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王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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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方十一年八月,无终国武帝苻傲使洪武大将军向南风南下攻肃慎国,洪武大将军领命点兵,挥师南下。 世人都知,无终国无终武帝苻傲野心勃勃,自弑兄杀弟继位登基十年以来,北上降大唐,西进战大虞,东出灭伯虑。苦心经营,硬生生将本是在左右强国中艰难生存的无终国打造成一个打下了大大疆土的铁血强国。而这硬生生打出来的战绩,便是少不了向家的白袍军。 百姓之间更是有诗云:“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可见向家白袍军可怖之处。 向天舒为向南风之父,先帝时只是任从三品的大都护府副都护文散官,拜光前将军。后因夺嫡之时,在满朝上下皆不看好那时还是明翀王的苻傲之时,全力助明翀王苻傲夺嫡。慧眼识金有之,私情相助亦有之。只因爱子向南风与明翀王苻傲私情甚笃,两人自小相识,打小一起长大。明翀王苻傲更是有言过:“他日我若踏金乌,必叫南风乘青云。”可见两人感情已到何等地步。 夺嫡之时,时为明翀王的苻傲,朝中无人,军中也只有光前将军向天舒相助,可谓孤掌难鸣,举步维艰。当先帝无终文帝苻玤日渐年老体衰,想要下决心立下继位人为长子尧王苻坤之时,时年只有十三岁的向南风献计父亲与苻傲。在向天舒与明翀王苻傲心志不坚之时,出言道:“成帝者,需行雷霆之策,不容沼泥之沓。”向天舒和苻傲心知除此计之外也无甚办法可以翻盘取胜,只得让向南风亲带十七个亲从,于一夜之中,将文帝的五个儿子之中的四个儿子全部刺杀,斩颈削首,四门绝子断嗣。不仅如此,还连夜悄无声息的将四王头颅悬于宫门外墙之上,直到天际微亮,众臣早朝,将兵换岗之时才得以发现,立时朝野震惊,惶恐不已。而守门将士也跌跌撞撞的跑向宫中,禀报陛下,文帝听闻,难以置信,立即命鸣鼓开朝。 四王的头颅就这样血淋淋的挂在宫门外墙的悬梁之上,死不瞑目,瞳孔中惊恐哀怒各个有之,似乎是在传达着他们死前的最后信息。但当朝为官者,又有谁是傻子,五子之中唯独少了一位皇子,但凡有脑子都能想到是谁所为。百官们心知这是天变之兆,都战战兢兢的向承乾殿行去,各怀鬼胎的上朝去了。 承乾殿之上,苍老的文帝缩坐在龙椅之上,满脸憔容,面前的龙案上摆放着四位皇子的头颅,面部血迹已被擦洗干净,只是眼睛始终不闭,直直的瞪着文帝,似乎要把所有委屈诉尽给自己的父皇。偌大的殿堂之上,群臣们面面相觑,虽然都不说话,但都默默的用眼神交流着。 “今日……何人没有到朝?” 文帝终于移开了目光,浑浊的老眼扫视着群臣。 一直躬身在一旁的常侍赶紧上前,恭声道:“秉陛下,未来上朝的有……明翀王苻傲和大都护府副都护文散官,光前将军向天舒。” 文帝冷笑一声,显得凄凉无比,口中喃喃着:“逆臣!贼子!逆臣!贼子……”越念气焰越盛,最终文帝猛然站起,一脚踢翻旁侧的炉鼎。 “逆臣!贼子!” 声嘶力竭。 常侍们立马上前扶住文帝,却被文帝一把推开,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身旁。 天子之怒,滔天而来。群臣们都吓得一个颤栗,慌忙齐齐跪下,高喊“陛下息怒,龙体为上”之类的无用屁话。 承乾殿上气氛凝固,上面文帝面如死灰,下面群臣噤若寒蝉,压抑的让人受不了。而宫外,明翀王苻傲站在宫门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的盯着悬梁之上的血迹,身旁则是依次站着向家父子和那十七位亲从。 “三千人间尽数过,来世莫生帝王家。” 见苻傲盯着悬梁之处出神呢喃,向南风上前一揖道:“明翀王莫要感怀了,这世间出身,又岂是能自己做主,若是如此,南风也……算了,还请明翀王动身去承乾殿吧。” 苻傲“嗯”了一声,收回目光,向宫里迈步走去,向家父子几人随身而行。 大殿之上,文帝让群臣平了身,被常侍搀扶着想要回到龙椅之上,忽听殿外匆匆忙忙的通秉声:“明……明翀王苻傲、光前将军前来觐见——” 话音未落,苻傲便带着向家父子与十七位亲从闯了进来,径自走到龙阶之下,几人伏身跪拜:“臣明翀王苻傲、臣向天舒,拜见陛下。” 文帝见苻傲带着向家父子几人闯上殿来,原本已经回到龙椅上的半个身子生生的急转了过来,全身气到发抖的一把抓起龙案上的玉玺,用力朝苻傲掷了过去,口中大骂不断:“贼子!逆臣!尔等还有何脸面来见寡人!” 苻傲也不闪躲,任那一大坨玉玺砸在头上,虽然感到被砸的头脑有些发晕,但还是踉跄着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鲜血顺着侧脸滚落而下,苻傲也不理会,抖了抖袍摆,毫不畏惧的抬头与文帝直视。向家几人也随身站了起来,分站苻傲两侧,不动声色的将苻傲围进了保护圈内。 直视,保护,静观。承乾殿中,气氛再次凝固。 半晌过后,文帝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跌坐于龙椅上:“苻傲!你缘何如此心狠手辣?你那幼弟,才八岁,八岁啊!尚还不谙世事,况且他并未参与夺嫡,也没支持过任何夺嫡的皇子,为何连他都不放过!” 苻傲这时才抹去已经挡住视线的血,望着龙案之上最右侧的那个榆木盒子,长出一口气:“典弟确实尚还年幼,但说他不谙世事便过了,在这帝王之家,谁不是年少老成,城府莫测。父皇,你说是与不是?” 文帝并未答话,而是视线越过了苻傲,看向向天舒:“向天舒,向将军。果然好气魄,刺死皇子之策,便是你献的吧。” 向天舒上前深深一揖,回禀道:“禀陛下,下臣愚钝,自是想不出,也不敢想此等计策。”向天舒抬头抬头看了眼文帝,侧身让出向南风,指着自己的儿子继续道:“此惊天骇俗之策,乃是犬子,向南风所献。” “哗”一下,群臣沸燃。百官是在不是敢相信刺死皇子这样胆大包天的计策竟是出自一名十多岁的孩童手里,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向南风不惧百官议论,原本低垂的头颅缓缓的抬起,望向高高在上的那位陛下。 文帝怒火中烧,恨不得用眼神便将向南风千刀万剐了万万次。 文帝抬手,常侍立马心领神会的上前搀住,文帝步履蹒跚的迈动着苍老的步伐走下台阶,来到苻傲面前,眼里净是悲恸与无奈。文帝伸手为苻傲擦去面颊上的血,念了句:“傲儿啊……”而后毫无预兆的甩手一巴掌打在苻傲脸上,苻傲脸上登时便印出了一个淤红的巴掌印。苻傲也不生气,而是对着文帝咧嘴一笑,因为他知道,大事已然落定。 文帝本就年老体衰,用尽力气打出这一巴掌,已是有些气喘,旒冕上的玉旒在他满是褶皱的额头上晃动个不停。文帝摇摇头,推开苻傲,眯着浊眼直视着向南风,似要把这个年纪轻轻却行事果辣的少年看透。 “他真就那么适合?” “没人比他更适合。” “为何?” “因为他有我。” “有你又如何?” “富国,强兵,征天下。” 向家郎儿献狠策,南风十八行如鬼。 杀尽皇子面不改,去旧扶新霸天下。 没人知道文帝为何不杀向南风,毕竟自己的子嗣除了苻傲之外,都是被这个少年亲手杀绝的,但向南风知道,苻傲也知道。他心里哪怕再痛再疼,但想的念的始终是这个国,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唯有去相信这个少年能助自己的这个儿子,去踏上争霸强国这条路。 文帝始终是文帝,心胸之广,向南风和苻傲打心底敬佩。 那天在承乾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文帝亲自宣诰:“寡人立诏,因寡人年事已高,心力俱有不足。而苻傲雄才伟略,上承天意,下顺民情,遂,寡人苻玤,退位,于我儿苻傲,称帝位,行帝事,望百官万民佐之。” 在苻傲与群臣的跪拜中,文帝只带着一个常侍,脚步蹉跎的走出承乾殿,临了只留下一句:“父也好,子也罢,但愿生生世世,不再生于这帝王家。” 虽然文帝下诏退位,但苻傲还是并未暨越,直到一年之后,文帝薨逝,苻傲才登基称帝,改年号服方。 从此,列国眼中那积贫积弱的无终国,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