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巫女
鬼脸面具怔了一下:“那依你之见,要如何方能取信于你呢?” 水枫舞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有点小小的腼腆:“那就要看你诚意如何了,你把我们丢在这深坑里,然后又说得了定天下消息就会放人,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们放出来?”鬼脸面具忽然笑起来,“又或者,让我下去与你们做伴?月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没脑子吧?” 水枫舞依旧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发苦:“你身边那么多人,难道还在乎我们区区几人吗?” “我当然在乎!”鬼脸面具长笑一声:“你身后那几人早就准备好暗器了吧?他们个个都是豪门大族出身,身上用来保命的东西岂有差了的道理,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放你们上来反扑一下。” 说完他干脆就走开了,竟然不在询问什么定天下,只是吩咐随从:“把他们弄上来押回去,小心别被他们算计了。” 那人答应一声,丢下一捆绳子来:“几个人相互把手绑了,绑紧点儿,敢玩花样的话小心被射成筛子!” 几个人无奈,只得依着他们相互绑了双手,被别人一个个的拉了上去。 上来后才明白玄沁的明智,黑压压的一群人,足有好几百,都穿着制式盔甲。甚至还有人去扑灭赫连月制造出来的火焰。 水枫舞手指动了动,几条细小的血藤从指尖处冒出来,慢慢的钻进绳子的空隙,锲而不舍的解着绳子。他们走在别人监视下,一举一动都有人紧紧地盯着,自然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不过这几条血藤极不起眼,倒是不渝被发现。 也幸好鬼脸面具人现在才出来,没有见识到之前的战斗,要不然自己这保命的绝招暴露不说,身有妖花的自己恐怕也会被当成一块肥rou引来饿狼垂涎。 鬼脸面具骑在一匹马上,走在最前面,看背影倒是有几分潇洒飘逸的味道。 随歌凑到水枫舞身边来,缩了下身子让绍明暂时挡住了自己,低声道:“你应该有办法脱困的。” 水枫舞知道她是指利用妖花,可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贸然使用妖花的话只会让别人猜到她的身份,要知道妖花牵连甚广,对其垂涎的人数不胜数一旦暴露身份,那她以后的日子就甭想消停了。 走了一段路后,有士兵过来给他们蒙了眼睛。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怀有恐惧心理的。 看样子要进入对方的大本营了,水枫舞心下着急,血藤加快了动作,终于把手腕上缚着的绳子弄的松动开来。 他们好像穿过了一层阻隔,有淡淡的潮湿感。似乎是一层雾气一样,沾在他们的发梢上,湿漉漉的。 黑暗中被人驱赶着走了一段路,凭借着脚下的触感,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树林,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欢迎你们,尊贵的客人!”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鬼面,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赶紧为他们松绑。” “是,尊敬的巫女!”鬼面难听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不过倒是满含尊敬的样子。 鬼面就是鬼脸面具,想不到他竟然就叫这样一个名字。水枫舞有点好笑的自己松开了绳子,一把扯下了脸上的蒙眼布。 骤然来临的光亮让她有点不适应,眨了眨眼,这才看向四周。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这人根本就没有被绑住。 “呵呵,不愧是月染衣,果然厉害!”嘶哑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虽在赞叹水枫舞的能耐,声音里可是一点都听不出丝毫的诚意。 水枫舞循声望去,面前是个高高的木台,上面盘膝坐着一个黑衣女人,披散着枯黄的头发。枯瘦的样子好像一副骷髅,干巴巴的样子很是骇人。 水枫舞简直不敢相信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会是这女人发出的,试探的问:“你就是那个什么……巫女?” 黑衣女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的瘆人的牙齿,配上干巴巴的模样,更像骷髅了:“我是伟大巫神的仆人乌兰托,别人都叫我巫女,我的客人,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鬼脸面具很是诧异,很少见巫女对别人这么客气,她的名字一向是个禁忌,没有什么人敢叫的,却不知为何对这月染衣格外的客气。 “客人?”于梦然愤怒的声音在水枫舞身后响起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乌兰托神色淡然的回答:“你们能让我满意的话,就是我的客人,会得到合理的对待。但你们若是让我失望了,就不再是我的客人,而是敌人,对待敌人,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是极为仁慈的行为了。” 于梦然无言以对,只能投以愤怒的目光。 “那么,巫女大人,不知道您请我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呢?”水枫舞很是礼貌的问道。 她这番尊敬的姿态一做出来,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士兵们的敌意消散了不少,看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尊重别人的风俗信仰都是必不可少的呀! 乌兰托嘶哑的笑声听的几人很想捂耳朵,不过看到虎视眈眈的士兵,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强行的忍受着这种酷刑:“月小姐是顾先生的干女儿,想来是知道定天下的。” 水枫舞很茫然,她是真不知道定天下是什么东西,可又不能诚实的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那又如何?” 乌兰托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幸好她的眼睛不是绿色的,要不然就这明亮程度,加上那副骨头架子一样的脸,真会让人误以为是骷髅眼窝中的鬼火的。 “月小姐,定天下原本就是我巫族的传世至宝,只是后来被叛徒盗走,后来辗转落在顾院长手里,现在据说又不知所踪了。顾明是最后的一个经手人,应该是最清楚它的线索的,月小姐只要告诉我们定天下的下落,巫族上下感激不尽。” 这定天下原来还是一件巫器?水枫舞很是惊讶,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巫法吗? 玄沁默默的听了这么久,这时忽然抬起头来盯着乌兰托:“据我所知定天下乃是前任巫王从外界无意间得到,后赠与巫后做礼物,后来巫后身殒,就随着主人被葬在了巫族胜地里,从出现到消失不过几十年,什么时候成了巫族的传世之宝了?” 乌兰托沉下脸来:“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说出来,打算强占我巫族至宝了?” 随歌听她一口一个巫族,一口一个强占,心下有气,这时跳出来骂道:“你少拿大帽子扣我们头上,那什么定天下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你不过是想私吞罢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呸!” 鬼面听她出言无状,一手按在刀鞘上紧盯着她。随歌豁出去了,火爆脾气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就找上了他:“看什么看,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想杀人灭口了?我呸!人家都说无耻的人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们这可好,直接就在牌坊下面当婊子,我呸!” 几名同伴震惊的看着她,被她的彪悍给惊到了,张口结舌的半晌无语。 于梦然愣了一下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随歌肩膀上:“说得好,骂得痛快!你看那什么乌兰托啊,她这样的就算是当了婊子也没人稀罕啊,估计也就只能赚个牌坊了,没有男人稀罕要啊!” “噗”水枫舞喷了,这真是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两个平时讲究的大小姐,骂起脏话来竟然比市井泼皮更难听。 乌兰托大怒:“鬼面,把那两个女人抓过来,我要把她们变成野猪!” 鬼面伸手抓来,动作十分的干脆迅速,只是还有人比他更快,水枫舞和张文琪一人一个,眼疾手快的把两个彪悍小姐拉开了。 鬼面一抓落空,不依不饶的再次抓上来。绍明和白剑飞挡在两个女人面前,一个掏出扇子,一个拿出发射匣,随时准备放药发射暗器。 玄沁的功夫其实不错,面对鬼面自保的话绰绰有余,就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兵丁让人头疼,他们若是一哄而上的话,自己几个人再能打也得累死。 鬼面的手抓过来,直接震开了绍明手里的扇子,倒是震得藏在扇子里的药粉飞散出来不少,顺着风一飞,顿时迷倒一大片人。 随歌尖叫一声,滑溜的跟泥鳅一样躲过鬼面,躲到水枫舞身后。 那厢白剑飞拿着发射匣很是犹豫,鬼面和水枫舞不断变换着动作小范围的激斗,一个不慎的话射中自己人就糟了,所以他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激战的两人。 乌兰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白骨杖,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干什么。玄沁一眼瞄见了,大惊失色:“巫女在做法,赶紧阻止她!” 做法?水枫舞抽空看了一眼,呦,还真是,蛮像农村那些神婆的。只是,阻止?怎么阻止?泼狗血吗? 张文琪好得不像她那么脱线,长剑一振,直扑乌兰托,可惜那些个士兵不是摆设,很快就把他拦了下来。 玄沁跟士兵们打着,焦急不已的看着乌兰托念咒语,眼看着就要完成了。 “啊~~~!”凄厉的尖叫忽然响起来,把动手的双方惊得全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乌兰托又叫又跳的样子,活像只被丢进油锅的青蛙。 胖乎乎的狐狸蹲在乌兰托头上,时不时的在她脸上脖子上挠上两爪子,揪着她的头发拽来拽去。 场面一时有点古怪,所有人都哑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