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玻璃鞋
孟小米接着说：“我是想等你来着，可是有人帮了我，他有钱，买了我，我没有水晶鞋，只好东施效颦，穿双玻璃鞋也要走下去。” 说起这话，她都心酸不了了，孟家破产几年了，她挨过些苦日子，又伺候过顾绍钦，没什么可再矫情的。 “买了你，什么意思？” “买了我，就是我陪他睡，他给我钱，给我还债，供我读书，给我饭吃。”她淡淡说着，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她配有什么羞耻感？她这种人连羞耻都不配上身，拖出去得让人家砸臭鸡蛋。 “你胡说！”齐烨很激动，砰地拍了声桌子：“你当年不是不要我的钱么？你说你会自己挣钱养自己！” 当年...孟小米冷抽抽一笑，又看了眼咖啡，当年她舅舅也没欠五千万，她打几份工还是能把自己糊口，为什么要指望齐烨？ 她抬起头来看齐烨：“那我要是找你要五千万，你会给吗？还是你mama会给你？” “你？！”齐烨气不打一处来，他找了她两年，想问清楚她当初怎么会忽然闹分手，现在居然是这个答案：“你撒谎！” 孟小米抬了抬袖子：“看见了吗？米兰时装周的好款，我一个打工的买得起吗？”她又解下自己的围巾，拉了拉领口，露出一片紫青痕迹，仅仅一瞬，她还是略微羞耻了一下，拉好了围巾遮住那可恶的痕迹：“你信了吗？” 齐烨也是男人，那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气得怒火中烧，他像一个傻子一样找她，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等到了，她也不是原来那个坚强可爱的孟小米，而是成为了连羞耻心也没有的情妇！ 孟小米仰头看着怒气蓬勃的齐烨：“咱们早就分手了不是吗？你们家有钱，我配不上你，我也回不去了。” 齐烨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手掌摔去，又舍不得打，停了一停，砰地一声掀翻了那张方正的独脚咖啡桌，咖啡碟子摔了一地，地上爬满咖啡乌凄凄的痕迹。 孟小米吓得微微耸了耸肩，看着齐烨匆匆扔钱给侍者，提着包木然走了出去。 现在她和齐烨是彻底完了，这样也好，反正她也和他不可能，何必再浪费时间，让他等她？ 咖啡店外没有空调的保养，变得冷风刺骨，她把脸缩进围巾里，又转身朝咖啡厅里看了看，齐烨还在处理事情，她忍不住伸手在玻璃窗上滑了滑，像是要和齐烨垂在身侧的手相互重合似的。 齐烨转过头来，看见孟小米已经无影无踪，他狠狠攥了攥拳头...... 公司里刚开完加班会，一群人从会议室出来，顾绍钦进了办公室，听见手机响了，抬手抽开抽屉，取出手机接了起来。 “姐夫，有几张照片传给你。” “什么照片？” “一个学生的照片。” “......” 电话挂了，手机收到几条彩信，是个乖巧的背影和一个鸭舌帽男人的背影，两个人似乎是沿着道走。 顾绍钦的眼眶有些发涨，将手机关上，点了一支烟对着窗户吃着，吃了半支又掐灭了，重新打开手机。 “你在哪儿？” “在学校。”那边女孩儿的声音中带些鼻音，可是精神头很足，估摸着是睡着了又被他的电话吓醒了。 他沉默了一下：“明天早上司机来接你。” “是。”她应答得很流利，流利到仿佛不用思考那样真实，因为她已经习惯这样来敷衍他，来讨好他，顾绍钦捏紧了手机，没再说话，轻轻吸了口气，张了张唇，发现说不出什么来，又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孟小米就把自己收拾好，到南门去找那辆黑色宾利。 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好是九点过一点，正遇上顾绍钦从外面跑了步回来，她顺从又贤惠地拿着拖鞋站在门口等顾绍钦换上。 顾绍钦在门口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一股汗味袭来，她稍微偏了一下脑袋，有些娇嗔：“您先去洗澡吧。” 李妈端茶看见两人在门口你侬我侬，摇了摇头，赶忙到一旁避开。 顾绍钦进门，拿着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一路上楼。 孟小米迎接了顾绍钦的第一重，打发了他去洗澡，心头轻松不少，坐在沙发上和李妈聊天。 李妈会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来给她听，还有些什么灵异怪谈，每次都吓得她一愣一愣的。 顾绍钦下楼，听了一段儿，就笑了起来：“李妈又吓唬她。” 孟小米说：“我才不会被吓唬。”这样小小的反抗，像是小猫的玩闹，在一定范围内，会让你男人的那股好胜心满足，甚至产生疼惜的心态来。 顾绍钦皮笑rou不笑，又喝了一口水：“是吗？你确实不会被吓唬，嘴上说说哪能吓唬到你。” 他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孟小米搞不清是他是话里有话还是只是想调侃两句，不过很快，孟小米就忘了这件事。 吃了饭，上楼去休息，睡到一半，顾绍钦过来。 一股男性气息将她淹没，她被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这两天接连伺候他，她早就乏了，昨儿晚上歇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可他这时候又来了。 她忤逆不得他，转过脸来，朝他的唇角亲去。 顾绍钦推了推她的脸，拒绝她的邀宠，沉着嗓子说了句：“以后回来住，不急这么一时半刻。” 孟小米脸刷一下变白，天天回来住...那顾绍钦呢？ 顾绍钦察觉她失态，手在她唇上摩挲两圈，摩挲得那双唇红润如血，她低低说了一声：“可我很多时候晚上有课。” 顾绍钦手指停止，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这几天我接，我不来就司机来接。” 午睡并不是很好，顾绍钦吃错药似的把她抱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她也不敢乱动惹他生气，破天荒地被他抱了半日什么也没做，成功地第一次做了个不尽职的情人。 到了晚上她去上听课，教室里是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好不容易腆着脸挨着宋雯雯挤到最前排去，身后却坐了个五阿哥，一堂课上得她心心切切想离开。 等到最后，孟小米朝南门外走，五阿哥非要送她，她拗不过五阿哥，只好被五阿哥送了一段儿。 看见宾利车停在门口，她钻了进去，遇上的正是顾绍钦开车。 顾绍钦扔给她一包热栗子，又朝车外望了一望，看见那个人影，脸色淡漠地问了句：“他是谁？” 孟小米说：“一个非要追求我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