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重金示好
便是宁国公府最风光时,要是有人出这么多,也会应下帮忙等。 世孙夫人不由得对云罗身边的两个丫头另眼相看,甚至怀疑云罗在京城的才名,只怕是这两个丫头帮她挣来的。 一则的绣桃趁人不备,比划了两根指头。 阿翠此刻接过婆子的金丝银线香囊,笑对云罗道:“小姐不妨拿着玩,对于我家伯爷来说这就是个小玩意儿。” 婆子见状,小心翼翼地移到绣桃身边,“jiejie何意?” 绣桃与她并肩站着,在她后背写了“再加两成。” 婆子直接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二百万两,立时移到世孙夫人身后,在她背上写了“加二十万两”,待她背后时,伸出了两根指头,算是同意了。婆子又出去了一趟,装了二十万两银票在香囊,又备了另一次瞧着精致可爱的,“这只香囊许能合了小姐的意。”转而对阿翠道,“这只是送给jiejie的。”是一只蓝色的苏绣香囊。 阿翠勾唇笑了一下,道:“谢嬷嬷!” 云罗拿着两只香囊,捏在手里把玩着,“世孙夫人送香囊给我玩,不会是想收卖朝廷命官之女吧?” 她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喜欢这两个香囊,即便个个都百里挑一的漂亮香囊,尤其是那只金丝银线所绣的,这可是真金银白银,上面又饰有珍珠,配上精致的绣图,上面的牡丹贵丽无双。 世孙夫人道:“不是!这份礼物,是为上次那个误会赔礼的。嘉勇伯乃是皇帝跟前得宠的重臣,只怕府里的花销极大,这份心意乃宁国公府想为社稷尽份力。还请萧小姐笑纳。” 这是赔礼,又是给嘉勇伯府的。 云罗在想,但凡行贿之人是不是都是这副嘴脸,而收礼的就和她现下一般。若拒绝,只怕会真与宁国公府结仇,要是收下,安了秦家人的心,往后在江南也多份倚重。但与秦家,这是利益的结盟。“早前不觉,此刻瞧来。倒真不错。既是世孙夫人真心赔礼。我下回告诉父亲。就说那原是个误会。” 世孙夫人笑道:“上回的事,本是误会。”她审视阁楼,里面的摆件不多,桌案也极为寻常。都算不得精致、昂贵的东西,“小姐这屋里也太素雅一些。” 云罗轻声道:“许是住得久了,我竟觉不出来,素雅让人觉得宁心。” “小姐可听说过京城的事。” 云罗问:“夫人说的是哪件?” 世孙夫人道:“王丞相府。” 秦家开罪了王丞相,怎的提到那儿了。 云罗抬手做了一个动作,这是要丫头们代为回答。 阿翠想了一阵,对于京城王丞相府的事知晓不多,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小姐们嘴里听到的,多是说王丞相的庶孙、嫡孙的事。“小姐。奴婢听说王丞相有意要为嫡孙公子聘个江南美人为妻。我家太太原想说蔡家小姐,年纪稍长的蔡家大小姐早早订有亲事,其余的小姐年纪都太小。” 如若将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嫁给王丞相的嫡孙,这两家的芥蒂、矛盾自然可消,若再与萧家交好。恢复宁国公府的荣宠近在眉睫。 绣桃道:“世孙夫人,我家小姐该吃药了,每日吃了药,小姐便要歇息。” 这是委婉的逐客令。 世孙夫人道:“倒真巧了,我们府里有位正值妙龄的小姐,今年十六,不知这王公子……” 阿翠一副细想的模样,“去岁时,我家大太太张罗着说了两个。王公子也是个挑剔的,看了画像便不乐意。这王公子今年有十七,眼光太高,寻常人看不入眼。” 云罗轻声对外面服侍的阿碧道:“把药取来,我乏了。” 世孙夫人起身,看着云罗,这分明就是个小姑娘,哪有这等胃口,只怕是身边的两个丫头惹出来的,“萧小姐安心养病,改日我再来探望。” “送秦世孙夫人。” 前呼后拥,好不气派,婆子、丫头便有十几人相随,只怕外头更有小厮、护卫。 出了东阁,婆子拉住绣桃的手:“今儿的事多亏jiejie。” 绣桃笑道:“回去且等着消息,若有了消息如何与你联络?” 婆子道:“此次我家夫人是来走亲戚的,要在钱塘住些日子,可来城东清心苑递信。” 绣桃一路将他们送到大门外,看秦世孙夫人上了车轿。回头时,却见喜儿匆匆走过,另一边走来了老管家,喜儿款款行礼,禀道:“老管家,小姐请你去一趟。” 云罗立在花厅里,正在看秦世孙夫人送来的布料、食材等物,件件都是极好的。 “小姐,你要见老奴?” 云罗指着这些东西,“这是秦世孙夫人为上次的事送的致歉礼物。你着人收到大库房去,小心入簿。”她抬了抬手,绣桃与阿翠退去,她故作神秘地道:“她送了一只香囊给我,我只当是个好玩的,不想她走后才发现里面搁了一百万两银票。” 老管家一听“一百万两”顿时怔住。 “我不知如何是好,想问问老管家的意思。” “写信请伯爵爷和太太示下。老奴清点了礼物,就把礼单送来。” 云罗面露不悦地道:“什么都好,只是离京城太远,这一来一去,又得两月才能收到爹爹的回信。我倒有个主意……”她想着既然江宁那边的生意做不成,让石头跑趟京城也不错,“我想让李万财去京城,他是个机警的,听说他手底下有好几个伙计都是得力的,他一来可以替我们捎信,二来又可去京城做生意。他是我们的人,我信得过他。” 这可是一百万两银票! 老管家道:“若真如此,便从大库房里挑了好的送到京城,再派蔡勤随行。银票和贵重东西还得蔡勤带着。” 商榷之后。云罗便令绣桃去城南探望石头,说了她的意思。 夜里,绣桃和阿翠都拿了秦世孙夫人赏的香囊,里面都是三千两的银票,她们是丫头自不敢得,一并交给了云罗,云罗夸她们今儿的事做得好,各赏了十两银子,高兴得二人跟过节一般。 六月十五,云罗去了镇海寺。偿还了从空慧大师那儿借来的十五万两银子。又添了五百两香油钱。 空慧一脸质疑地看着。似要看懂这个小小的女娃。这才几月,竟还清了十五万两银子。对于云罗来说原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对宁国公府的人却江河之中的一瓢水。 云罗轻声道:“前些日子石头哥哥去江宁做生意,被宁国公府的家奴所伤。秦家为了赔礼,特意送了重礼,这些便是其间之一。” 他们不是为了赔礼,是害怕开罪了嘉勇伯。 “原是一百二十万两银票,我骗了嘉勇伯夫妇,说只得一百万两。”她垂下脑袋,“我想做的事太多,却不敢贪,挂着爷爷这儿的欠债。寝食难安,剩下五万两银子,给了石头哥哥一些,让他去京城做生意。他的生意虽做得不大,却皆是正大光明、清白干净的。留下一些。我要吃药、抓药,还有旁处的花销也是要用的。” 云罗拿了十万两银票出来,令绣桃兑换成五万两银一张的,其余或为五千两,或为五百、一千两和一百两银子一张。着绣桃给石头送了二万两银子,要他准备一下,随蔡勤入京做生意,因是刚开始,不能一下子做得太大。 石头与蔡勤押着云罗给嘉勇伯夫妇备的孝敬、土仪前往京城,经过临安府,蔡、朱两家的人又添了几只箱子。 蔡勤照着老管家的吩咐说了宁国公世孙夫人送了厚礼的事。 当萧众望接过家书,言辞之间是云罗一贯的朴实无华、温馨孺慕之情。 蔡氏担心云罗在信里提了秦家送厚礼赔礼的事,要是她不说,难免萧众望不多想。这次她从蔡勤手里拿到的银票连蔡氏都手指发颤,她没想到,秦家人居然因打了萧府的人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却不知道这都是云罗与两个丫头的功劳。 蔡氏一边给萧众望换随常衣袍,一边道:“秦世孙夫人送了云儿一只香囊,里面有一百万两银票,又送了好些个贵重的苏绣缎子、上等药材。药材云儿留下了,苏绣缎子尽数送到府里。” 一百万两银票!这是萧众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一朝得势,送礼的人比比皆是,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手笔的还是首次见到,多是几万两,亦有的送了十万两,从未有人送一百万两银票的。 蔡氏道:“江南商人李万财,寻我们府给他做靠山,答应每年给府里分利,去年与云儿给了三百两银子,云儿想凑得多了再令人送来。” 这种对外只说是一起做生意,但实则只是担个名头。 生意们只求保个平安,就会想方设法寻个体面的朝廷权贵做靠山。 萧众望会意一笑:“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好似一切都往好的发展,包括萧众望从战场归来,意想不到地成了皇帝的宠臣,又封为二等嘉勇伯,可谓光宗耀祖。“不过是几两零使银子,让她留着花用。” 蔡氏于去岁诞下了一位嫡长子,而今已有一岁多,刚学会了走路,至今还不会唤爹爹、娘亲,现下她又怀上了,只得五月模样,肚子却已大了。 元顶见萧众望回来,迈着小腿要进来,“哇——”的一声就扑在地上,人未倒地,却先哭了,吓得乳娘一阵手忙脚乱,立马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