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黑化初始
半年之后,玄木妲坐在床榻边,再一次运转完灵气一周后,徐徐睁开双眼。她看着眼前昏暗的室内,不由想起这一个月的种种。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小塔说他派了人去取躯壳,只是绝灵崖的崖底一般修士只会有去无回。所以想办法取躯壳回来需要时间。这话她懂,但是她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违和的不安感。这不该的…… 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可是一切又几乎正常。此时的玄木妲不由的被心里焦躁折磨的有些烦躁,她不由的深呼吸一口气,抚了抚鬓角。正在这时,她的瞳孔瞬间紧缩,她不由的捂住心肺之处。 完了,身躯被毁…… 她双手微颤,深刻的感受到了她与躯壳的联系断了。而只有躯壳被毁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为此,她颤颤巍巍的站起,不在维持人形,微微动身化成一道黑影急速越出房间。 她必须马上要找到小塔。 她沿着楼宇之间的角落,隐匿在阴影处,不断的移动着。不是她不想现身,毕竟纯元婴体被修为高的人发现实在是太引人垂涎了。所以在那逃躲得三个月以及这一个月,她无不是隐匿在阴影处或者待在房间内不多踏出一步,以防万一。 古色古香的雕梁画壁,精致的金色帷幔,一樽垂地的玉镜,一对男女隔着镜面相对而立。 镜子里的身着玫红色的裙衫的女子微微躬身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一个玉罐,她声音甜美的开了口“回主子,酒魅已经完成任务。” “回魅部领赏吧。” “是。” 这边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气势冷冽,嘴角微扬,抬手便穿过玉镜,将女子捧着的那个玉罐取了过来。随即手微微上扬,做了个手势,玉镜里的女子便消失不见,其镜面只映衬出男子的面容身形,宛如一面及其普通的镜子一般。 男子痴迷的抚摸着玉罐,然后微微垂头吻上玉罐的边缘,宛如与情人亲昵一般。 好一会儿,他深情的打开罐盖,右手稍稍探入罐内,捧出一小撮骨灰。 “师尊,真好。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待在我的身边了。太好了。”男子念念自语的同时,微微垂头吻上那撮骨灰,舌尖稍稍探出,沾染了少许骨灰卷入舌内。他微微眯着双眸,密长的睫毛遮挡住男子眸子深处的疯狂。 “可是这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呐,师尊……” 这时,男子的神识突然敏锐的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迅速靠近,他脸色微变,反手盖上罐盖,将玉罐收到了纳戒中。 “小塔。” 清灵悦耳又带着急躁的声音让男子顿时收敛全身的气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面容有多迅速的变得柔和。 “师尊,找我?” 玄木妲在封塔的面前稍稍站定,便有些心急的说道:“小塔,为师的躯壳被毁了。” 封塔面容瞬间变得严肃,眼里显露出惊诧:“怎么会?师尊是如何得知。” “为师与其身躯有秘法牵连。” 话落,玄木妲并没有发现她的徒儿眼里急速的闪过一丝晦暗。男子皱着双眉,安抚道:“既然如此,师尊有何打算。” 玄木妲此时才稍稍冷静,是啊,她该如何。重新锻炼身躯,时间太长。夺舍害人,是要遭因果的。 “师尊,我曾得到过一块灵玉戒,可供元婴养魂,除此此玉若与元婴融合,可化人形,大乘修为以下皆看不破其原型。” 听到此,玄木妲不由的有些心动,但心里还是存在着对身躯被毁的疑窦。 “此戒叫什么?” “无戒,虚无的无。” 此言一出,玄木妲眸色微沉,其心里默默的戒备了起来。 封塔取出无戒,将它置于玄木妲的眼前,玄木妲看了看封塔,沉默了半响。然后神色如常的说道:“不必了,为师另外寻它法吧。” 封塔稍稍合拢着手掌,面含笑意的说道:“师尊何必客气,这只是徒儿的一片心意。” “为师回房了,此事就不必再提。”说着便转身化成黑影离去。 而封塔看着玄木妲消失的影尾,握拢手掌。 师尊,为何就是不听话呢,乖乖的不好吗?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可此时的封塔并没有想到,出了楼殿的玄木妲并没有真正的回房,而是急速的躲过多个守卫,迅速的离开了封塔所在的府邸。 直到她连夜离开到了千里之外之时,她才稍稍做歇息。 她知道她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善疑之人,而这件事已经让她开始怀疑了。小塔还是当初那个纯善的弟子吗? 她若没记错。“无戒”乃极品灵器,它的确有养魂和养元婴类的灵体之效,但它却是属于侍灵器一类。一旦有灵体与此器融合,那么就会被强制性融合,融合后其修为会跟主人的修为进行涨幅。没错,是主人。任何侍灵器要出世就会立即自动认主,而这“无戒”明显是有主的。所以她要使用无戒必须要有其主人的认可,而若她真接下这“无戒”,那么她就自然而然的与封塔定下了侍灵契约。而所有的侍灵是不能离开主人百里之外,否则就会强制性自动瞬移到主人身边。这样于她,是大大的不利的。 所以小塔,他知道这事的吗?此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不管是有意或无意,她既然心生疑虑,那么便不能再安然的待在那处了。 而在离玄木妲不过几十里处,一个浑身笼罩着黑暗气息,面容俊美的男子手捧着一个玉罐如同爱人般的轻轻抚摸着,暴虐的眼神中透漏着难以掩藏的温柔和眷念。 “师尊,真是不乖呀,居然又要抛弃我……真是让人恼呢……瞧,快找到你了呢!所以师尊,准备好了吗?……”他充满爱恋的将自己的唇瓣贴到罐口的边缘处,如此自语道。 一周后,玄木妲用自己连夜画的阵符到黑市换来了她曾经无意打听到的一件斗篷和一些法衣。此件斗篷,她曾看到过相关记载,这算是一件于修士来说比较鸡肋的灵器。因为此头蓬只有伪装掩息之用,不管修为高低,只要披上这斗篷,皆显示为练气九层的修士,且分神期都难以窥其真实修为。而这东西现在于她确是目前最好的保护伞。 下午,玄木妲披着这件灰色斗篷,收敛了气息在一座山下的茶棚中暂时休息。 玄木妲浅品着粗茶,侧耳细听邻座的谈话。 “今年的北渊秘境,好像有不少大能前去。” “那是,那可是五百年才开放一次的北渊秘境!去的大能怎会不多。” “听说去的有散修联盟的玄炎俊和叶星儿,他们如今可是大乘期的大能。” “好耳熟,是新弟子么?” “什么新弟子?不过是背弃天玄门的弃徒。” “你怎么知道?” “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百多年前的阳蓬秘境不知怎么的爆发了兽潮,成千上万的灵兽蜂拥而出。而天玄门又是离阳蓬秘境最近的门派,自然就最先遭殃。后来天玄门为了制止这次兽潮,出动了天玄门的所有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可不幸的是就在天玄门的大能们驱逐灵兽时,大量灵兽却突然莫名的晋阶为仙兽。接着结果自然非常惨烈,天玄门所有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大多都陨落了。最终还是灵栖宗的云舒仙子和其它门派的大能及时出现,才避免了天玄门的灭门之灾。” “这跟玄炎俊和叶星儿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听说那次兽潮就是玄炎俊引出来的。而且在天玄门的那些大能陨落后,他就叛出了天玄门,后来又不知怎么的跑去了散修联盟,勾搭上了散修联盟副盟主的女儿叶星儿。” “天!天玄门还真是够晦气的。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可不是么!不过又不关我们的事,听听就行了。” “嗯嗯!” “明天就回师门么?” “不急!先去……” …… “结帐!”玄木妲在木桌上放下一枚下品灵石后便离去。 走到在那茶棚不远处时,玄木妲便转身上山,她身上的灵石已不多,必须到山上找些制阵符的材料并炼制好,以换灵石用。 她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夕阳已正在往西方爬去,而她却目前只找到了一种可用的素材,且用量只有少许。她不由的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收了心,打算就找个可歇息的地方就这么过一晚。而她此时打量了下周围,看到了一块较宽的石岩,她便徐徐的向那处走去,可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有些松软。玄木妲瞬间就察觉出这是什么,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便整个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瞬息之间,玄木妲便出现在一陌生的领域。她不由的在心里说着坑爹,谁这么缺德,在这山窝窝里随地设置了这么一个触发型的随地转送阵。 玄木妲站稳后,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此时她嗅到了一丝血腥之味,眉头便不由的皱了起来,内心思量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在走近了之后,她不由的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是受伤的妖兽的,可没想到居然只是个三岁左右的小孩。 地上的小孩衣不蔽体,浑身是血,身上脚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玄木妲稍作犹豫,虽然此时的她不便招惹什么麻烦,但一个这么稚嫩的生命就这么放置不管,任他消逝,她还是于心不忍的。她走到小孩的身边,蹲下身子,细细瞧了几眼。小孩双眼紧闭,眉头似乎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头发到是黑顺光亮,只是有些赃乱罢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孩脸上爬满了黑红交汇的纹路,宛如来自地狱的夜叉。玄木妲摸了摸小孩的脸,那纹路犹如胎记一般。可此时玄木妲心里却不由的有股不详的预感,她将小孩抱起,褪除血衣,掐了个清洗诀,顿时小孩全身除却伤痕,一切都干净了不少。她随即取出一件法衣,套在小孩身上,顿时法衣便自动缩小成小孩所需的大小。 做完这些,玄木妲将小孩抱到一颗树下,让小孩躺在自己的怀里,顺便炼制了手上少许的材料,才有些疲累,这才往后靠了靠身后的大树,在周围设下一个稍稍复杂的防御阵,然后才双手搂抱着小孩,合上双眸,开始歇息着。此时的她打算着第二日这小孩醒来后便送至小孩的亲人身边。 而待玄木妲渐渐的陷入深睡之时,原本在她怀里昏迷的小孩骤然睁开了双眼,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稚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抬起轻轻的隔空临摹着玄木妲脸部的轮廓。 好一会儿,小孩才慢慢的收回了手,脸上洋溢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但却使得原先就恐怖的面容更加的狰狞。 师尊,找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