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jiejie威武
周桐雨一张俏脸好像红苹果一般,想要去看却还要硬生生的忍着,看起来就觉得好玩。 空蝉自然明白这年头男女授受不亲的重要性,尤其是大家闺秀们,就是偶尔被陌生男人瞧见了脸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就算心底好奇,到底是忍住了,拉拉周桐雨:“咱们还是到那边去吧,省的回去要抄写《女戒》了。” 周桐雨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却也明白空蝉说的是正理,站起身来,两个姑娘就走向夫人们那边,这些公子们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大概是不会把丫鬟仆妇们放在眼里的,不过这些注重规矩的夫人们理当不会容许他们如此放肆。 毕竟,在场好多尚未婚配的姑娘家呢。 果不其然,瞧见这些公子们不请自来,周夫人当即脸上就有几分不好看,在场这些夫人们,除去江家这等勋贵人家,就属她的身份最高了,江家没来个能做主的长辈,这等时候,自然就需要她出面:“此地是女眷游玩之所,众位公子少爷们还是避一下嫌的好,若要游玩,老爷公子们就在附近,还请公子们注意一下规矩,莫要坏了姑娘们的名节。” 周夫人身为礼部尚书的夫人,凡是以夫为天,言行举止处处恪守规矩礼仪,由她出面呵斥这些人,倒是最合适不过。 空蝉却注意到周桐雨心不在焉的神情,顺着小姑娘躲躲闪闪的眼神看过去,却瞧见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穿了一身青底流云衣裳的公子,一张脸生得甚是英气,面带笑容,一看就十分开朗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空蝉恍然大悟,不禁就有几分啼笑皆非,周桐雨十二三岁的模样,不说实在婚嫁普遍较早的此时,就算是在未来,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也大多数开始憧憬那些长相好看成绩优秀的男孩子了。 “原来是周夫人。”公子里面走出一人来,一身朱红色衣裳,手里握着把扇子,一副风流潇洒的姿态:“既然是姑娘们在此,我等自然不好打搅。”话虽这样说着,眼睛却有些不老实的瞄向那群衣裳五颜六色的姑娘们,显见是心有不甘,不肯轻易离去。 “朱公子可别轻易打了退堂鼓才好。”此时却有人哈哈一笑,语带调侃的说道:“咱们可是听说了柳家姑娘今日在此,特意来瞧瞧的。小侯爷嘴里天仙一样的人物儿,我们可是好奇许久了。” 此言一出口,何氏登时脸色就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空蝉一眼,暗暗恼火。 姑娘家被人称赞美丽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因此引来一群登徒浪子,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被好事者知道了,甚至会添油加醋的认为这女孩子不检点,才会惹得这些男人觊觎。这样的名声一旦传出去,不但柳空蝉,柳家所有的女孩子名声都会毁了。 这样的事情别人如何想不到?就连那开始满是不甘的朱公子闻言也是变了脸色:“谁在那儿乱吠?” 公子们一阵sao动,居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冒失的说出了那样的话来,方才众人只顾着拿眼睛去看美人们了,哪有心情理会身边的臭男人们?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俱是满面茫然。 朱公子心情极为不爽,本来他们跑来瞧柳家姑娘的模样,就已经惹得连胜卿不是那么高兴了,还有这般冒失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被连胜卿知道了,就连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那人泛起混来可不管你是不是好兄弟,先打了再说,可恨圣上还要因此赞一句血性男儿,实在是呕的人吐血。 周夫人虽然不甚想管这等闲事,但是柳家老爷怎么说也是自家丈夫的下属,不好不支持一下,再说,今日踏青出游这事儿本就是自己主导的,若是叫柳家那孩子在这儿受了屈辱,小侯爷那里怕也不好交代。 因此缓缓向前两步,一双眼睛不怒自威的看着众公子:“你等都是大家子弟,如何能做出这等不止礼义廉耻为何物之事?若是为家中长辈得知,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些公子们哪一个不是豪门贵族出身?至不济也是官宦子弟,家里人自然是重视规矩教导的,他们在外放浪形骸人人皆知,可是被人告到长辈们面前那就不一样了。 公子们不少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躲什么?敢说出那话来,还怕别人看了?”这个时候,却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众人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却见一个身穿石榴红衣裙,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的美貌妇人面带冷笑的看着被两个丫鬟截住去路的男子:“我还到你这张脸面金贵,见不得人呢!” “大姑奶奶!”何氏一见这妇人,顿时松了口气,面上带出几分笑意来,暗暗庆幸自己邀请了这人前来,要不然今日这事儿还有些麻烦。 “母亲原来早就来了。”这妇人回过脸来,众人不觉眼前一亮,但见欺霜塞雪的脸上嵌着一双眼尾儿飞起来的狭长眼眸,一转眼睛就流露出几分似是而非的魅惑来,面颊上带着初春桃花瓣一样的红晕,趁着同样娇艳的红唇,叫人见了就忍不住一阵心神动摇。 这妇人已经靠近前来,对着诸位夫人们见了礼,眼波一转瞧见了空蝉,嗔道:“小丫头一眨眼就这样大了,难怪都有人求上门了。” 空蝉却是知道这是何人的,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欢喜:“大姐!” 这美妇人不是旁人,正是空蝉嫡嫡亲的大姐柳空蝶,柳家的嫡长女,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嫁给了探花郎。 柳空蝶跟空蝉不同,她是嫡长女,她们姐俩的生母还在的时候,哪个敢看轻一下这两姐妹,不像空蝉年纪小,很多事情上还懵懵懂懂的就失去了生身母亲,继母进门之后虽不曾苛待,到底是比不得正经的生母的,也就没能学会大姐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和烈性,后来更是因为如今这个灵魂的鸠占鹊巢,更加不可能跟这个jiejie一样变成这般模样了。 不过,对于这个性情如火直爽开朗的jiejie,空蝉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大概偌大的柳家,在失去母亲之后,唯一一个真心实意丝毫不掺水分关爱她的也就只有这个jiejie了。 “瞧这小模样出落的,真是好看。”柳空蝶毫不吝啬的夸赞了自家妹子,转身就去对着被丫鬟们堵截回来的男人横眉怒目:“你是哑巴了?刚才有胆子浑水摸鱼的满口胡言,这时候怎么不会说话了?” 那男人穿着一身蓝色团花织锦长袍,衣料和绣工看起来都不是俗物,只是穿在他身上怎么也觉得古怪,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穿上了绫罗绸缎,却还是改不了畏畏缩缩的模样一般,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被柳空蝶这样气势逼人的咄咄追问,那男子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儿,忽然挺直了身子气愤的说道:“我不过出来散散心的,根本就不曾说过什么话,你这妇人好没道理,叫下人挡住我去路不说,还开口就是污蔑之言,真是有辱斯文!” 空蝉眼皮子跳了一下,眼神微不可见的扫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江家姐妹,刚才这男人眼神乱扫的时候,好像是看了她们一眼?她有些不确定,究竟是江家姐妹指使这男人的,还是这男人单纯为美色所震惊,多看了那么一眼? 柳空蝶气的乐了,居然还有人敢在她面前强词夺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们是什么人?”她指了指那群站在一旁衣衫华丽的公子们:“不是王孙贵族,就是官宦子弟,就算是风流成性,也最起码还是知道一些规矩的,更何况跟连家那小侯爷关系不错,经常合伙出来为祸京城,可以说是狐朋狗友也不为过。” 朱公子为首的公子们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虽然知道自己一群人在百姓们眼睛里就是祸害的代名词,可是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很不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