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新兵训练
听到五点的号角声时，斐安已经在营帐前的那一大片只有草的空地上完成了早上的冥想训练，她起身，前往校场。 到了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士兵服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斐安没有拿到过统一的衣服，可能她所属于亲卫队的缘故。因此她就按照自己的习惯穿了朱红色的魂师长袍。 “一二三营按身高各自列队！都给我迅速一点！”六点了，长官们也都到了，没有一个是斐安认识的，也就是说，参加征兵的军官没有参与到训练中来，避免了对新兵先入为主的印象，治军方面阿瑞兹还真有一套。 “各营军士长开始点名！迟到了的罚跑十圈！” 随着人的涌动，斐安只能站到一边才能不被撞到，也不清楚她究竟算是哪一营的，哪个军官负责她。 “喂！那边那个！怎么没有穿统一的衣服！你哪个营的！” 斐安闻言看向军官所在的位置，是在问她吗？她跑上前去，立正，大声道：“亲卫队斐安﹒索拉，前来报到！” 军官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好像是所有人中官阶最高的，斐安这话就是冲他说的。 亲卫队的？中间的军官正是上校亨利，他盯着那个穿着朱红长袍的少女，是统帅口中的那个魂师吗？可是之前不是跟他说那孩子手上有伤，新兵训练就不用她参加了吗！她为什么在这里？ 目光移到她的双手上，确实绑着绷带，说的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阿瑞兹长官说你不用来参加训练的。”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吧？” 斐安为了训练特地把自己额前的黑色刘海用老板娘给她准备的发卡给夹了上去，长发也用发绳绑成了马尾，大声道：“报告长官！属下已和统帅商量过了，只要不涉及手相关的训练属下都会参加！” 亨利一愣，和统帅商量？只见过逃训练的没见过主动要求训练的，这个小姑娘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啊！可是她毕竟是直属于阿瑞兹大人亲卫队中的成员，尽管亨利也是其中之一，但她的事还是需要去和统帅核实一下。 他向一旁的中士吩咐了几句，中士“是”地叫了声，随后行了个军礼匆匆离开。 现在等回复也不是办法，反正总归要吃饭的，先去食堂吧。 “各营点名列队结束了吗？”他问一旁的军士长。 “是！”军士长行军礼报告，“共有三人迟到！二营二人，三营一人！今天训练结束后属下会监督他们完成十圈的惩罚！” 亨利点点头，往前站了一步：“我是这次新兵训练的总长官上校亨利，一营的训练由我负责，二营由彼得中校负责，三营是乔治中校。各营集合完毕，现在准备出发去食堂吃早饭！” 说完他对斐安道：“你暂且先归我这一营吧，吃完饭再决定你的事情。” 斐安大声喊道：“是！”然后迅速跑到一营的最前面，不用比较都知道她肯定是个头最矮的那一个。 亨利走到斐安前：“出发！”斐安在他走了两步后也行动起来，一列一列向食堂进发。 别看斐安个头小，她始终和最前面的亨利上校保持在二三步的距离，反观后面有些比她高大的人，有时候都要小跑几步才能跟得上。 亨利时不时悄悄往后看了看，统帅的眼光还真不错，没想到那个矮小的少女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到了食堂，由于斐安是多出来的那个，所以亨利安排她跟着他们军官那一桌，刚让新兵按列围坐在餐桌旁，已经有不少人，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人都直接坐了下去，伸手就要用餐了。 一旁的军士长立刻吼道：“谁让你们可以坐下来了！没有命令你们擅自在做什么！” 吓得坐下来的人立马站了起来，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亨利看着他左手边的斐安，嗯，不错，老老实实地站着。 由于之前有人坐下了，因此所有人都必须再站上十分钟才能坐下。 十分钟内有很多人动手动脚做小动作，斐安却始终一动不动，亨利就一直看着她，明明军官们可以率先开动，却因为这里军阶最高的亨利没动其他人也不能动。 终于十分钟结束了，随着“坐下！”的指令，大家“唰”全部坐下了，而且这次都学乖了，坐下后都没有动。直到“开饭！”指令下达，漫长的一分钟后，可以开饭了。 亨利这才动手拿了餐桌中间篮子里刚烘焙出来的面包，舀了一碗热乎乎的牛奶。面包一口咬掉一半，突然想起旁边的斐安来，舀了一大勺牛奶问她：“要牛奶吗？” 斐安看着冒着热气的牛奶，果断地摇摇头：“不要！” 诶？亨利看看她，看看牛奶，是不喜欢牛奶？怪不得长不高。不过硬逼着她喝也不好，只好悻悻地放下了勺子。同桌的其他军官下巴都惊得掉下来了，居然连上校舀的牛奶都拒绝了！ 亨利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看着斐安拿了一块面包，不像他们三四口就把面包吃完了，她用手掰开一小块面包，嘴巴呼呼呼吹了好几下才慢慢把面包塞进嘴里咀嚼。 虽然吃法很优雅，但是这里可是军营啊！用餐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因为刚才的罚站现在只给他们十分钟时间。她这样慢吞吞的吃法哪里来得及？！ 这时，去向阿瑞兹统帅报告的中士回来了。 中士来到阿瑞兹统帅的大营，将斐安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哦？这次是亨利带着训练啊！那就让斐安跟着亨利吧！”特拉杰提尔埋首于文件堆中随意安排道。 “阿瑞兹统帅是这么说的！”中士向亨利上校报告道。 归自己管吗？ “统帅还有说什么吗？” 中士脸色一变：“没有！”立刻大声否认了。 其实，统帅还说了一些东西，问他王子殿下有没有来参加训练，得知没有后把王子殿下骂了一通，这些话他怎么能和上校汇报呢…… 亨利心里叹了口气，让中士下去了，然后继续顶着斐安。 “还有一分钟！没吃完的抓紧点！吃完的不许交头接耳！” 斐安闻言，把手上的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把剩下的面包放在上面，继续掰一小块呼呼再吃。 这面包有那么烫吗！再说了只剩下一分钟都不到了，难道她准备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全部带走？军中当然不提倡浪费，但是…… “你吃半块面包能饱吗？等一会儿的训练可是很耗体力的！午饭也要再过五个小时才能吃到哦！”其他同桌的军官看不下去了，出口问道。 斐安咽下面包：“我不会影响训练的，请您放心。” 坚定的眼神盯着自己，提问的那名军官，二营的训练官彼得中校，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驳的话吞了回去。 “停！全员到外面列队！” 斐安把用手帕包扎好的面包放进口袋里，小跑出去，依旧站在一营的第一个。 亨利慢慢走出食堂，斐安应该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她也很清楚训练的强度，那么吃饭时候的不寻常肯定有原因在。虽然内心有点怜香惜玉，她毕竟是个小女孩，但阿瑞兹大人既然将她交给了自己，就应该更严格地训练她。 三个营划分完活动区域后，开始正式的新兵训练。一营的项目首先是练站姿，二十分钟后才准许稍息一下。此刻已是烈日当空，很快汗水源源不断地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流了出来，流下来的痕迹让皮肤感受到了搔痒，有人不自觉地就举起手去擦。 “谁允许你们擦汗了！”一旁的上尉吼道，“刚才擦汗的训练结束后跑五圈！” 亨利一直站在旁边察看每个人的动作，一营都是身体基础非常好的人，训练的强度比二、三营肯定要强，二三营主要是做动作的规范和拉伸活动，循序渐进把他们的基础向上提一提。他观察下来，一营中有几个人确实很厉害，动作标准，没有乱动过。 但是最让他吃惊的还是他过分关注的斐安。 作为一个小女孩，作为一名不靠体术靠魂术的魂师，她竟然也和那些厉害家伙一样，只是有时候身体会轻微摇晃几下。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做过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一切都是靠精神力在支撑着。 他亲自走上前去纠正她的动作，顺便擦掉她脸上的汗，有一些已经滴到她眼睛里了她也没动手擦。别人都有统一分发的帽子遮挡掉部分阳光，这个傻瓜连自己的魂师帽子都不戴，况且魂师的长袍虽然防晒但是更闷热，汗出得比别人更快更多。 亨利把军士长叫来，拿了一顶帽子过来，在帽子前檐放进来一块薄的手帕，用来吸汗的，让汗水不要掉到眼睛里，然后帮睁大眼睛看他的斐安戴上了帽子。 哇！亨利上校好温柔啊！简直像是爸爸一样！其他负责一营的上尉、中尉和军士长们紧闭着嘴巴在心里呐喊着。啊！父爱如山的亨利上校！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和二三营的那帮家伙吹吹！我们可是看到了温柔的上校！ 但是亨利温柔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寂静的场上突然传出“咕噜噜”肚子叫的声音，而源头就在亨利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