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要速斩我

    我着实吃了一惊，她说，龙袍坏了！？

    重返回偏殿，只见李公公脸都骇得白了，屋里的人，无一不变色。李公公抖开龙袍，朝我嚷道：“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他的兰花指，颤得比先前高得多了。

    我朝那件龙袍瞧去，只见下摆有一道口子，明显是被利器划破。不细瞧，在复杂的龙腾图案下倒瞧不出来。

    想起雅蕊在我身后说的那句话来，是否，她早知道这龙袍有问题，所以才叫我送来？

    龙袍损坏，看管不力，这是一条重罪，甚至——死罪。

    李公公急得团团转，道：“皇上就要回宫了，这可怎么办？老奴不过挨一顿骂，你便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除了死，我还能选择么？对于死，我倒不怕。可，忽然间我想好好活下去，我想赌一把。

    “李公公，请问可以借奴婢针线么？”我道。

    “你以为可以补得回么？别异想天开了。”李公公着实是吓了一跳。

    “李公公，请你借给奴婢，有什么事儿奴婢自个儿担，绝不连累公公。”李公公被我缠得无奈，只得借给了我。

    我细细将那龙袍上的口子勾回，顺得它笔画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仁”字。李公公待看清我绣的字先前一愣，接着只是摇头。

    还差一点未绣完，就听见前头有人道：“皇上回宫了！”

    李公公快步走到外头，吩咐丫头们装备净手、漱口、毛巾等之物。复又进内问我：“姑娘，你好了么？”

    “好了！”我淡淡的道，绣完最后一针，将龙袍交给李公公。

    “姑娘，你到这个时候怎么还能镇定自若？”李公公道。

    我淡淡一笑，“奴婢还能怎样？大不了，一死。”

    李公公复急急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听见正殿传来众人口呼“万岁”的声音，我只见一排宫女端着各式各样的盘子鱼贯而入，而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正独自沉思，皇上会是如何的龙颜不悦时，忽然，从前厅急急进来一个宫女，朝我道：“龙颜大怒，你快去见驾！”

    我一言不发跟在她后面，倒也不觉得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死。或许，皇上从来便没有想过让林家的人活着。

    到了正殿，那宫女便朝我道：“你自己进去吧！”

    我依言入内，里面静悄悄的，行至中央的位置，跪地，开口道：“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贱婢，竟敢在朕的龙袍上绣字？！拖出去，斩了！”夹着怒意的声音自头顶平平传来，却是要我的命。

    我微微握紧手中的绣帕，清了清嗓子，启唇：“皇上要奴婢的命，不过是一句话！既然奴婢已进来，请皇上给奴婢一个解释的机会再杀也不迟，也让世人知道，皇上是一位明察秋毫的明君。”

    “哦？朕倒想做一个明君！朕便听听你如何狡辩！”高位之上传来的声音不怒而威。

    我将之前想好的话说了出来：“龙袍受损之事，不是奴婢所为，可龙袍是由奴婢之手送来，这个罪名奴婢只能担。”我顿了顿，接着道：“自皇上登基以来，仁德治天下，民心所向，万民歌颂皇上的功德，这些，奴婢来自民间，自然知道。于是，奴婢斗胆，便在龙袍上绣了个仁字，一是掩饰那口子，二是时刻提醒皇上，因为皇上的仁治，得到了万民的拥戴。皇上只要愿意，便可以做流芳百世的明君。”

    高位之上久久不见传来声音，半晌，才听他道：“嗯，有趣！只是，林亦乔，你说的可是真话？”

    我微微放下心来，道：“有一句话皇上必定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好！你继续说！”皇上似乎是笑了下。

    我咬了下唇，终是道：“只是皇上斩杀忠心耿耿的功臣，似乎欠妥！”语毕，我感到室内的气氛瞬间冷到得冰点，边上传来站成一条柱子的李公公急促的呼吸声。

    “大胆！朕的功与过还论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来人，拖这贱婢出去，速速斩了！”怒不可遏的声音，充满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