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与时俱进
其实三人心里都已疑惑，现在这社会，谁还会去买卖旧衣服？你就是直接开个纸花店也比这个强得多，但却偏偏在这么个地方开了这么家奇怪的店。 或许只能像是猴子说的，这老头性格怪异的很…… 三人走进店里，没来由的都感觉与外面似乎是两个世界，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阴冷！ 中间有两排衣挂，上面都是一些旧衣服，甚至还落了一层灰尘，完全不像是要做买卖的样子，店里也没有伙计，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 三人进来，那老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的办法，宋小福只好主动走到柜台前：“老先生，听说您这里有符纸卖？” 那老头眼皮一翻，看了宋小福一眼，猫着腰从柜台下抽出一叠符箓来丢到柜台上。 那些黄色的粗糙符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这玩意儿可称得上真正的“鬼画符”了。 一般平常人家，家里不顺了或者什么，就会跟人打听买一些这样的符贴着，其实这玩意儿没有一丁点用。 还有一些神棍之类，也会批发一些这种符纸糊弄钱财，以前宋小福跟老道在一个小县城采购这东西，一张也就几毛钱。 “那个……老先生误会了，我要的是符纸，不是废纸！” 宋小福心里有些不悦，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废纸，糊弄糊弄外行也就行了，小爷难道看上去就那么像神棍？ 这回老头才盯着宋小福看了半天：“哦？要什么纸？” “开过光的符纸要一打，最好能有蓝色的来个十张。另外要五十刀纸钱，上好的檀香来二十束。” 那老头似乎愣了一下，嘴角蠕动着似是要问什么，不过最后啥也没说，在柜台下一通翻找，将近十分钟后，才将一堆堆的东西放到柜台上。 所谓开过光的符纸，其实就是一般符纸，但经过了“敕纸咒”的施法，所以对灵力的承载效果更好。 宋小福现在是散人牌位，打算自己动手画一些蓝色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而真正的纸钱，虽然也是用最差的纸浆做的，但里面必须要有一种名为“百枯草”的材料，只有这样的纸钱，才能在阴司通行。 至于市面上那些什么“人冥银行”之类，尼玛这玩意儿又不是玩具，你搞笑呢？ “蓝色符纸，十张五千，黄色符纸，一叠一千。五十刀纸钱五百，二十束檀香一百，总计六千六。” 宋小福眼睛一瞪，你怎么不去抢呢？ 黄色符纸一叠一百张，等于一张十块，好吧这个小爷就忍了，蓝色符纸一张五百是什么鬼？ “老先生，你这也太黑了吧……” “大门在那，爱买买，不买走。”老头直接打断宋小福的话，指了指门口，自顾自的继续看一本破书，直接不甩他。 嘿我这暴脾气。 不过，这些符纸倒是正经货，也不知道这老夯货从哪搞到的。 他手头蓝色符箓都是老道以前留下的几张，可谓是用一个少一个，必须得准备点，没办法，只能忍了。 有些尴尬的看着猴子：“要不……先借我一万？” “咳咳……” 猴子先前还以为宋小福是开玩笑，谁想到真没钱了，神棍当到你这份上也够丢人的了。 不过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宋小福，宋小福咬牙再三，眼中冒着怒火，将钱给了那老头。 冯八在一旁眼皮一抖，这小子还真是个财迷。 他可知道，陈新同给这小子允了十万的报酬，你这才几千块材料费就心疼成这逼样？ 三人拎着大包小包，朝着东门黑市外走去，上了车子后，直接返回了陈家。 下车的时候，猴子更一脸懵逼了。 看这房子的规格，绝逼属于富豪行列啊，给这样的人做事，怎么会没钱？ 他瞧瞧拉拉宋小福的衣角，宋小福疑惑的看着他。 “福哥，你这给这样的富豪做事，一次怎么也弄个几十万吧？不至于这么没钱吧？我听说现在这有钱人，越有钱越抠门，你可别让人给坑了啊！” 宋小福一愣：“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就做一场法事哪用得了几十万？陈老板答应给十万，我都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猴子一阵无语：“福哥，您这什么路数啊？你既然能看出我这摸金符，想必有些真本事吧？现在行里的市场价就这样啊，一般的小门小户打底也是万字说话，像这样的豪门，一次没有个几十万，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你这是破坏市场行情啊。” 宋小福傻了。 难道这城里的钱真就这么好骗？ 其实吧，现在的乡下也没那么大差距，主要的问题在哪？ 城里有钱人多，导致骗子也多，江相派那些货色是大行其道，这有钱人都被坑怕了，但凡遇到个有本事的，那都是宁舍财也要交好的。 而乡下，其一，十年浩劫期间，许多有本事的人为了避难都躲到了偏僻的农村，扎根落户，这让乡下有点本事的人本就比城里多。 其二，乡下毕竟人少，都是乡里乡亲，即便不认识，托几个熟人一折转，便都知根知底了，骗子在那里根本施展不开啊。 这就导致，乡下反而比城里的竞争大的多，所以价格自然也就便宜。 宋小福捶胸顿足，唉，看来不论啥时候，信息都是第一财产！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说你小子怎么知道行里的规矩？” 猴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妈说挖人坟墓是造孽的事，不让我干，可我要上学，我妈要看病，这些都要钱。” “加之我们摸金一门对那些事多少比那些门外汉懂得多，就在行里认识了几个法师。”说完尴尬一笑：“当然，大多都是骗子，我呢就作为中间人，抽一点介绍费补贴家用。” “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个牙子。”宋小福笑骂一声。 猴子干笑一声：“见笑见笑……” 所谓牙子，就是经纪人、中间人，在古代，有“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说法，所以这一行在江湖上算是口碑很差的。 因为牙行以前总在暗地里做些贩卖人口的活，不过现在这社会，已经没那些讲究了。 你看那些经纪人，在电视上多人模狗样的？ 还有那些婚介所，请俩没头发的就敢做个节目，还都混得风生水起。 这搁在以前，那都属于“牙”行，不说人人喊打嘛，也是见人低一头。 没办法，社会不一样了，人也得跟着变。 就像咱做道士，以前就只做道士，现在还得兼职神棍，不然骗不到钱啊，师父说了，这叫“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