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布局伊始
对于太后,不仅是清暖,整个文昌侯府都彻彻底底地研究过她,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典型的贵族大小姐。 因为容貌美出身好而骄横跋扈,目光被困在后院争斗之中,没有什么太大的见识,私心重,为人虚荣而不好学。 这样一个女人,只是占了出身和有个好儿子,便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得不说实在是讽刺至极。而清暖知道这些之后,便明白了,这个太后,虽然在深宫中斗争多年不可小视,但实际上,如果精心布局的话,激怒她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清暖的种种举动,完全是和太后的品性对着来。 比如,太后不喜欢读书,清暖偏偏手不释卷;太后喜好华贵珠宝华美服饰,清暖偏爱素雅;太后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奢侈考究,清暖因为心性原因近乎茹素……本来两人的性格就是天差地别,清暖只不过是刻意加重其中的对比度而已。 虽说纯血贵女都有好归宿,但这个世界对于女子的主要审美却还是温柔贤淑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有才气有见识又不会拿什么衣服首饰去烦人呢?清暖的美名完全是因为她良好的品行得来的,自然不会被别人以为是刻意,但传到太后耳朵里又不同了。致远文昌两脉多年之前便有了那么大的矛盾,太后听到别人称赞清暖,只会觉得越来越刺耳,尤其是前面还有荣妃和萧秀敏做对比,这两者一个走了太后的老路不得宠甚至连个儿子也没有,另一个虽然之前得宠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和太子妃也不知道闹过多少次。这样比较一下,自然衬得清暖是多么的完美,而同样姓萧,这三代人怎么就不如她。 清暖对太后这种心胸狭窄的人的思维实在是把握的太准了。太后听到嬷嬷的赞美之后,的确非常生气,觉得清暖这么优秀完全是故意和他们致远承恩公一脉过不去。 文昌侯府在宫中也是有人脉的,得知太后真的这样想之后,萧家男子倒是一笑而过,只有清飒杀气凛然,清暖却觉得,致远承恩公一脉盛产脑残。 你说吧,不如人家所以眼红嫉妒可以理解,但正常人生气的话也只会生气自家人为什么这么不肖,做不到别人这么好。可这位太后呢?哦,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要这么优秀?笑话,别人优秀又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清暖撇撇嘴,觉得太后自从成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后,越发的自大,已经觉得地球开始时围着她转了,实在是没药救。 她已经可以肯定,本来太后对他们这一脉的感觉就很差,有那么几个亲人不停地诋毁,加上现在清暖的优秀映衬出当年太后的不好,以及荣妃害怕清暖进宫夺取了皇帝的宠爱,可想而知,她们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好观感。而她们在深宫之中,能做的手脚实在不多,也只会指望到婚姻大事上去,毕竟这事关女子的一辈子,如果在这个时候能打压下清暖,她们必定会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想必前世的时候,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身份低贱的洛祈渊,她们肯定看得很满意。 ——————————我是大半年终于学完规矩的分界线—————————— 花了将近九个月,清暖以最快的速度学完了规矩,她也很难容忍这几个嬷嬷在继续观察她和侯府了。 听到清暖的禁令解了,最高兴的自然是陈嫣然,但她之前也隐晦地听说了一些事,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下帖子请清暖过去玩,而是直接来拜访。 听见嫣然要来,清暖也是十分高兴的,两人关系亲密,又认识将近十年了,情分自然非比寻常。 见到清暖,陈嫣然第一句话便是:“清暖,你清减了很多啊!” “是啊,学规矩太累了,嬷嬷们又非常严厉。”清暖微笑道,“之前祖母还打趣我,说现在的我看起来能被风给吹跑。” 嫣然点点头,颇为赞同:“是啊是啊,现在的你看起来太过纤弱了。” “其实我算高挑的了。”清暖很认真地说,她和嫣然因为习武,加上血统是北方的,身材都不似江南女子那般娇小,可正是因为这样,若是瘦了起来才更为弱柳扶风。 陈嫣然不由笑了,打趣道:“那是自然,我和你差不多高,若说你矮小,那我不也倒霉了吗?” 清暖目光落到了陈嫣然脸上,没有说话,陈嫣然见她这个样子,也就收敛了笑容,没有说话。 “如果笑不出来,就不要笑吧。”良久,清暖方叹道。 陈嫣然低下头去,用力拧着帕子,半晌,才声音嘶哑地问:“连不出门的你都已经知道消息了么?” “嫣然,你性子爽利心思缜密,人又长得漂亮,那些人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才故意旧事重提。”清暖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在心底暗暗地骂那些人太过八卦,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拿出来说。 陈嫣然也很坚强,她没有哭,只是眼睛湿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都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陈嫣茗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当时都已经在天水城住了快两年,有些不愿意和我们怀远子爵府交恶的人,只会背地里议论我。可有些人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我……” 清暖见陈嫣然这样难过,不由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她自然知道陈嫣然和她一样,素来就是一个好强的性子,只不过她隐藏的很好罢了。要不是别人闲话说的太厉害,已经在摧毁陈嫣然的名声,陈嫣然是断断不会这么悲凉的。 想到这里,清暖轻声道:“嫣然,你知道么?在这一次的秀女中,很少有你这样既是真正的贵族嫡女,父亲又是一方封疆的。” 陈嫣然知道清暖不会无的放矢,但还是觉得悲从中来:“可我这个名声……况且,当初的情况,那些贵人都是知道的,如果陈嫣茗没有做那件事情还好,可她就是不知廉耻,别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反驳不了一句。” “我觉得,这未尝不是好事。”清暖神情很温暖,声音很平静,给人一种舒心可靠的感觉,让陈嫣然渐渐地平复了心情,听清暖分析,“虽然论身份,你排不上前十,但如果比对上你父亲的实力,你也是非常重要未尝不能当皇子妃的。这些人拿当初的那件事情来说,无非是不想让你阻了她们的富贵罢了。” 陈嫣然就是害怕自己因为名声不好,结果被指给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宗室当续弦,或者嫁给哪个风流纨绔,听清暖这样一说,觉得或许会有转机,便耐心的听着。 “如今……”清暖笑了笑,陈嫣然何等聪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她的身份和祖父、父亲在军队中的威望,当皇子妃也是可以的,但毕竟大部分皇子妃都是纯血大贵族出身,她如果真的嫁了免不了受排挤,而且如今局势未明,这趟浑水自然是能不掺合就不掺合,想必皇帝也不希望儿子的岳家手握军权。如果不嫁给皇子,她的身份,配王府的世子嫡子正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流言虽然凶猛,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可以诋毁,嫁到宗室去,说不定更加幸福。 这样一想,陈嫣然便觉得好受多了,所以她又有了八卦的心思,颇为神秘地说:“你听说了一件事情么?最近在我们这些闺秀中传的很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