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明卖明买
小婴是第一次正式介绍自己的名字“齐天”，从这一刻起，齐天这个名字才真正被世人认知，小婴也真正地变为“齐天”，成为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看着齐天非人的外形，却一口正宗的中国话，这情形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豹哥三人连同吴乃霆皆再退一步。 特别是豹哥三人，他们知道钱专员惹上了些极厉害的对头，因此早就将小婴与对头遣来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豹哥颇有些眼力，看到齐天从两米余的高空落地竟然悄然无声，就像一片羽毛般轻飘飘的，而且从他们进屋起，齐天仅靠双脚悬在半空中至少也有半个钟头，这要多么可怕的坚韧力量，然而齐天却像是伸了个懒腰般轻松。 加上这半个钟头内，齐天不仅没有瞒过了他的听力，也瞒过了他一向自认为不错的警觉，面对自己三人竟然不屑偷袭，公然暴露身形，眼前这个自称齐天的怪家伙绝对是一个可怕之极的人物，说不定是那种世界前十位的杀手，豹哥手心不由渗出汗水，心中再也没有以往的自信，他虽然有些胆量及身手，充其量也不过是地方上的金牌打手而已。 整个房间突然静到极点，四人皆瞪着双手抱胸老神自在的齐天，思维有着一段时间的短路。 而齐天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按道理来说，他介绍完自己，就应该轮对方自我介绍了，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琛哥愤怒的声音从腕机中透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搞什么？” 胖子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对着腕着颤声道：“突然出现一个怪，啊不，是一个毛发比较长的先生！”胖子不敢将撮像头对准齐天，因为他知道杀手的习惯，就是绝对不允许他人见到自己的真面目，凡见过其真面目的人，一定会被其杀之灭口。 琛哥怒吼道：“什么毛发比较长，你乱七八糟地讲些什么，给我镇静，还不让我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胖子答应着，慢慢地将撮像头转向齐天，动作缓慢迟疑，并在仔细观察着齐天的表情变化，深怕触到齐天的逆鳞，惹来杀身之祸。 豹哥及秃鹰也深知此点，不约而同的摆出防御的姿态，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毕竟这是在满是超级富豪的环球号上。 只有人生阅历最足的吴乃霆，观察到齐天有一双纯净无邪的眼睛！那是一双不含一丝杂质，明亮朴实，足可以反映人世间百态的眼睛，拥有这双眼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吴乃霆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善良的女儿小时候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眼睛！齐天绝对不是恶人，吴乃霆忽然对齐天下了这么个结论。 得到这个结论后，吴乃霆的思维运转的更加灵活起来，不断地想着解困之法，只要能不危及女儿，他是什么都敢做！ 撮像头终于对准齐天，琛哥看到齐天的外形，显然一时也说不出不话来，豹哥三人见齐天没有任何不悦，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吴乃霆更加确定心中的推测，心中一动，哈哈大笑起来，并硬着头皮来到齐天身边近处，半躬身对准撮像头内的琛哥，摊开右手掌向着齐天道：“这位就是齐天小兄弟了！” 说话间他斜眼不断观察齐天的神色变化，揣摩着齐天的心思，琢磨着要说的话。见齐天不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不断地点头微笑，心中大定，笑道：“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好”字说得缓慢且颇重，目的在于观察齐天的反应，在发现齐天依然在点头微笑时才把朋友二字吐了出来。 齐天闻得“好朋友”此三字，心头一热，他知道好朋友代表什么，不由对这个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立生好感，并在想，难道他就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就是如此得来的吗？ 吴乃霆继续吹牛道：“琛哥有没有听说过人猿泰山，我朋友齐天就是这么一个非凡的人物，他曾经孤身穿过撒哈拉大沙漠，轻舟横渡魔鬼海域百慕大，最近半年却跑到非洲原始森林与食人族打交道。一身的经历足可写一本传奇，他有生裂狮虎的能力，杀人于无形，在中国功夫上也有着极深的造诣。” 顿了顿，吴乃霆略看了一眼齐天，见齐天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颤，差一点就露了相。 但不管怎么样，豹哥三人因为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自然而然被吴乃霆这一番话给震住了。 吴乃霆偷偷向齐天露了一个恳求的笑容，继续向琛哥道：“其实小弟这一次不告而别，不仅是努力赚钱还债，主要原因还是去寻找这位朋友，因小弟听闻琛哥您有意向强者大赛进军，如果要想在高手如云强林齐立的强者大赛中占一席位，甚至闯出台湾，那我的这位兄弟绝对能助你一臂之力！” 强者大赛，诞生于欧洲，它将世界各地所有的博击运动融合在一起竟赛，不分拳术、不限身高体重及男女，只重胜负，提出赛出全球最强者的称号，以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一项风靡全球的竟技比赛，足可与足球世界杯的影响力相媲美，深受各国各地区的喜爱，影响深远，而仅在台湾地区就有三百余家强者拳馆，为争夺台湾第一强者而拼得你死我活。 而吴乃霆自称为首届八强者之一，正是台湾首届强者赛中的前八强。那时的前八强，现在在台湾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中有数人创立了在台湾排名在前五位的强者拳馆，深受现年青一代的崇拜。 而吴乃霆现在的形象，实难与八强者相提并论，除年龄与八强者相近外，他没有一点可以和八强者沾上一点边的，这也是豹哥三人在吴乃霆自称为八强者时大笑的原因。 强者赛五年一届，但并非只是每隔五年才比赛一次，在这五年内，各地的拳手要从最低层的县市比赛赛起，有实力者经历五年的残酷比赛，才能赛到强者赛的最高点——世界大赛。 然而台湾在总共才进行了的四届强者赛中，皆在亚洲大赛中打道回府，甚至连个亚洲十六强都没有拿回来，但台湾民众不仅没有任何丧气，反对强者的渴望越来越强，希望台湾能出现进入亚洲十六强，甚至是八强的超级强者，可以这么说，只要有人能进入亚洲十六强，他立刻能成为整个台湾最耀眼的明星，是台湾民众内心极为渴望出现的英雄人物。 这也是琛哥意图进军强者赛的原因之一，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高额回报的经济效益，不过琛哥现在最大的弱点是没有实力超强的拳手，听闻他曾经意图从中国内地引进少林武僧，由此可见其迫切进军强者赛的愿望。 吴乃霆此一番吹牛介绍，正是针对琛哥的内心想法，可谓一针见血，抛出了针对琛哥最大的诱饵。 他为了免其女的危机，不顾生死撒下这弥天大谎！女儿是他的一切，是他生存下去的意义。 他其实已经想好，只要能瞒过琛哥一时，立刻带着女儿移民他国！琛哥实在是神通广大，不仅查到自己在环球号上，连偷偷在华中大学上学的女儿也被他调查出来。当初他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瞒下来，还以为女儿在华中大学上学，琛哥怎么也查不出来，想不到最终出事，幸好琛哥找到了自己，总好过让琛哥去找女儿的麻烦，他不会让女儿受一丁点伤害。 通过撮像头，琛哥仔细地打量着齐天，这个一身长毛打着赤脚仅穿条短裤、外貌粗犷身形有些瘦小的齐天，确实引起了他内心的震惊及深厚的兴趣，吴乃霆的话虽然深深的打动了他，但他却只相信吴乃霆一成，他一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琛哥淡淡地道：“齐天兄弟似乎年纪不大，不知今年多少岁了呢？”语气虽谈，但对齐天却透着一股尊敬的味道，显然颇为看重齐天，他的眼力也很准，并没有被齐天的长毛所惑，看出齐天的年纪极轻。 吴乃霆也知道齐天的年纪是一大漏洞，强者赛规定参赛者必须在十八岁以上，忙大声答道：“齐天武术修为极深，看起来虽然年轻，却已经有二十余岁了。” 而齐天根本不知时间为何物，自然不知道自己多大，只知道点头微笑，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琛哥皱眉想了一会，笑道：“既然如此，齐天先生不介意我的小弟试上一试吧！” 齐天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依然微笑。 吴乃霆闻声大震，暗叫不好，正欲出言阻止，琛哥已经冷哼道：“无赖天给我滚一边去，再多讲一字，你的宝贝女儿就少一根手指，你就试试多说两个字看看。” 吴乃霆立刻噤若寒蝉，朵拉着脑袋滚到一旁，暗求上帝保佑。 琛哥再道：“豹头，你上去试试。” 豹哥应声答应，上前一步向齐天抱拳道：“齐天先生请指教！”他将齐天定位为奇人异士，因此内心极为紧张，表情凝重无比。 齐天这才一震，老实说，刚才这么久，他并不是很懂众人话中的含意，因他在竭力将各人的话对比电视电影中的台词，好对比出自己应该说的台词，当豹哥这句话一出，他立刻高兴起来，因为豹哥这句话对他而言显得太熟悉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流利地答应道：“彼此彼此！”并装模作样的抱拳，这时的他，几乎立刻就想大笑，因为他感觉太好玩了，能够亲身扮演电影中的角色，是他平生一大爱好，但是戏没有演完，他可不想立马大笑，他在蓄积笑意，等着更大的爆发。 豹哥摆开架式，凝神防御，暗自想着自己能接齐天多少招，却见齐天没有任何反应，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由暗骂自己，对方乃高人怎么会降低身份主动进攻。 他暴喝一声，弓步标前一记直拳闪电般向齐天攻去，在齐天莫明的压力下，他这一拳发挥得超乎往常水准，力量方位皆中规中矩，堪进一流。 吴乃霆等人皆在屏息观看，看齐天如何反击，吴乃霆甚至预想到谎言被拆穿后的善后事宜。 电光石火间，眼看豹哥的铁拳砸中齐天的下巴之际，齐天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吴乃霆三人生出不忍不睹的感觉，皆在想像齐天被豹哥铁拳砸飞的情景，豹哥的重拳在整个云林县都极有名气，曾经一拳将一个人打成白痴。 吴乃霆暗叫不好，心中转着其它鬼念头。 豹哥脸露狰狞，浑身透着一股杀气，这时，他完全将对齐天的顾虑抛开，拳头离齐天已经不倒一寸，他绝对有信心将瘦小的齐天一拳打飞，这是他拼打多年来的经验，从来没有失手过，那种拳头撞击在对头要害的声音，是他的兴奋剂，能让他热血沸腾。 “呼！”地一声，豹哥的铁拳带起拳风一击而回，然而却没有发生任何事，包括豹哥在内的众人皆大惊，愕立当场。 他们皆看到豹哥百分百地击中了齐天的脑袋，豹哥的拳头似穿过了齐天，可感觉击中的齐天是一个虚影一般，并非真实存在的血rou之身，齐天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地变化，怎么能不感觉极为匪夷所思，齐天他是人吗？ 其中以豹哥的感觉最为真实，他感觉到自己右拳击中了齐天，却不知为何像击在空气上一样，毫无用实的感觉，他看了看齐天，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由大口地倒抽凉气。 实际上齐天并没有这么神，只是豹哥那在旁人眼里看似闪电的攻击，在齐天眼中却极为缓慢，缓慢得他的思维可以做出十余种判断，并从容做出他最慢的一种反应，所以他在豹哥拳头贴上自己下巴皮肤的刹那，才开始闪躲。 而在这一瞬间，吴乃霆三人有点不忍看，下意识中他们的眼睛有点躲开他们认为即将出现的血腥场面。而豹哥在这一刹却兴奋得有些狂爆，脑袋充血，并没有仔细观察自己的对手，而齐天的闪躲幅度也不大，他的大头以豹哥铁拳相等的速度后闪并拉回，所以落在旁边四人眼中，他就像是一动没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而豹哥的铁拳只是穿透了他的虚影。 豹哥四人愕在当场，齐天也有些发呆，他没有想到豹哥会突然向他进攻，虽然这种进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可随即一想，他又高兴起来，因为电影中也是这样演的，当双方说了“某某请多多指教！”时，双方就会互相攻击对方，原来游戏是这样进行的！齐天就曾经模仿过这类相互攻击中的一些动作，感觉蛮好玩的。 齐天有些懊悔，自己刚才只想到做闪躲，根本没有想到要反击，反击才合游戏规则嘛！不过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齐天忍笑道：“再来，再来一次！这一次，我要进攻哦！太好玩了。”这时他已经能逐渐组织文字，说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然而豹哥抱着拳头，迟迟不敢上前，齐天忍笑的表情落在他眼里显得极为残忍可怕，有种猫玩耗子的味道，他脑中已经浮现自己被齐天一击至残的情景，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宝贵身体来冒险，天知道触怒了眼前这个怪物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吴乃霆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兴奋地叫道：“豹哥千万不要，齐天向来出手见血。” 他这一叫，豹哥是吓得脸都苍白，向琛哥望去。 吴乃霆借机转向胖子腕机中的琛哥道：“琛哥，你看到了吗？齐天的实力深不可测，只要你肯花大钱，弄一个台湾第一强者恐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琛哥沉呤半响，深吸一口气，果断作出了一个他生平最冒险却最得意的决定，道：“好吧，请齐天先生到台湾再谈吧！” 齐天有些懊恼，怎么这个豹哥不玩下去了呢？闻到琛哥请自己去台湾，不由喜道：“好啊，台湾好玩吗？” 吴乃霆已经看出齐天乃小孩心性，性喜贪玩，毫无心机，甚至有些弱智，生怕齐天再露出什么马脚被琛哥看到，连忙答应着道：“好，我一定请齐天先生去台湾。不过，海关处怕有些麻烦，琛哥你也应该看出，齐天他并没有身份，还是偷上环球号的！琛哥要为齐天制造一个台湾的身份才行。” 琛哥皱眉沉声道：“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够解决的。唔，听说你曾经是八强者之一，后来又考取了教练资格证，申办强者拳馆正好用得上你，你回来帮我充充数，也可以抵一部分欠款。” 吴乃霆悻悻地道：“琛哥您别耍小弟了，小弟当年还不是走了狗屎运，那时参加比赛的人总共也只有十几二十人而已，八强者之一纯粹只是狗屁，现在那里派得上用场，只会给琛哥您献丑，而且教练资格证早过期好多年了，只怕是现在已经给强者委员会报废了，唉，实在是报歉啊！” 这时，豹哥三人皆惊讶地看着吴乃霆，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吴乃霆是货真价实的八强者！而且还做过教练，看来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显得猥琐、虚浮、落魄的中年人，真有一段风光往事！ 琛哥冷哼一声，道：“教练资格证我会帮你想办法，我现在只想借你往日的名号一用，你不用给老子推辞。就这样了，我齐浩琛必定会在台南安平国际港迎接二位大架，为二位接风洗尘。哦！对了，到时候，我将你的宝贝女儿请来让你一家团聚，哈哈！”大笑间，琛哥挂断了电话。 吴乃霆一脸死灰，知道自己被琛哥抓中了死xue，想逃脱，只怕是很难！唉，只有回到台湾再慢慢想办法了！现在只希望齐天能听话，好让琛哥一时无法看破齐天的底细，让自己多点时间筹钱或者逃跑。 然而齐天则仍是不明所以，他是现场唯一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人，只知道有人邀自己去一个叫台湾的地方玩，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被人当着面卖掉了，他正等着更好玩的事物出现。 他对未来充满期待！