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你也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吗?
过了许久,明月升起,林**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黄溢身上,在走廊里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琴房里的琴声也消失了,传来钢琴合盖的声音,紧接着是关窗的声音,黄溢回过神来,赶紧跑到了远处一个昏暗的楼梯口,躲了起来。 不一会,琴房的门被打开,黄溢屏住了呼吸,忘记了一切,双眼紧紧地盯着房门,整个世界所有的光影全都消散,只剩下那间琴房,黄溢的每一寸目光,都像是一朵朵鲜花,铺满了整个房门,迎接即将走出来的少女。 终于,房门打开,那个美丽的少女走了出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黄溢静静地凝望着。 对黄溢来说,叶子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任何词语到了她的身上,都会变得苍白,如果硬要选择一个词语,黄溢会选择“美丽”,叶子萱是美丽的。 美丽不同于漂亮,漂亮是纯粹的外貌描述,但美丽却是一个人的气质,以及她带来的感觉,看见了她,黄溢觉得他那荒芜的岁月里长满了鲜花,看见了她,黄溢像是一个小孩回到了家。 黄溢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却只见过叶子萱一个美丽的女孩,漂亮的女孩值得欣赏,但美丽的女孩却能放在心上。 今天,叶子萱穿了一条淡绿色的碎花裙子,洋溢着清纯的气息,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出动人的光芒。一阵夜风吹来,吹动她的裙子,吹动她的头发,像是月下柔弱的美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保护。 黄溢就那么躲在黑暗的角落,远远地看着,在叶子萱面前,他似乎只能站在黑暗里,静静地凝望,而不敢踏出一步,在光明和黑暗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也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吗? 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不说话。 …… 很快,叶子萱下楼了,美丽的身影消失在黄溢的瞳孔中,黄溢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黑暗,那些盛开的花停止生长,慢慢枯萎下去,等待下一个春天,但七天过后,这些花将永远枯萎下去,再也无法盛开。 黄溢收回目光,从角落走出来,走到叶子萱刚刚走过的地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芳香,黄溢等了一会,料想叶子萱走远了,才转身下了楼。 校园里的路灯已经全部开启,散发出昏黄色的光芒,黄溢踩着自己长长的影子走在校园里,偌大的校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经常能看见树林里有男女手牵着手在散步,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看着他们,黄溢感到有些孤单又有些寂寞。 孤单和寂寞是不同的。 孤单是一个人,寂寞是想一个人,而此时,他却在一个人的时候想一个人。 孤单是一个人,寂寞是一颗心,而此时,他却一个人捧着一颗心。 …… 黄溢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立刻离开了学校,朝附近的一个孤儿院走去。 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据孤儿院里的阿姨说,他是在十六年前被警察送到孤儿院的,当时他只有两岁,与父母走散了,后来也一直没有人来认领,黄溢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孤儿,自从读高中之后,他就自己租了个房子,很少再回孤儿院,只有空闲的时候回去看看,帮忙做一些劳务。 孤儿院距离学校不远,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黄溢很快就到了,但此时,孤儿院的铁门却紧闭着,透过铁门的缝隙看过去,里面的房子全都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淹没在了浓重的夜色里,像是一个荒废许久的古堡。 这是黄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孤儿院出现这副情景。 这时,黄溢发现铁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前日,我院发现新型传染病,所有人员已转入医院隔离观察,我院暂时关闭中,对各位造成的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看见告示里的内容,黄溢心中一凛,自己几天没来,这里竟然出现了新型传染病,而且还隔离了,看起来似乎挺严重的样子,黄溢有些担心,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半个家,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黄溢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但等不到任何人到来,隔离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黄溢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八点半,立刻转身离开了,朝附近的一家酒吧走去。 黄溢从高一开始,就脱离了孤儿院,独自生存,他小时候跟着孤儿院的阿姨学习过几门乐器,后来在附近的一个酒吧找到了一份兼职,每天晚上九点半上班,在酒吧里吹奏一个小时的萨克斯。由于黄溢的情况特殊,学校批准他可以不用来上晚自习,他就这么成为了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由于他技艺高超,酬金也很高,这几年都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 半个小时后,黄溢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酒吧,一进门,各种闪光灯高音炮顿时朝黄溢轰炸过来,震耳欲聋,无数男男女女正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其中一些男女还忘我地接吻抚摸着,酒吧的角落还有一些人正捧着锡纸,闭上双眼轻轻地吸着上面的白色粉末,一副飘飘欲仙的神情,黄溢皱了皱眉,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在他眼中酒吧已经成为了堕落的代名词,他快步离开了这里,走到了后台。 黄溢直接来到了更衣室,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换上了自己的演出服,此时,其余几个年轻人也都准备就绪了,站在登台口处等候,他们是酒吧的乐队,黄溢也是乐队中的一员,等会,他要和他们一起合奏半个小时,之后则由黄溢一个人独奏,他的技艺是乐队中数一数二的,酒吧特地给他安排了半个小时的独奏时间。 “阿溢,今天阿宝请了病假,你帮他撑半个小时吧!”这时,乐队的队长黄雨衡朝黄溢说道。 黄溢点点头,阿宝是乐队中的钢琴手,技艺精湛,和他一样,也有半个小时的独奏时间,有时候阿宝不能来,他就会替他延长半个小时的表演。 时针指向九点半,舞池上方的舞台突然唰唰唰地亮起三盏巨大的闪光灯,舞池中跳舞的人群纷纷抬头看向舞台,早已准备就绪的乐队队员纷纷登台,黄溢也夹杂在中间,他的位置在舞台的角落,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