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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三堂会审

    第101章“三堂会审”

    陈悠拿着帕子抿嘴压下心中的那股酸涩感觉,“阿悠定会学会写阿悠的名字,到时候,阿悠写了给阿婆瞧。”

    李阿婆很是高兴,给陈悠顺了顺侧脸落下的几缕发丝,“好,阿婆等着。”说着将另外用油纸包包着的绿豆糕递给阿梅阿杏,“那帕子是给你们大姐的,以后等你们这么大了,阿婆若是还能做针线活儿,也给你们绣个!”

    两个小包子笑眯眯的道:“我们不用,以后有大姐给我们绣,阿婆年纪大了,好好养身子。”

    陈悠听的背脊一僵,嘴角有些‘抽’搐,她是拿了针线顶多会补几块补丁,那针脚还是不齐的,两个小家伙还指望她绣帕子,还是饶了她吧!

    李阿婆欣慰地拍了拍阿梅阿杏的头,陈悠带着两个小家伙陪着李阿婆聊了会儿天,就起身要家去了。

    临走前,老周头将一个小巧的竹篓给陈悠,“阿公也不擅编这个‘药’篓,阿悠以后便凑合着用,等阿公给你编再好的,再送你。”

    陈悠将‘药’篓拿在手中翻转,这真是她想了许久的东西了,每次采‘药’都挎着篮子,实在是不方便。老周头可是帮了她的大忙,陈悠急忙道谢。

    “阿公,不用了,这个就很好,阿悠很喜欢。”

    “对了,后天逢集,阿公要去县城里卖竹筐,你与你娘要是去的话,便来阿公这里搭顺风车。”

    陈悠笑着道知晓了,若是要搭车,提前来告诉老周头。

    说完,陈悠便带着两个小包子回家,李阿婆站在‘门’口送她们,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金‘色’的夕阳里,李阿婆总有一种感觉。阿悠这丫头以后定然不会甘于平庸。

    陈悠方到家,就见大伯和大伯娘匆匆从前院竹林那边拐过来。

    拉着阿梅阿杏进屋,与陶氏说了,陶氏也是一怔。急忙转身进去告诉秦长瑞。

    秦长瑞从东屋出来,陈怀敏人小,从颜庄走回来,小家伙到家就累的睡着了,秦长瑞才将他抱到‘床’上。陶氏就进屋来寻他。

    陈永‘春’与曾氏进了堂屋,一惯宽厚的大伯陈永‘春’难得的脸‘色’难看,粗粗的眉‘毛’深拧着,他瞥了一眼这个好似变了许多的三弟,语气实在是说不上好。

    “三弟三弟妹跟我们去趟前院吧,爹娘寻你们。”

    陈永‘春’自小就是家中老大。对弟弟meimei都颇为照顾,陈永新是家里最小的男孩,他与陈永新差了将近十来岁,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他自也是维护非常。

    虽然。三弟成婚后,做了许多‘混’账事,可在爹娘面前他也总是为他说话的,总是认为这是三弟最小,自小被宠坏了,犯些事也可以原谅。

    可今儿这事……连他自己也忍不了了!老陈头当时几乎要气晕过去,与他说的时候。他霎时脸‘色’也变了,只觉得陈永新这次真的是欠教训,连他都不愿意再给他在爹娘前说一句好话。

    陈悠莫名其妙地瞧了眼陶氏与秦长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老陈头夫‘妇’这般的不快,竟然一向和顺的大伯也满面怒气。

    秦长瑞与陶氏的身体却‘挺’的笔直,脸‘色’也丝毫无愧‘色’。秦长瑞看着陈永‘春’平静道:“大哥大嫂先回吧,我与孩子她娘即刻就过去。”

    陈永‘春’瞧秦长瑞脸上丝毫的悔改之意也没有,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抬手气急的指着秦长瑞道,“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与爹娘解释吧!到时,莫想我与你大嫂替你们说一句好话。”

    曾氏看了陶氏一眼,‘欲’言又止,终是被陈永‘春’拉走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还想与他们说什么,快和我家去,海棠还要你照顾。”曾氏只好跟着陈永‘春’回去了。

    陶氏转身,扶着陈悠的肩膀,笑着道:“阿悠,你带meimei们在家里,我与你爹去去就回。”

    陈悠担忧的看着陶氏,摇摇头,“不要,娘,我也去。”

    秦长瑞瞥过来一眼,在陶氏还未开口前道:“让阿悠去吧,左右这事阿悠也有权知道。”

    秦长瑞开口,陶氏也不再阻拦了,只是叮嘱陈悠到时不管老陈头与陈王氏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陈悠都要乖乖站在一边莫要‘插’嘴。

    陈悠只好点头答应,去西屋‘交’代好阿梅阿杏,记得看着陈怀敏,陈悠便与爹娘一同去前院。

    等秦长瑞与陶氏到了前院堂屋,堂屋中已经坐满了人,就连陈秋月也在。

    一堂屋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压抑的可怕,主位上坐着老陈头与陈王氏。

    老陈家的人还从未聚的这么齐过,这让陈悠更是纳闷,这些天来,她一直与爹娘在一起,他们能做什么让老陈头全家出动的事。

    秦长瑞迈着方步,从从容容走进堂屋,陶氏跟随在他身后,脸上也神‘色’平静,两人就好像是串‘门’子一般,哪里像是接受老陈头一家的“三堂会审”。

    陶氏拉着陈悠一进堂屋,陶氏就将她推到了一边站着,陶氏不想陈悠一个孩子与他们一起承受老陈头一家的怒火。

    陈悠乖顺的站到一边,身旁恰是大堂哥陈奇,陈悠抬头看了他一眼,陈奇对着陈悠笑了笑,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老陈头捏着手中的旱烟杆,脸‘色’黑沉,此时恨不得将铁制的烟杆子咋到这个幺子身上!他竟然生出了做出这等事情的儿子,当真是他老陈家的不幸!

    陈王氏的面‘色’也不好看,她冷眼瞥了陶氏一眼,心中早已下了定论,认为陈永新定是受了这媳‘妇’儿的挑唆,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娶了这个吴氏,当真是让陈永新事事都不顺利。

    而秦长瑞夫‘妇’面对一堂屋人职责的目光,反而越加的从容,两人光是站在那里,即便是一身农家衣衫,也丝毫掩盖不住两人不同于常人的气场来。

    老陈头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口,“你们还有脸站着,老三你做了什么事还不说出来!难道要我亲自说出口你才敢承认?”

    秦长瑞只是抿嘴凝眸瞧着老陈头,并不言语。

    箫氏瞧着这对好似没事人儿一样站在堂屋中间的夫妻,撇嘴冷哼,想到:都这个时候,还想嘴硬不成?他们一大家子都知晓了,能抵赖的过去,再说里正那还有白纸黑字的存根呢!

    这三房一家子真是蠢透了!

    老陈头见秦长瑞竟然还不开口认错,“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起的太快,险些晕倒,幸好陈永贺在旁扶住了他。

    “爹,你没事吧!”

    老陈头一把推开陈永贺,快步上前两部,一大巴掌丝毫不留情地掴在秦长瑞的脸上,将秦长瑞的头打偏了去。

    当即就有血丝从秦长瑞的嘴角留下来。

    老陈头喘着粗气,恨恨盯着秦长瑞,“说不说!”,接着竟然又扬起了手掌,要掴秦长瑞的另一边脸。

    陈王氏到底还是不忍心,急忙跑过来抱住老陈头的手臂,“老头子,不能再打了,永新身子才好,哪经得住!”

    “打死了才好,省的留着把我给气死!你让开,然我打死他!”老陈头真是怒火中烧了,往常他即便是生气,话也不多,更是不会像这样发火,可秦长瑞做的事实在是超乎了他的底线。

    陈王氏拉不住老陈头,急忙朝着那边的大儿使眼‘色’,陈永‘春’也气秦长瑞,可又不能真的看着幺弟被父亲打死。

    只好上去帮忙拉住了老陈头。

    陈王氏瞧着眼前的三房两口子,也险些气的晕过去,指着秦长瑞的鼻子,陈王氏怒道,“还不认错?你背着你爹娘老子将家里分给你们房的地‘私’下里卖了,还在里正那里画了押,若不是你爹今日碰到里正,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陈悠一惊,没想到老陈头一家“三堂会审”竟会为的这件事。

    当初分家的时候,三房确实也得了一分地,这大魏朝可还是农耕大国,民以食为天,地就是农家生存之根本,有的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攒些银钱给后辈多买几块地。秦长瑞可好,就这么简单把地给卖了,连句打商量的话都未与老陈头夫‘妇’说,怪不得老陈头会气成这样,若要换做自己站在老陈头的角度,也是会大发雷霆的。

    连陈悠都觉得秦长瑞这件事做的不妥当。

    可是秦长瑞与陶氏只是站在原地,默不吭声。

    陈永‘春’终于忍不住,气愤道:“三弟,以前你怎么荒唐,怎么拖累爹娘,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从未真正说过你,可这件事你确实做过分了。你知道爹娘挣这几块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多少年吗。咱是庄稼人,这辈子都要靠地吃饭,你将这地卖了,难道以后要喝西北风?况且,这地爹娘是给你们安生立命的,你们这般做,也不怕伤了爹娘的心?爹娘生你养你,难道是和该着欠你们的?”

    老陈头气的冷笑了声,“这个畜生要是懂得这些,就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了,永‘春’说那些干啥,将家伙什拿出来,今天我非打死这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