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乔怀春
这时,爹爹笑道:“两位公子文武全能,乃我朝之栋梁。两位小小年纪,已是徽王的左右手,徽王有子如此,足矣!足矣!” 燕子宁道:“丞相大人,您言重了,还请丞相大人不惜赐教才好。”嘴角却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来,随即逝去。 燕子健道:“丞相大人,大哥确是父王的得力助手,只是子健不才。子健志在读书作画,不喜欢政事。” 言罢,不禁向我看来。 我低下头,啃着茶,不让众人看出端倪来。我与子健相交,除了燕子宁,众人是不知的。 感觉有道目光紧紧盯着我,不由得抬眸瞧去,对上燕子宁柔情如水的目光,直直地瞧着我,四目相对时,他似是尴尬地怔了下,脸色骤然冷漠下来。 我面对燕子宁别有深意的眼神,有着刹那间的恍惚。 呵呵,他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冷面玉郎,也有尴尬的时候。 爹爹笑道:“这固然是好的。俗语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老爷,您又老生常谈了。”我娇嗔着道。 爹爹庞溺地瞧我一眼,笑道:“哦,让两位公子见笑了。” “老爷,适逢这样的大喜事,不如让年轻人们乐一乐,楚儿,你弹首曲子助助兴。”夫人笑着看向楚乔。 楚乔早已蠢蠢欲试,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才艺了,就只差夫人这一声了。 她起了身,走至燕子宁、燕子健面前,微微屈膝:“请两位公子赐教!” 言罢,行至琴前,手落琴音起,她弹的是一首名唤《高山流水》的筝曲,手法十分娴熟。琴声初起时,有雨落山涧的情景,但是越到后面,就逐渐缺少了穷尽通透的意象。 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 可,能弹成这样,真难为她了。只因,弹古筝很讲究气定神闲,不可心烦气燥,一气呵成。 一曲终了,爹爹点头笑道:“亦儿也弹一首。” 我离座,行至琴前。这时,子健离席道:“如蒙丞相大人不弃,子健想以剑,和二小姐的琴。”言罢,挥手让侍卫已递上长剑。 爹爹欣然应允,夫人也微微动容,楚乔的眸子微微撑大,许是不曾见过以剑和琴吧。 只一旁的燕子宁,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 子健的剑,随着含蕴隽永的琴声徐徐出销。既然楚乔弹的是筝曲,我也选了一首《春江花月夜》的曲子。 只因,今夜花好月圆。 剑追着琴,琴缠绕着剑。很快,琴、剑、人便浑然一体。 不由轻唱出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剑,随着优美强烈的琴声交错轻舞着,时而高,时而低,回环反复,层出不穷。 琴声,切合着剑的起伏,曲折荡漾,丝丝入扣,宛转谐美。 不绝如缕的歌声,将琴情,剑情,交织成一片,洒落在我与子健的心头上,情韵袅袅,摇曳生姿,令人心醉神迷。 醉了我,也醉了子健。 他那么专注,那么投入,那么忘情…… 不经意抬眸,我看到爹爹嘴角边上的笑意nongnong,夫人的眼里,微露出讶然之色。 呵,夫人根本不知道我的琴艺深浅。她以为,只要不给我请好的先生,我即使翅膀再硬,也飞不起来。 哦,燕子宁真的令人失望,那不经意的一督,竟发现他置于桌边的手,微微握着拳。他那张已经冷得不能再冷的脸,居然沉着。 真真空负了今夜的良辰美景。 不经意随楚乔瞧去,楚乔,她仰起小脸,忘情地瞧着子健,那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那硕长的身影。 她那深遂的眸子里,柔如秋水,竟是痴痴的,痴痴的…… 不知为何,我手上的动作一滞,“当”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一根葱郁郁的长指甲,翠生生的被折断,扯着我的手指,生出阵阵疼痛来。 不由“啊”的一声,叫喊出声来。 子健抛开剑,急向我奔来,情急之下,抓起我纤纤的手指,细细查看。 不自觉的抽回手,脸上已染起了不易觉察的红晕。 子健微怔了下,却是笑了笑,眸子却不肯离开我受伤的那只手指。 感觉燕子宁蓦地起了身,又坐下去,那张俊脸,让人阴晴不辩。 着实有点看不懂他,这人,真是善变呀。 抬眸看向楚乔,她已收起了那痴情缠绵的眼神。可她如水的眸子,依旧追随着那个矫健的身影。眼底里,是溢满的温柔。 微微吃一惊,这样的楚乔,不曾见过。 我也从来,不曾觉得她这般美丽过。 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可,生于相府,身不由已。 楚乔,楚乔,这个道理,你到今日还不明白吗? 她不是一直在为进宫选秀做准备吗? 我以为,她对进宫,是势在必行的,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有点渴望的。 见夫人,看向楚乔的眸子里,已染起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 那个傻乎乎的子健,居然还不曾知道,自己已轻而易举地捕获了一个少女的芳心。 可,我的心口,怎的有丝丝的疼痛? 兀自摇摇头,向在座的各人告了罪,回到席上。 爹爹见我有点倦意,便遣我回芙蓉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