没比他少喝多少。 叶笙看了看已经空了的袋子，再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半，两个人在这里坐着喝酒，竟然已经喝了一个多小时。 叶笙将最后的一个空罐子冲着藤原天香晃了晃，咧嘴一笑道：“酒已经喝完了，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家了。” 藤原天香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侧头看了一眼空了的口袋，嗯了一声：“好，我们走吧，谢谢你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