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姨娘们
众人顿时都看得呆了。 轩离走来，温润如玉的脸庞仿佛闪耀着迷人的光华，他伸出一手轻轻拉住水枫舞，另一手比划了几个 动作：“要去看小家伙吗？” 水枫舞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同时横了绍明一眼：“公子，您可以放开婢子了吧？婢子有事呢，麻 烦您陪着我家小姐先行一步吧。” 绍明不懂轩离的手势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说找水枫舞有事，当下一撇嘴，俊脸一沉：“那怎么行 ？这位是你什么人啊？干嘛不说话的，看不起本公子吗？有什么事赶紧说清楚，说完了咱们赶紧走。” 随歌赶上来，不由分说揪住他的一只耳朵，恶狠狠地转了个圈儿，疼得绍明“嗷嗷”鬼叫，连连求饶 。随歌这才消了几分气，松开他，绍明立即放开水枫舞，两手捂着自己遭遇罹难的耳朵缩在一旁无语泪奔 。 “轩离公子好啊！”随歌笑眯眯地打招呼，那样子，那还有一点癫狂之像。“我这位哥哥说话从来不 经大脑的，公子别介意！” 轩离笑着摇摇头，眼角余光瞥到绍明因随歌的话变得黑黑的脸，唇角不由上翘了一个弧度，笑的有几 分古怪。 绍明才知道这就是这几天在莫府里闯出鼎鼎大名的哑巴美少年，据说连倾歌都成了他的迷恋者，如今 又是昊哥儿保命的关键人物，风光无限啊！谁想到会是这样一副低调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注意看，还以为 是哪个长相漂亮的家丁小厮呢！ 水枫舞笑眯眯的攀住轩离的手臂，安抚的对随歌笑：“放心啦小姐，我家轩离哥哥可是很大度的哦， 才不像有些人。” 虽然他们在莫府用的名义是兄妹，不过水枫舞的举止还是难免有点儿惊世骇俗，轩离被她一把挽住， 温润的面上顿时浮上两朵红云，可爱得不得了。再看绍明，那家伙双眼突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反倒是随歌，对这一幕好似浑然没感觉，只是赞叹一声：“唉，还是平凡人家感情好啊！”看人家两 人的关系，再想想自己家那些个勾心斗角你争我夺，随歌不禁有些黯然。 轩离原本还有些拘束，水枫舞柔软的躯体就紧紧靠在他身边，害的美少年心如鹿撞，不知该当如何是 好。不过，在看到邵明咬牙切齿眼中冒火的盯着他们时，原本害羞的不敢抬头的轩离立即就镇静了下来， 唇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他看绍明一眼，将手轻轻地覆上了水枫舞挽在他臂弯里的手臂上。 水枫舞诧异的看他一眼，并不是因为轩离忽然的举动，而是放在她臂上的那只手竟然在以一种极小的 幅度微微的颤抖着。 好害羞的人呢！见轩离这个样子，水枫舞心下大乐，挽在轩离臂上的手不动声色的加重了力道。 轩离的脸顿时成了红苹果。 绍明看着轩离的动作，气的几欲晕倒。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这臭小子明知道自己对小丫头有 点儿意思，却偏偏要当着自己的面玩这一手，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忍无可忍之下，绍大公子终于忍不住的跳了出来：“咳咳，那个，小舞啊，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跟 轩离公子在这里站住了呢？你的事如果不急的话，还是先陪着你主子还有本公子一道儿，先去看看昊哥儿 吧。” 水枫舞笑的眼睛完弯了月牙儿：“好啊，轩离你不是也要去吗？我们一起好了。” 随歌也道：“是啊，昊哥儿现在可是指着轩离公子，离了你怕是不成。干脆咱们一块儿去吧！” 轩离自是点头答应，目光似有深意的飘过气闷的绍明，笑一笑，与水枫舞一同挪动脚步向前行去。 绍明气得简直要发狂，有心不去了免得看到他们相处的情形再气出个好歹来，转念一想，不行，他还 是得去，最起码监视着他们，以免他们私下里做出什么举动来，那自己不就什么机会也没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就把郁闷的心思全数跑到一边，屁颠屁颠的追上来：“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我也 要去的呀！” 水枫舞与随歌同时翻个白眼，主仆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好笑，不愧是主仆，动作还真默契。后面绍明“ 嗒嗒嗒”的跑进了，两人立即极有默契的又加快了脚步。 “哦呦呦，等我一下啊！跑那么快干嘛？”绍明抱怨着，紧紧地跟了上来。 到了上房，喝，人可真不少！各房各院儿的姨娘丫头们是一个不少全到齐了，就连禁足中的周姨娘季 姨娘都来了，更不用说被老太太厌恶的白姨娘了。除了这几位，还有一位相貌清秀衣着朴素的妇人也在姨 娘们之间，水枫舞明白，这位想必就是一直呆在佛堂中很少出来的薛姨娘了。 只见众姨娘全都围在门外，想来是莫非凡不许她们进去添乱。一个个的拿帕子掩面抽泣，悲悲切切凄 凄惨惨的，活像昊哥儿已经没救了一样。别说是做jiejie的随歌了，就是水枫舞也看的心头火起。 这都什么人啊？她们是来关心小公子的吗？除了那个满面焦灼，朴素无华的薛姨娘外，看看这些个姨 奶奶们，衣裳是素了，可是人家素的好看，又飘逸又高雅的，配上精心修饰过的容颜，哀哀哭泣的神情， 简直是梨花带雨，叫人心下怜意顿生啊！ 她们哪是来探病的？她们根本就是趁此机会来看莫非凡的！ 随歌心下恼怒，手上就用了几分力气，毫不客气地把堵住门口的几人推开：“让开让开，你们堵住门 口干嘛？没看见轩离公子来了吗？堵住门不想让大夫进门瞧病是不是？” 姨娘们都是娇滴滴的样子，被随歌这么一推，正挡在她身前的白姨娘周姨娘顿时被推得一个趔趄，险 些栽倒，幸好丫头们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不过两姨娘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连装哭都顾不上了，惊魂未 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同时恼怒的用眼睛狠狠地剜着随歌主仆。 随歌压根就不在乎她们，几个茄而已，仗着父亲宠爱在府里横行霸道惯了，就以为谁都得给她们几分 薄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脚下不停的继续往里走，嘴上叫道：“里面的人把门打开，轩离公子 来了。” 应门的丫头们一听这话，立即手脚麻利的开了门将她们放进去。姨娘们眼巴巴地看着，忽然有人出声 道：“怎么一个丫头也能进去了？难道说一个一等丫头比姨奶奶们身份还贵重吗？” 随歌刚要迈进门的脚步一顿，脸上也沉了下来，干脆就把轩离水枫舞让进屋，自己拉了绍明，重又转 回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不安分的人：“刚刚的话是谁说的？” 没有人承认，几位姨娘面上不忿，俱都撇过头去，不理会她的问话。 随歌气的笑了出来：“好啊，真是好！做了几天姨娘，还真是有派头了啊，什么话都敢说了。”说着 脸一沉，怒声道：“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姨奶奶，自以为了不起的东西，你们不就是个妾，得了名 分钱你们的身份，哼，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你们之前的身份，还真是连我的丫头都不如呢。最起码我的 丫头知道分寸，不会肖想一些有的没的，想爬上主子的床麻雀变凤凰，也不像有的人，出身风尘攀了高枝 儿还不知足，一心巴望着再进一步。不是我说，我莫随歌眼里头，还真就瞧不上你们！” 一番话说的姨娘们差不多是人人变色。 莫非凡这几个妾室，除了季姨娘是别人送的，其他几个，白姨娘出身青楼，周姨娘原先是莫非凡的使 唤丫头，就连薛姨娘这个不理世事的，原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后来给了莫非凡。随歌这几句话，可以 说是把这一干子人全都给骂了个遍，姨娘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周姨娘首先就忍不住了，她一向得宠，而且不像白姨娘不得老太太待见儿，气焰一向是嚣张的，这下 子被随歌骂了一顿，她自觉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就道：“二姑娘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好好地一个未出阁 的大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莫府教女无方呢。” 绍明闻言差点儿笑出来，这个姨娘有点儿意思，听她话里的意思，还倒真把自己当成莫府的主子了。 有意思！ 随歌笑了两声，慢慢的走到周姨娘面前，冷冷的盯着她，直把周姨娘看的心虚的低下头去，这才慢悠 悠的开口：“姨奶奶就不用cao心了，我爱说什么说什么，好歹我是这府里一个主子，我说话就是再怎么不 体面，那也轮不着你来管。我们莫府？谁跟你是我们？小小姨娘，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姨娘嗫嚅着嘴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随歌慢悠悠的在姨娘们中间转着圈儿，看着她们精心打扮后的样子，满心满眼的厌恶：“你们少在这 里哭丧，我弟弟还没死呢！轩离公子在这里，我相信我们昊哥儿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断不会舍得把他带 走。你们就收收心，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说是担心昊哥儿，一个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哭给谁看的 ？！我看你们就是心怀叵测，巴不得昊哥儿出点什么事儿才称了你们的心思，是也不是？！！” 姨娘们不敢吱声了，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下来，任是谁也担待不起。 水枫舞在屋里听得明白，暗暗叹气，这大宅门里的是非啊，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她现在怀里抱着昊哥儿，小家伙对她亲热的紧，一见就要抱着，两条小胳膊牢牢地搂着水枫舞的脖子 ，乖乖的任轩离检查身体。 老太太坐在一边儿，听着外面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点：“看看你这些妾室，就没 一个省心的！我看随歌说得对，她们就是巴不得昊哥儿出点事儿才好！” 莫非凡脸上也很是难看，他这里为儿子的事情着急上火吃不下饭，他那些妾室却还在想方设法争风吃 醋，被母亲当面骂了一通，顿时把几个妾恼到心里去了。 倾歌细声细气的安抚着祖母：“奶奶您消消气儿，那些人的心思您还有看不明白的？不过是看在父亲 面上才由着她们罢了。您别生气，为这她们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 老太太气呼呼地坐在那里：“这幸好是随歌在外头，那丫头自来就泼辣大胆，什么话都敢说，这才能 镇住她们。这要是换了倾歌这样好性子的，还不得被她们欺负的说不出话来啊？” 倾歌顿时垂下头，眼角幽幽地看了父亲一眼，满是委屈。 莫非凡还来不及就此说什么，那边昊哥儿身上忽然又出现了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