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江南山北有变化
中平六年。 即公元189年，新年的欢乐气氛还没有散尽，气候还是寒冷，大雪飘扬，北风呼啸，为今年的开头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在荆州武昌校场上，一个少年正光着膀子，和一队护卫练功。少年比起3年前，身形又长高了许多，但不改那坚毅瘦削的面容，一股子怎么也掩盖不了的英气直透出来，逼人的很。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校场，手中长着一个托盘，盘中温着一壶热腾腾的酒，酒香味nongnong的顺着热气飘散开来，一时间校场上也多了几分热意。周瑜横扫一剑，逼退四名护卫，然后收剑，傲然立于雪中，衣带飘飘，俊雅异常。 小竹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裙子，在漫天洁白的世界里仿若一朵红霞，周瑜望在眼中，暗道一声：“小妮子，又大了两岁呢。” 小竹上前忙递上一个雪白的手巾，要替周瑜擦拭脸上的汗渍。周瑜则静静地站着，享受着小妮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妮子个头长了不少，但站在高大的周瑜身旁，终究矮了一头，小竹不得不小心的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唯恐放过一寸地方。其间两团还未发育开的圆润若有若无的触到周瑜的胸膛上，周瑜暗道一声罪过，却也极其享受这种隐隐的暧昧。 擦拭完毕，小竹听见周瑜不说话，撇眼一看，目光所见，却看到周瑜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不由得大羞起来，肌白如雪的脸庞上瞬间飞起两团红云，就连耳根处也红丝满布。小竹立即低下了头，两只手绞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妮子也渐渐的懂了事，对公子的目光也有了新的理解。所以，我们的小竹姑娘因为公子的缘故时喜时悲，心情时好时坏。公子不看她的时候吧，她很郁闷，只觉得自己太没有魅力，公子连一个眼神都不在她身上流连；可公子看她的时候，她又有些害怕，公子那时而充满柔情，时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她总觉得自己会沦陷一般。所以，我们的丫头很是纠结啊！ 少女怀春总是诗，谁说不是呢？ 周瑜好笑的看着小妮子的变化，忽然低下头紧贴着小竹发红发烫的小耳垂，低声道：“小竹，你好像长大了呢？”小竹听到他有些坏坏的声音，有些奇怪，微微抬头一看，才发现公子眼睛里满是笑意，而且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再看他目光仍旧在自己胸口逡巡，这才了然公子所说的‘长大’并不是自己年岁长了，而是自己的小胸‘长大’了，一时间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幸福，害的她差点晕过去，可周瑜还没打算放过她，还低低的说了一句：“晚上记得暖床哦！”说完还颇有暧昧的在她那娇嫩的小耳垂上轻轻一咬。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发呆的小竹在院子里定定的站着。 好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公子的一句话抽走了，尤其是那轻轻的一咬，更让她全身忍不住颤栗起来，就在周瑜离开后不久，小竹意外的晕倒在院子里，为这小雪满天的院子凭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 周瑜来到外堂，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心里感慨，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顶着一副绝世倾城的好皮囊，做着小官，发着小财，享受着不尽的富贵荣华，没事调戏调戏身边的小丫头，自己这日子也过得够无耻的了。想到小妮子刚才那种羞涩的风情，不由得心头一热，忙又收摄心神，自己也太禽兽了，那妮子才多大啊，简直太太无耻了！ 这时候外堂已有人等候，蒯越、黄祖，甘宁、陈武及三县县长等一应人皆已在外堂等候。堂中还有一位老者，大概满头白发，但英气不减。周瑜边走边笑道着过来，直接走到老者身前，道：“李先生也来了。”随即转身，责怪周旭道：“你也不早告诉我一声，我应该亲自去接李老才是。” 李姓老者忙呼不敢，心中却也温暖，他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居于下雉，因他水稻种的好，而且擅长水利，去年周瑜在巡视三县的时候，在田间地头发现了他，于是与他秉烛夜谈，第二天便将他们一家迁往武昌，他本人也被周瑜奉为座上宾，并给了他一个协理屯田水利史的官，协助陈武负责三县屯田和水利兴建。李老也感于周瑜的看重，拼了老命的干，短短半年时间，武昌便再无水灾之患，而且武昌等地的水稻种植也布上正轨。李老道：“主公，小老儿今天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周瑜道：“李老你说” 李老道：“前番周大管家曾给小老儿带过来一些日南郡（属交州刺史部）的水稻种子，我试种了一番发现这种种子在配以合理的种植技术，能够很大的提高水稻产量，今天我来就是希望主公批准，能够划一块地方，我想着先试着小规模的试种一下，若没有问题，再大规模推广种植。” 周瑜听着心下大喜，若李老能在这方面有所改进，那对整个南方的经济可以说是颠覆性的。他笑着对李老道：“李老真是我的福星啊，我即刻通知周伯，让他全力配合你。” 李老大喜，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生于斯长于斯，对土地和粮食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亲近，他见自己的提议被采纳，喜不自胜，忙躬身道：“多谢主公，那臣下告退。” 目送李老离开，周瑜才叹息一声：“自古民间多豪英，古人诚不我欺啊！”蒯越笑着道：“自古有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似主公这般对一个农民信之任之，而且辟之以官的，虽不知道有没有后无来者，却也绝对是前无古人啊！” 周瑜神色不变，只是微笑着看了一圈众人，道：“世人皆以布衣为贱，而我则不然，天地广大，人才济济，焉知草莽之间就无英雄乎？秦失其鹿，天下逐之，陈胜吴广不过一戍卒尔？淮阴侯韩信也仅仅只是一个流亡天下的罪犯？至于高祖刘邦，亦不过一泗水亭长，又能贵到哪里去。所以往后你们处事，也要将这种思想贯彻下去，唯才是举，不避出身，这样天下的人才才能为你我所用，尔等明白？” 众人皆服。 周瑜又转向蒯越道：“先生给我说说现在三县的情况如何？” 蒯越忙上前一步，道：“回主公，经过两年的发展，现在江南山北三县一军城共有人口数超过五十万，其中武昌已达到三万户近二十万人口，鄂城近十五万口，下雉约十万口，沙羡五万口。因为主公的填云梦泽计划会淹没大量的沙羡地方，所以对于沙羡的移民都是严格按照督府的计划执行。” 周瑜轻抿了一口茶，百姓耐生，只要有一块地，他们就能够在这块地上竭尽所能的创造他们生活下去的条件，所以土地问题一定要搞好，人口问题也要跟上。现在中原多乱，战争不息，大量的汉民南迁，这就给了周瑜填充南方发展南方绝佳的良机。再辅以鼓励性的人口生于政策，不出十年，南方定会为之一变。 蒯越继续道：“另外通过四海商行，我们储备了大量的耕牛，牲畜，而且鼓励民间养殖，可以说如今的三县就人口数这一条足矣顶得上整个江夏郡。” 周瑜点了点头，道：“想必我们这边的动静也瞒不过西陵的耳目，刘祥现在有什么动静？” 钟晟忙道：“回主公，刘祥前些日子又派人往京城押送了一批金珠宝物，是给内廷的，我想他又是给那些宦官们上供的。” 蒯越接过话头，自去年三月太常刘焉上书将刺史改为州牧，一批刘氏宗亲及重臣为州牧，其中以刘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荆州刺史王睿为荆州牧。但出于对王睿的限制，南阳太守则由朝廷任命，且加江夏太守刘祥为荡寇将军，长沙太守孙坚本已是侯爵，零陵太守曹寅又是宦官集团的人，所以王睿真正掌握的不过只有南郡，桂阳郡以及江夏郡的江南山北三县之地而已。而贵阳郡偏远，中间又隔着长沙郡，所以王睿真正能依靠的也就是周瑜的三县之地。 “如今，由于刘祥在江夏横征暴敛，江夏诸县怨声载道不绝于耳，而刘祥还不知收敛，扩充私兵，想把江夏郡打造成他自己私地，民不敢言，我看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周瑜冷哼一声，不屑的道：“皇帝以三县为媒，验证放权地方之制，可你们看看刺史改州牧的几个州，有哪一个像荆州这般障碍重重，郡郡分离，不仅没有起到加州牧权柄的作用，反而不及原来那般权力集中，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皇帝陛下猜疑心重，权谋心强，玩弄制衡之术罢了。”周瑜说皇帝的不是，底下众人也没觉得不对，按照周旭的性子，早就嚷嚷着骂起来了，不过众人确实感到周瑜的话可谓是一语中的，直中要害。周瑜暗暗叹息一声，权术不过小道，皇帝迟早会为自己自作聪明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陈武道：“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瑜笑道：“我们嘛，简单！把田种好，把兵练好，把商经好，把手工业发展好。任他天地风云几变，我自隔岸观火谋。” 周旭摩挲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大声道：“公子，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刘祥老贼，这家伙，老是扯公子后腿不算，还处处与公子作对，俺忍不住了，公子给我五百兵马，我去砍了他脑壳，看他还怎么算计公子。” 众人听罢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实话，刘祥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虽说他能调动的军队更多，但都是未经实战的新兵，自周瑜驻军武昌后，与江夏蛮部的战争一支由武昌军负责，哪里有其他军队作战的机会。所以，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眼里，几遍刘祥有十倍于己的兵力，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钟靖望着周旭，调侃道：“二牛，你要是一斧头砍了刘祥，谁替我们看着江夏北境啊，刘祥昏乱，周瑜才能有机会取而代之，假若刘祥现在倒了，朝廷在派一个能臣干吏过来，那不是给我们平添更多的麻烦嘛。 陈武也笑着道“钟校尉所言极是” 周瑜挥了挥手道：“刘祥不足为虑，你们平时多盯着点就行了，我觉得离我们的机会不远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问题是彻底解决江夏蛮部，将他们纳入国家编户，消除他们的隐患，钟晟你说说，江夏蛮八部有什么动态？” 钟晟上前一步，对众人道：“据报，两个月前黄氏部落以邓氏部落抢劫马匹为由，夜袭邓氏部落的寨子，斩杀邓氏一族族长邓禹，兼并了他的部落。” 周瑜道：“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这应该已经是黄氏强占的第四个寨子了吧？” 钟晟道：“是的，在过去两年间，黄氏确实已经抢占了四个寨子，现在他们的兵力已经增加到近3万人，已经和幕阜部落李氏平起平坐了。” 周瑜幽深的眼眸忽的一亮，原本俊逸的脸庞更多了几分坚毅，黄氏实力大增，李氏急于巩固自己的位置，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从化解了，看来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这就是周瑜的机会，蛮部必须一统，而且必须是彻底的融入江夏郡，而现在机会来了。 他已经等了两年！ 时间已经足够长，而他也已经足够强大！ 能不能奠定统治江夏的基础在此一役！ 此战若成功，则江夏郡不仅能够增加十几万人口，而且武昌军也能平添数万能战之兵，若败了，则一切都会成空，连一个小小的蛮部都平定不了，更遑论安天下，抚社稷了。 “刘祥和黄氏谈的怎么样了？” 钟晟道：“黄氏目前算是正是投靠了刘祥，黄氏的这几次行动明里暗里都得到了刘祥的支持。” 周瑜拿起桌上的毛笔，沉思片刻，在纸上写了几句话，这才道：“这才有意思，以刘祥的性格，当我们正式出兵幕阜山之时，也就是刘祥和我们翻脸之时。”他小心的将写好的纸条交给钟晟，道：“八百里加急，送往江陵。” 钟晟接过纸条去了，周瑜站起身来，命人接过一个大桌子上盖着的绢布，露出一个非常清晰的荆州七郡的巨大沙盘出来，周瑜将目光定在江夏郡幕阜山处，轻轻一笑，乱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