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mama来访
“你绣给五小姐的香囊绣好了么？”云琬接过秋碧递上来的茶，坐在正堂上，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对着绛月淡淡道。 绛月愣了楞，看着云琬，只觉得三小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容淡定，哪有以前一点局促柔弱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甚至比大小姐还多了几分气度。她几乎是忍不住地恭敬起来，实话实说道：“日夜绣着，也差不多了。” “嗯。”云琬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茶，开始有些淡淡的苦涩，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后来便齿颊留香，顿时觉得是好茶。果然好茶都是需要慢慢品的，急不得，燥不得。她又喝了几口，便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说自己要去书房练字帖，唤墨月过来磨墨。绛月头一次自告奋勇地要服侍云琬，云琬却柔和一笑，让她赶紧去绣她的香囊。 练了一上午的字，墨月问云琬下午要不要去练刺绣。云琬连忙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仍是点头答应了。吃了午膳，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消食。却听婆子来报说李mama来了。 李mama来了？ 云琬亲自出去将李mama迎进了门，见李mama穿的单薄好似有些冷的样子，又吩咐丫鬟沏滚滚的茶来，给足了李mama脸子。 “李mama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云琬嘱咐墨月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坐下来陪李mama说话。 李mama接过墨月递来的茶，捧在手心暖了一会儿子，才开口道：“这不是见三小姐这里忙得紧，不便来叨唠。今日出门办事，正好途径三小姐的院子，便来瞧瞧三小姐。今日一瞧，果然如旁人所说，是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啊！看这水灵灵的样子，瞧着真是让人欢喜。” 正好经过？莫府无论是侧门还是正门都离琬院远的很，李mama这话说的可真不厚道。云琬装作低头喝茶并不接李mama的话。 李mama见云琬不搭理她，也不尴尬，喝了一口茶，自顾自道：“当初墨月这丫头来找我帮三小姐抓药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呢！我想怎么三小姐生病了却没人知晓，这可怎么得了？想要告诉老爷，可偏偏老爷朝堂上的事儿忙的很，大姨娘又刚接手管家，也是个大忙人。我心里替小姐急啊，想了很多门路，才通过我那做侄子的小厮告诉了老爷三小姐的事儿。” “李mama辛苦了。”云琬笑眯眯的，却也不说旁的话。听到现在，她算是明白李mama今日来的目的了，感情是来跟她邀功的啊！是想告诉她，她三小姐今日有这般光景都是因为有她李mama，否则说不定早死在床上了。不过，她也不想想，当初自己是为什么会帮这个落魄了的三小姐？ 李mama嘿嘿笑着，忙说自己不辛苦。又将自己是如何在大雪天出去帮三小姐买药，以及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将三小姐生病的事告诉了老爷，就差没把自己说成是上到山下油锅了。 云琬只是听着，间或跟墨月说几句话，总之不曾接过李mama的话头就对了。李mama一张脸越来越难看了，她搞不懂这个三小姐是真傻还是装傻？ 要说是真傻，她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早就听说三小姐将五小姐气哭了两次的事儿。能将向来嚣张跋扈的五小姐气哭，三小姐肯定不是什么好角色，而且之前威胁她抓药的事儿她可是牢牢记着呢！ 她今日来，只是觉得时机成熟了，三小姐渐渐得势了，也该向她索要些什么，否则以前的那些事可不是白做的。而且谁确定三小姐是不是只是因为老爷一时可怜才有这般的光景，以后要是又落魄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唉，这才三个月未见，三小姐的人，三小姐的院子可都不一样了呢！”李mama打量了四周，比上次她来的时候要好得多，东西多了，连院子里的人也多了。就连院门也有守门的，进来都需要先通报，真不是三个月前那般凄惨的光景。 云琬耐着性子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茶，终于是站起身了，笑着对李mama道：“李mama为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是怎么也不会忘了李mama的。你放心，你私吞中馈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mama脸色一变，慌乱地站起身，手抖地连杯子都握不住，不过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早想到三小姐会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可是她最近已经收敛了很多了，以前的账目也都销毁的差不多了，否则又怎么敢跑来跟三小姐说这些事！三小姐毕竟是年轻的，没见过世面，有几分小聪明便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三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事关莫府的声誉，要是传出去了，不光是老奴，整个莫府都会被人笑话！你一个小丫头可不懂里面的厉害！”李mama拿出管事的态度，义正言辞道。她以为云琬会慌张，没想到云琬只是笑笑说：“哦？是吗？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说就是了。” 李mama不禁暗骂云琬油盐不进！哼！没了这个把柄，我看你日后如何牵制我，让我替你做事！不过稍稍得意了一些，便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位置了！得罪了她，以后没你的好果子吃！ 李mama愤愤在心里骂着，突然听到云琬道：“墨月，我这个月的月例拨下来了么？” 墨月回说没有，说要每月十五才是分发月例的日子。云琬点点头一脸的为难，其实她哪里可能不知道月例什么时候发，只是故意说给李mama听，告诉她自己是个没钱的人。 等看到李mama垮下来的脸时，云琬又说了一些自己多穷多没钱多寒酸的话。将李mama都说的听不下去了，云琬才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墨玉发簪，交给李mama，一脸歉意加诚恳地说：“李mama为我做的这些，云琬都牢牢记着，只是如今却没甚值钱的东西，只这个发簪可以聊表云琬的心意，还请李mama务必收下。日后还有劳烦李mama多多照拂，将来云琬必当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三小姐真是客气了。您是小姐，为您做事是老奴的福气。”李mama接过发簪，惊喜地笑了。 送走了脸上笑得满脸褶子的李mama，墨月不禁疑惑的问已经回到房间练习刺绣的云琬，“小姐既然早有将发簪给李mama的意思，为什么还要绕那么大个圈子？” 云琬轻笑，瞧了瞧已经绣了几根线，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帕子，头也不抬地道：“你觉得那根发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